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戒备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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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琅生把人放在床沿边坐好，蹲下身来握住他的手，微扬头静静凝视过来。
“……你怎么了？”连瑾春轻声问，也不知怕吓着自己，还是怕吓着他。
柯琅生握着他的手微微收紧，随即莞尔一笑：“你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倒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连瑾春脊背一僵，却又听柯琅生缓声笑道：“瞧你吓的，穿得这么单薄就敢在外头熟睡，肯定是怕我恼你不好好照顾自己吧？”
连瑾春低垂的眼睫微颤，一声不吭地把手慢慢抽回来。
柯琅生把空荡荡的手心微微蜷缩起来，隔了半晌，才低声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歇息，我就不闹你了。”他起身吻了吻连瑾春的侧脸，转身走向门口。
连瑾春眼见他要出门，忙叫道：“柯琅生！”
“……怎么了？还有事？”
“方才那个黑衣人是谁，你知道了吗？”
柯琅生仿佛愣了下，犹豫道：“是穆阳。”
这个答案大大出乎连瑾春的意料，他皱紧眉头，迷惑道：“他为何会……”
柯琅生不欲再说，打断道：“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你就别瞎琢磨了，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连瑾春一头倒在软软的床褥上，疲惫得仿佛连动一下骨头都会即刻散架。他隐隐约约觉得柯琅生今夜有些不对劲，但究竟为何不对劲他想不出来，更不敢深想。
他实在是太在乎柯琅生的一切了，在乎到时时刻刻都在害怕失去。
这一夜自然不得安睡，闭上眼之后盘桓在脑子里的尽皆是柯琅生冷冰冰的脸。
烛火摇曳，噼啪作响，窗上静静投影着一双剪影。
坐在案几后的男子搁下笔，想了想，抬头说道：“你确定那人真是你的师兄柯琅生？他与你一同在神剑山庄长大，跟你爹更是亲若父子，如今赵老庄主尸骨未寒，他怎会在这个时候再投入洪四海门下呢？”
“……沈大哥，这正是我要说的！”
赵之阳把金面具摘下来，几步走向前急道：“师兄他好像根本就记不起从前的事，甚至连我也不认得了。我实在不敢跟他提太多过去的事，一提他就头痛，那副样子竟像是受过什么重创，失去了所有记忆。”
沈墨承皱紧眉头，沉吟道：“若是当真如此，可就不好办了。”
赵之阳抓住他的手臂，睁大眼睛，急道：“沈大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师兄弄成这个样子，我是绝不能视而不见的。”顿了顿，他低声嘀咕，“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个来路不明的连瑾春，师兄现下又对他言听计从，我真怕会出大事……”
沈墨承敲了敲他的脑门，无奈地笑：“你啊是吃准了我会帮你，才敢说出我一定有办法这种任性话来。也罢，你想办法再引他去次后山，我让邱大夫去给他看看。”
“多谢沈大哥！我就知道沈大哥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你这小子少拍马屁了……快去睡吧……”
“是！嘿嘿……”
天还没亮透，连瑾春就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萧羽走到他身边坐下，顺着他的目光往什么都没有天空看了看，调侃道：“看出什么来了？这天预备什么时候塌下来？”
连瑾春回神，有些尴尬地说：“瞎说什么呢你。”
萧羽叹道：“这别的人，烦恼总有许多，让人看不透。可是你吧，一根筋，开心是为了那个人，不开心还是为了那个人。这回又是怎么了？”
连瑾春怔了半晌，摇头道：“没什么，也许正如你所说，我在杞人忧天罢了。”
你可不是这样的人，萧羽笑，却不再开腔。
连瑾春道：“你来找我有事？”
“嗯，”萧羽点点头，正色道：“七星诀的藏匿之处我找到了。”
阴风灌满了整个山洞，呜呜低叫着若女鬼哀声哭泣的声音。
一股凉意顺着脚底板爬上脊背，生生让人打了个寒颤，连瑾春耐住心底的不适，掏出火折子点亮，一步步往深处走去。
看守的人方才被萧羽引开了，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他必须抓紧时间，否则就会打草惊蛇。
山洞里有一汪湖水，洞顶凿开了一个碗大般口子，阳光从缺口斜斜倾照下来，恰好落在湖中央突起的石块上，发出微亮的金光。
连瑾春见过七星诀，自然知道这抹金光大多是由装着七星诀的锁玉盒反照而来的。足尖点地，水过无痕，他施展轻功几步跃上湖中心的石块。
锁玉盒其实是极难开的，先前在神剑山庄偷到假的七星诀，他花了足足一月的时间方才找到打开的窍门。
也亏得如此，这会儿他任意拨弄几下，很快就打开了。
刻有七星诀的冰魄玄玉在那一刹那发出极致的光芒，随即黯淡下来，连瑾春定睛一看，却见原本无坚不摧的冰魄玄玉如今只剩半块孤零零躺在盒子里。
正在这时，洞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似有很多人一同走过来。
沈墨承冷冷呵斥：“你们不好好看守，去了何处？”
侍卫惊慌道：“参见庄主！属下二人方才见林中有异动，就过去查看了一番！并非有意擅离，望庄主明察！”
连瑾春看了看掌心的半块玉，思忖再三，一咬牙放了回去。
他想的没有错，沈墨承教训完手下，果然带着一群闹腾着想要见识七星诀的江湖人士走了进来。这个时候，若是被他们发现七星诀不见了，必然会怀疑到当时唯一不在场的他身上，到时候想要脱身就更难了。
连瑾春翻身跃上洞顶，四肢艰难地撑着石壁，极力隐匿声息。
在场的都是功夫了得的江湖前辈，他的这门功夫虽厉害，但毕竟不能长时间支撑。
连瑾春皱紧眉头，眼睛往下扫的时候，正瞧对上一双似笑非笑望上来的眼睛，当即吓得他差点掉下去。
……怎么会呢？他藏身的这处正是山洞里的死角，一般人应当发现不了才对。
齐暮川仿佛并不意外，冲他安抚性地眨眨眼，弯身从地上捡起石子在手里掂来掂去。下一刻，几乎没有看见他怎么动的手，只听“倏”地一声，四周才刚点亮的烛光瞬间熄灭。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趁着一片漆黑，连瑾春连忙抓紧时间翻身跃下，稳稳落在人群之后。
山洞里本就阴风阵阵，众人虽吓了一跳，倒没多想。
柯琅生看见连瑾春挤到身边来，皱了皱眉，压低声说：“你去哪里了？”
连瑾春浅笑道：“没去哪里，就在庄里乱转了转。”
柯琅生点点头，眉头却依旧皱着，隔了半晌，竟是孩子气的伸过手来，偷偷将他的手握住，像是生怕他再不声不响地跑掉似的。
连瑾春`心头微颤，也轻轻回握住，唇角扬起的笑意更深了些。
那些隔阂好似从来都不曾存在，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戒备试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