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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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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兰的心绪复杂难言。
方才的亲吻带来的悸动尚未平息，萧祈昀瞬间恢复的克制又让他感到一丝距离。他明白“不合适”三个字的分量，也明白萧祈昀的尊重与退让。
这份克制，是保护，是责任，却也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方才那片刻的亲密无间之后。
回到温泉别院门口，萧祈昀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向苏泽兰。
“今日……”萧祈昀的声音顿了顿，目光在苏泽兰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多谢你的柳环。”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发间的绿意，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孤很喜欢。”
苏泽兰的心微微一跳，抬眼看向萧祈昀。暮色中，萧祈昀的眼神深邃，带着一种沉静的暖意，驱散了方才河边最后一丝紧绷。
“殿下喜欢就好。”苏泽兰轻声回答，脸颊微热。
萧祈昀的目光在苏泽兰微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那抹红晕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生动。他唇角那抹淡而真实的弧度并未消散。
“时辰正好。”萧祈昀的声音温和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
“走吧，去饭堂。苏衍先生和顾凛昭他们，想必也等着了。”
两人并肩穿过回廊，走向将军府内院深处的小饭堂。夕阳的余晖将廊柱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远处飘来的炊烟气息。
推开饭堂的门，温暖的光线和熟悉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果然，苏衍、顾凛昭和盛暄都已经在了。
苏衍依旧板着脸，正端坐在主位旁，手里端着一杯茶，目光锐利地扫过刚进门的两人，尤其在萧祈昀发间那顶格格不入的柳环上停顿了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终究没说什么。
顾凛昭则笑容温和地站起身：“来得正好，饭菜刚上桌。”
盛暄正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听到动静立刻抬起头。
当他的目光落在并肩走进来的萧祈昀和苏泽兰身上时，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尤其是在看到苏泽兰的瞬间。
但紧接着，他看到了萧祈昀头上那顶碍眼的柳环！青翠的柳条，紫色的小花……盛暄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无名火“噌”地就窜了上来！
这玩意儿哪来的？谁给他戴的？还用问吗？！肯定是苏泽兰！盛暄只觉得胸口堵得慌，看向萧祈昀的眼神瞬间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挑衅。
“殿下。”盛暄硬邦邦地叫了一声，算是行礼，目光却像刀子一样刮过萧祈昀头上的柳环。
萧祈昀仿佛没看见盛暄眼中的敌意，神色如常地走到主位坐下，那顶柳环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饭堂的灯火下格外醒目。他甚至还抬手扶了扶，动作自然得仿佛那是他日常的冠冕。
苏泽兰在萧祈昀下首的位置坐下，正好在盛暄的对面。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盛暄那灼热又带着控诉的目光，以及苏衍那带着审视的锐利视线。
他微微垂着眼，尽量不去看任何人，但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又开始发烫。
顾凛昭敏锐地察觉到了饭桌上微妙的气氛，连忙笑着打圆场：“来来来，快吃饭，菜要凉了。泽兰，今日这汤是苏衍特意让厨房熬的，放了党参黄芪，最是补气。”
他一边说，一边亲自给苏泽兰盛了一碗汤。
“谢谢哥。”苏泽兰低声道谢，接过汤碗。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凝滞。苏衍沉默地吃着饭，顾凛昭则努力活跃气氛，不时给苏泽兰和盛暄夹菜。
盛暄闷头扒饭，筷子戳得碗底叮当响，眼睛时不时地瞟向萧祈昀头上的柳环，又狠狠瞪一眼苏泽兰，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居然给他编花环？！
萧祈昀却显得格外从容。
他慢条斯理地用着膳，动作优雅，偶尔与顾凛昭交谈两句，询问一下军中庶务，仿佛头顶那顶充满野趣的柳环与他浑然一体，也全然无视了盛暄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和苏泽兰的窘迫。
“泽兰，”萧祈昀忽然开口，声音温和，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尝尝这个。”
苏泽兰的心猛地一跳，看着碗里那块蹄筋，又飞快地瞥了一眼对面脸色更黑的盛暄，低声道：“……谢殿下。”
盛暄的筷子“啪”地一声搁在碗上，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饭堂里格外清晰。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有些大，牵扯到左臂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但他强忍着，端起自己的碗，粗声粗气地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泽兰晚上我再去找你换药”
他特意加重了“换药”两个字，又狠狠瞪了萧祈昀一眼，仿佛在宣告主权，然后也不等其他人反应，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将门摔得“砰”一声响。
饭堂里瞬间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
苏衍放下筷子，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扫过被摔上的门，又落回苏泽兰身上，那眼神带着严厉的审视，仿佛在无声地质问：那小子又去招惹你了？
顾凛昭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连忙打圆场：“这孩子……伤没好利索，脾气也燥……，别介意，别介意。”
萧祈昀脸上的温和笑意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他拿起公筷，从容地夹了一筷子青菜，仿佛只是随口问道：“盛暄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苏泽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感受到苏衍审视的目光和萧祈昀看似随意实则锐利的询问。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声回答：“伤口……愈合尚可，只是……动作大了容易牵扯，还需时日静养。”
萧祈昀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嗯，希望他安分些吧。”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衍冷哼一声，终于开口，声音硬邦邦的：“再不安分，伤口裂开，疼的是他自己！”
饭后，苏衍率先起身离开，顾凛昭也收拾碗筷去了后厨。饭堂里只剩下萧祈昀和苏泽兰。
萧祈昀并未立刻起身。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啜饮着，目光落在苏泽兰低垂的头顶。
“这柳环，”萧祈昀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暖意，目光落在苏泽兰低垂的发顶，“我很喜欢。”
苏泽兰的心微微一颤，抬起头，对上萧祈昀深邃的眼眸。那眼神沉静，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仿佛在说：不必在意刚才的闹剧。
“嗯……”苏泽兰轻轻应了一声，脸颊微红。
“走吧，”萧祈昀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今天走了不少路，累了吧？我送你回去。”
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掌心向上，停在苏泽兰面前，一个无声的邀请。
苏泽兰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心跳漏了一拍。他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入萧祈昀的掌心。
萧祈昀的指尖立刻收拢，温暖而有力地包裹住他微凉的手指。那触感带着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并肩走出饭堂。
暮色四合，廊下的灯笼已经点亮，晕黄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
晚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掌心相贴传来的温热。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不再是尴尬的凝滞，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静谧。
苏泽兰能清晰地感受到萧祈昀掌心的温度，那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安抚。他微微侧头，偷瞄了一眼萧祈昀的侧脸。
在暖黄的灯光下，萧祈昀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那顶青翠的柳环在他发间轻轻晃动，如同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印记。
苏泽兰的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手指不自觉地回握了一下。萧祈昀似乎察觉到了，侧过头看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无比的亲昵，让苏泽兰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很快，温泉别院的月洞门出现在眼前。院内温泉水汽氤氲，在月光和灯火的映照下，如梦似幻。
萧祈昀的脚步并未在院门口停下，而是很自然地牵着苏泽兰的手，一起走进了院子。
院内很安静，只有温泉水流淌的细微声响。萧祈昀的脚步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门开时，屋内没有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在地上铺了一层银霜。
萧祈昀牵着苏泽兰的手，一起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熟悉的药草清香和温泉水汽的湿润气息。月光勾勒出屋内熟悉的轮廓。
萧祈昀松开苏泽兰的手，却没有立刻离开。他转过身，面对着苏泽兰。
月光下，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苏泽兰能清晰地看到萧祈昀眼中自己的倒影，以及那毫不掩饰的温柔。
“今天……”萧祈昀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比平时低沉，带着一丝磁性的沙哑，“……谢谢你。”
他的目光落在苏泽兰脸上，又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发间的柳环，“它很美。”
苏泽兰的心跳得飞快，脸颊滚烫。他鼓起勇气，迎上萧祈昀的目光：“你喜欢……就好。”声音轻软。
萧祈昀的指尖从柳环上滑落，极其自然地抚上苏泽兰的脸颊。那触感微凉，却带着灼人的热度。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苏泽兰细腻的肌肤，眼神深邃得如同漩涡。
“不只是喜欢。”萧祈昀的声音低沉，如同耳语，“是你做的，所以格外珍贵。”
苏泽兰感觉眼眶有些发热，下意识地微微偏头，将脸颊更贴近萧祈昀温热的掌心。
萧祈昀的呼吸微微一滞。他俯下身，额头轻轻抵上苏泽兰的额头。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融在一起，带着彼此的气息。
“累了一天，好好休息。”萧祈昀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和不舍，温热的气息拂过苏泽兰的唇瓣，最终落在了额头上。
“晚安”萧祈昀的声音低沉温柔。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房门在萧祈昀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清冷的月光，也带走了那份令人心安的温暖气息。
苏泽兰独自站在月光流淌的房间里，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被萧祈昀吻过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轻柔的触感和微凉的暖意。
他轻轻吁出一口气，走到窗边的矮榻旁，缓缓坐下，试图平复胸腔里依旧有些失序的心跳。
月光透过窗纸，在他清瘦的身影上投下朦胧的光晕。他微微闭上眼，感受着房间里残留的、属于萧祈昀的淡淡檀香气息，以及那份被珍视的余温。然而，这份宁静如同薄冰般脆弱。
“叩叩叩！”
一阵急促又带着点轻佻节奏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苏泽兰的心猛地一跳，倏地睁开眼，望向紧闭的房门。那敲门声……太熟悉了！
没等他回应，门外就传来一个刻意压低、却掩不住兴奋和促狭的声音：
“泽兰！开门！是我！盛暄！”
声音顿了顿，随即又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一丝贱兮兮的笑意：
“——我来找你‘换药’啦！嘿嘿，没忘吧？”
那“换药”两个字被咬得格外重，尾音上扬，充满了暧昧的暗示和得逞般的炫耀。
苏泽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刚刚被萧祈昀抚平的纷乱心绪瞬间被搅得天翻地覆！额头上那抹令人心安的温存仿佛被这敲门声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无奈、紧张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用力按了按自己颈侧那处被盛暄咬过的、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的齿痕。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身，走向门口。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带着不情愿的沉重。
拉开房门。
盛暄那张带着灿烂笑容的脸立刻映入眼帘。
他斜倚在门框上，受伤的左臂随意地垂着，另一只手则插在腰间，姿态慵懒又带着点侵略性。昏黄的廊灯光线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哟！真在啊！”盛暄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肆无忌惮地在苏泽兰脸上和身上扫视，尤其在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略显凌乱的衣襟时，笑容更深了。
“没打扰你‘休息’吧？”。
苏泽兰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脸颊不受控制地又开始发烫。
他侧身让开门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进来吧。”
盛暄立刻像条滑溜的鱼一样挤了进来，反手就“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他转身，后背抵着门板，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泽兰，脸上那副贱兮兮的笑容丝毫未减。
“啧啧，”盛暄咂了咂嘴，视线在苏泽兰脸上来回逡巡，语气带着夸张的调侃，“脸这么红？该不会……是刚才跟殿下在屋里……嗯？”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暧昧地在苏泽兰微肿的唇瓣和颈侧扫过，仿佛在寻找什么“罪证”。
苏泽兰被他露骨的目光和话语刺得耳根通红，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赶紧坐下，看伤！”
“好好好，看伤看伤！”盛暄笑嘻嘻地应着，却并不急着坐下，反而朝着苏泽兰逼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苏泽兰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带着阳光和汗味的、极具侵略性的热气。
盛暄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伤口上，而是灼灼地盯着苏泽兰低垂的眼睫和微抿的唇瓣。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拆解纱布的细微声响。
“泽兰，”盛暄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期待，打破了沉默，“你……喜欢什么味道？”
苏泽兰拆绷带的手指微微一顿，疑惑地抬眼看向盛暄：“……味道？”
“嗯！”盛暄用力点头，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孩子气的兴奋和神秘，“就是……香膏啊什么的。我听说西域那边有好多稀奇古怪的香膏，玫瑰的，茉莉的，还有……呃……依兰的？”
他努力回忆着集市上商人的介绍，脸上带着点好奇和跃跃欲试，“你喜欢哪种？甜的？还是……清凉一点的？”
苏泽兰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他立刻明白了盛暄的暗示！这家伙……居然在打听这个？！
他羞恼地瞪了盛暄一眼，低下头继续处理伤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不知道。没想过。”
“哦……”盛暄有些失望地拖长了音调，但随即又兴致勃勃地追问，“那……那你觉得哪种好闻？或者……你觉得哪种……嗯……比较合适？”
他一边问，一边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探究，仿佛在讨论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苏泽兰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指尖的动作都有些不稳。他强作镇定，声音努力保持平稳：“……都……都行吧。看个人喜好。”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盛暄，又补充道，“……别太浓就好。”
“行！明白了！”盛暄像是得到了什么重要指示，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显得格外开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自己手臂的伤口上，眉头又皱了起来，带着点急切和委屈，“那……泽兰，我这胳膊……到底还得多久才能好利索啊？你看这线……”
他指了指缝合处，“啥时候能拆？还有……啥时候能……嗯……完全好？”
苏泽兰仔细检查着伤口。缝合处红肿已经消退不少，恢复情况确实不错。他客观地评估道：“拆线的话……大概还需要四天左右。等伤口完全愈合，痂皮脱落，不再有渗液和红肿，至少需要两到三周。至于完全恢复力气，不影响大幅度动作……”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盛暄充满期待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泼了盆冷水，“……至少一个月。期间必须避免剧烈活动和用力，否则很容易再次撕裂。”
“四天？！两到三周？！一个月？！”盛暄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只被戳破的气球，刚才的兴奋劲儿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沮丧和不可置信，“要这么久？！那……那之前说的……”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巨大的失落和不甘，眼神控诉地看着苏泽兰，“……岂不是还要等好久？！”
苏泽兰被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弄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一边仔细地涂抹上新的玉肌膏，一边用纱布重新包扎，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你这伤口虽不算深，但位置关键，缝合了那么多针，必须静养。急不得。”
盛暄蔫蔫地靠在矮榻上，看着苏泽兰灵巧的手指在自己手臂上缠绕纱布，那副专注又清冷的模样让他心头痒痒的，却又因为“一个月”的期限而倍感煎熬。
他忍不住嘟囔：“那……那四天后拆线……是不是就算好了一大半了？”
“拆线只是代表伤口表面初步愈合，内部的肌肉和筋膜还需要更长时间恢复。”苏泽兰头也不抬，利落地打好一个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安心养伤。”
包扎完毕，苏泽兰收拾好药箱。
盛暄磨磨蹭蹭地站起身，眼神依旧黏在苏泽兰身上，带着浓浓的不舍和未尽的期待。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不死心地问：“……真得一个月？”
苏泽兰无奈地看着他：“至少。”
盛暄重重叹了口气，像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拉开门。夜风灌进来，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站在门口，月光照亮了他半边写满“生无可恋”的脸。
“行吧……”他拖长了声音，带着巨大的委屈和妥协，“……那我走了。”他一步三回头，眼神哀怨得像被抛弃的小狗。
说完，他才终于磨磨蹭蹭地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那背影都透着浓浓的“我好惨”的气息。
苏泽兰看着盛暄离开的方向，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他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暂时清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