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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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指间沙，转眼就来到了高三。
这一年是重中之重，苏染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周末回家是免不了会遭遇苏远良跟李红梅的冷嘲热讽，苏染一概充耳不闻。
她在学习上的进步虽然缓慢，好在她够拼，脑子也不算太笨，成绩能稳定在班级前十，偶尔超常发挥还考过班级前三。
当然，顾焰青就如同一座不可跨过的大山，牢牢占据了年级第一的宝座，把年级第二远远甩在了身后。
这一天，市一中突然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这是苏染是从同学口中得知的。
原来享誉国际的大导演汪聪想要筹拍一部文艺片，需要找清纯而有书卷气的女演员，为此汪导特意亲自前往了好几所高中，想要找到他心目中最适合的女主角。这个汪导算是圈内为数不多喜欢启用新人的大导演，已经捧出了好几位一线女明星。
苏染虽然不怎么接触娱乐消息，但汪导的名字还是听说过的，市一中也设有艺术班，想来导演组应该是去艺术班挑人的。苏染对除学习以外的事不感兴趣，自然是听过就忘了。
结果没成想，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会被同样在食堂吃饭的汪导一眼相中。
彼时汪导周围有很多人围着，大多是好奇的学生还有一些工作人员，也不知道汪导怎么就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苏染的，等到苏染发觉时，人汪导已经端着餐盘坐到了苏染的对面。
在围观的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声中，苏染疑惑地抬头，看着正双眼发亮盯着自己的汪导。那双眼睛可真亮，就跟一头饿狼盯着相中已久的猎物似的，苏染第一反应不是觉得受宠若惊，而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汪导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苏染顿了顿，慢吞吞地回：“苏染。”
汪聪笑眯眯地道：“是这样的，我目前想筹拍一部电影，现在正在找适合的女一号，我看你外型啊各方面都很符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参加试镜呢？”
“……”
苏染有点蒙。
从小到大，好运从来不曾关顾过她，她不相信汪大导演能在几十万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学生中挑中自己，她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好在她这会儿完全呆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没有做出一些确定是不是在做梦的滑稽举动。
汪聪看苏染一副完全傻住了的表情，以为她是惊喜的说不出话来，不禁满意地勾了勾唇，随即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苏染的手边，“这里谈话不方面，这是我的名片，确定可以试镜的话就打这上面的电话。”
苏染盯着那张烫金的名片一小会儿，然后无声地将名片收好。汪聪见状，脸上笑意加深，离开之前，他不避讳地开口道：“我拍过很多部电影了，一看你的脸就知道你的脸天生适合大荧幕，只要你肯来，即使你演不了女一号这个角色，我也保证给你在电影里安排其他重要的角色。”
圈内人皆知，汪导说话向来说话算话，他承诺过的事绝对会做到，而且他向来乐于栽培自己挖掘的新人，有他这句话，只要苏染演技过得去，就算半只脚踏入娱乐圈了。当时的苏染并不知道汪聪这句话里的分量，在她还爱做梦的年纪，当然幻想过当明星，但当这个机会真的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迟疑了。
也不知道汪聪是什么时候走的，围观的人群散的差不多了，只有跟苏染相熟的几个同学跑过来问她刚才的情况，被苏染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了。
兜里那张名片跟烙铁一样焦灼着她的身心，高兴吗？当然高兴，天上一块大馅饼砸中了她，虽然八字还没一撇，但到底是个机会，而且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一旦抓住，她往后的人生可能就此改写。
可在兴奋激动之余，她却生出了一丝茫然。
她在茫然什么呢？难道是兴奋过头了？
回教室的路上，苏染受到了无数的注目礼，她只当没看到，神色平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班里的人都听说了汪导找她的事，纷纷过来探听情况，苏染只说不知道，把书摊开，两眼盯着书本再也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学生们虽然好奇，见苏染不愿多说，他们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等上课铃声响后，苏染就认真听课了，也许是发生了中午那件事，她今天上课稍微有点走神，余光不经意瞥到身旁的空位，苏染怔了一怔，心想，如果顾焰青在的话，她可以跟他说一下今天的事。
只是顾焰青去参加省里的数学竞赛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同桌两年，她跟顾焰青基本没有聊过学习以外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她就能觉得安心，就好像没有什么事是顾焰青解决不了的一样。
等明天吧。
苏染跟自己说，等明天问问顾焰青的想法。
***
隔天到教室的时候，顾焰青已经坐到座位上了。
苏染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走到顾焰青身旁坐下，在对方朝她看来时，扬起一个很淡的微笑。
“你来了。”
“嗯。”
苏染轻应了声。
她一向都很早来教室，此时教室里只有三两个人，苏染抿了抿唇，将那张烫金的名片拿了出来，然后缓缓移到顾焰青的手边。
顾焰青扫了名片一眼，如同水墨晕染的浓眉几不可察的微微一挑，随即又将视线移到了苏染的脸上，显然是在等她继续说。那样的眼神，明明不带任何感情的色彩，苏染却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紧张地咬了咬唇，脸也有些发烫。
她已经很久没有一紧张就脸红的毛病了，不由垂下眼避开男生的眸色，低声道：“汪聪导演为新电影招募演员，来我们学校海选，昨天……他给了我一张名片。”
“嗯。”
清冷动听的音色从顾焰青的口中溢出，分不清什么情绪。
苏染无意识地扣着指甲，嘴唇张张合合，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道出，就被顾焰青极为冷静地截断了，“你动心了？想去试试？”
“……嗯。”
说不动心是假的。
她辛辛苦苦用功读书，不就是想要将来找一份好工作么，她没什么大理想，找好工作只是为了挣钱，挣很多钱，而当明星的话，不用多有名，挣得片酬都很可观。
她真的很想试一试……
“你想试的话就去试。”
耳边冷不丁响起顾焰青标志淡漠嗓音，苏染回过神来，又听到顾焰青说：“人生是你自己的，别人无权替你做主。”
紧接着，那张让她备受煎熬的名片又由顾焰青的手交还到了她的手中。
苏染捏紧了名片，名片锋利的边缘嵌进她的掌心也不自知，她直视着顾焰青的眼，那双清澈淡漠的能印出她倒影的眼，话里有着她自己没有察觉到的颤意：“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的。”
顾焰青似乎没有发觉她的异常，只风马牛不相及地提了一句：“六月份就要高考了，你说的那个导演的新戏，跟高考时间冲突吗？”
苏染被问住了。
“还是说，你可以为了演一部戏，放弃高考，让自己多年来的努力付之东流？”
苏染沉默了。
她确实有这么想过，那么好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如果她因为高考而错过，可能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耳边似乎传来了谁的叹息声，随即响起顾焰青一贯冷淡的声音：“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能帮你做决定，你要想清楚，你要的到底是什么，是可以预期的一帆风顺的将来，还是不可预测的未知。”
“……我知道了。”
***
苏染回去后想了很久，最终在周日的下午打通了汪导的电话。电话里汪聪的声音很自信，显然成竹在胸：“我知道你会打给我的。”
苏染沉默了一秒，道：“我明年就要高考了。”
“高考啊。”汪聪显然没想过这么问题，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电影预计明年二月开拍，除了主角外，演员都差不多订好了。”
“这样啊。”苏染没什么意味地笑了下，“汪导对不起，我还要上课，不能去试镜了。”
“哦哦。”
电话里汪聪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苏染说了什么，他惊的差点把手机给砸了，“你说什么？”
苏染耐心地重复了一边：“我还要上课，为高考做准别，不能去试镜了，很抱歉。”
“等等。”
汪聪显然自信过了头，这会儿有些缓不过神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你是认真的？”
苏染很肯定地道：“是的。”
重生的这么些年，她每一步尽力都稳扎稳打，以确保不出错，怎么都临到高考了，她竟差点走岔了路。娱乐圈对她来说是神秘而陌生的领域，将来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而如果按部就班上大学然后找工作，至少她对此是有把握的。
说到底，是时机不对，她还没到为了那遥远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演艺事业，而放弃手中已经拥有的事物的勇气。
也许是被女孩语气里的笃定所震慑，汪聪在电话那头静默了好半晌，才缓声问：“你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吗？每年有多少学生报考艺术学院，成名的又有多少，你居然放弃了这么多女生梦寐以求的机会，你确定你将来不会后悔？”
“会后悔吧。”
“你还有机会改变主意。”
苏染笑了笑，“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高考，如果将来进入了演艺圈，演艺事业不得志，我可能也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
汪聪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的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也不敢保证苏染踏进这个圈子能获得多大的成就。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