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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杨戬失忆记】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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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系好玉佩，杨戬见嫦娥起身去拿那丹药瓶，便偏过脸去，打定主意不肯张口，可不一会儿，女子慢慢步至他身前，却未诓他吃药，只微一踮足，吻上了他唇。
杨戬一愣的当口，只觉那香舌挑开他唇，将一物快速送了进去，他喉咙一滚的瞬间，那东西也就顺势落入腹中，而嫦娥含笑离了他唇，双手搂着他脖子问：“今天想去哪儿玩？”
杨戬默默凝看着眼前嫣然而笑的女子，望着她秋水双眸中映着的杨戬其人，明明方才那丸药毫无味道，舌尖却莫名地苦涩起来，从喉往下，一直苦到心里去，他沉默半晌，终敛目道：“回去吧。”
终！于！要！回！去！了！！！
天知道这十日下来，玉帝王母过的是怎样的“好”日子！！！
王母原先一直极厌嫦娥，她装作失忆清冷时，便看她莫名不顺眼，及后知她包藏万年祸心，在她王母眼皮子底下，骗了她一万年多年，早与杨戬苟合，且连孩子都有了，更是大骂嫦娥心机阴险，可是，在与嫦娥的宝贝女儿，相处十日之后，王母忽然醒觉，广寒宫主嫦娥，是一个多么善良、表里如一的好女人。
而玉帝，平素最爱热闹，宴饮歌舞不断，可这十日下来，被绵延不绝的“入耳魔音”，给折磨地只盼三界再无一丝人音的他，已整整十日没有闭目休息半刻，整个人几近虚脱，看什么都是花的，听什么都像是幻听，精神正在崩溃边缘时，忽听仙侍来报：“二郎真君与广寒宫主来了。”
挂在他身上的小男孩，闻言激动地往下重重一跳后，又雀跃地蹦哒了几下，终于跳离了玉帝的身子，向那漫天的晚霞中并肩而行的两人奔去。
王母忙扶住痛到面无血色的玉帝，还没来得及开口关切几句，又见身边的小女孩，轻轻翻转了下手中的血色花绳，冲她笑道：“这就要离开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呢，要不，我和娘亲说说，再多陪舅姥姥几日吧。”
王母心中一寒，想挤个笑都挤不出来，只得将她昔日深恨之人，视作救命稻草呼道：“快把你们的孩子带回灌江口！！”
嫦娥笑着上前，轻揉了揉长乐的头，问：“这几日玩得高不高兴？”
长乐重重点头，“舅老爷可好玩了！！”又仰首望向杨戬，见他神色淡淡，疑惑问：“爹爹，你玩得不高兴吗？”
杨戬清咳一声，只伸手招未央过来，未央原以为爹爹娘亲独处几日，定能恢复如初，可现在看来，仍似有隔阂，遂也无心再折腾王母，乖巧走到爹爹娘亲面前。
嫦娥含笑问她：“想爹爹娘亲了没有？”
未央一边重重点头，一边张开手臂，嫦娥将她抱起，笑朝王母看了一眼，王母顿觉不寒而栗，直摆手道：“走吧，走吧。”
嫦娥杨戬带了孩子御风腾云，临走之际，长乐忽地想起嫦娥平日教导，要做一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忙趴在云头之上，朝下方互相搀扶的玉帝王母大声告别，声音回荡在整个凤麟洲上方，久久不散：
“舅姥爷，舅姥姥，乐乐还会再来陪你们玩的！！！”
回了灌江口一段时日后，杨婵、刘彦昌、小玉、阿珩、玉鼎真人、梅山兄弟等，陆陆续续皆来了。
这是往年的惯例，临近年关之时，亲友们皆会齐聚灌江口，筹备年事，共迎人间新年。
然在灌江口住下没几日，众人都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梅山兄弟邀杨戬打猎喝酒，向来豪爽无拘的二爷，竟与他们兄弟有了几分生分客气；玉鼎真人要和杨戬絮叨絮叨往事，徒弟却总是缄默不言；沉香要和杨戬切磋切磋，可舅舅起先无论如何不肯出手，后来拗不过他终于出手时，却不复昔日手下留情，直接将他震出十万八千里外…………
至于杨婵，更是惊诧，当初她见二哥和嫂子之间不大对时，嫂子说“会好的”，可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好呢？！
譬如此刻，凛冬落起了夜雪，一大家人围炉用晚饭，以往这种时候，都是二哥帮嫂子夹菜舀汤，可今夜，竟反过来了，二哥不但寂坐不动，且竟在嫂子将舀好的汤碗端给他时，拒……拒绝了…………
杨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被拒绝的嫂子只微微一怔，也未着恼，淡淡一笑，自己慢饮了那碗汤，与怀中未央说笑。
杨婵只觉二哥是不是中邪了，桌上众人亦有同感，及至夜深饭毕，杨婵硬拉了二哥到别间说话，上来就问：“二哥，你到底怎么了？”
杨戬有些心虚地避开一千七百岁妹妹的眼神，“……什么怎么了？”
“就是你和嫂子啊！”一千七百岁的妹妹，急得和十七岁的姑娘没什么两样，“你和嫂子闹什么别扭啊？！你是不是又乱吃醋啊？！嫂子从前是与天帝陛下有些纠葛，可自苏醒出镜以后，都嫁给你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和天帝陛下有什么，二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天帝陛下…………小金乌…………嫦娥…………
杨戬忽想起隐身兜率神宫时，所听到的小金乌那句“你我何等情分”，所看见的嫦娥对小金乌的清和浅笑，想起史册传闻中的日月同辉、昆仑互救之事，想起那日在凤麟洲，嫦娥急急赶到，不许他对小金乌动手，想起嫦娥生辰那日，小金乌那集尽珍奇的贺寿大礼………越想越多，越想越乱，杨戬不知心中浮现起什么感觉，只觉灼烧憋闷地厉害，整个人像要炸开。
杨婵见二哥随着她的话语，面色愈发凝沉，以为她正说中了他的心事，轻叹了口气道：“快去和嫂子道歉和好吧，也就嫂子这好性子，能忍得了你三天两头的疑神疑鬼，换了旁的女子，早甩脸走了，二哥你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夜浓如墨，杨婵走了，杨戬却未听她嘱咐回房，反是一个人在凛冬寒夜的空廊下坐着，心里一会儿想着千余年后的昭惠显圣二郎真君，一会儿想着那高高在上、众生都需顶礼膜拜的三界至尊，颠来倒去，想得愈发烦乱，嚯然起身。
杨戬想认真修炼，习得通天彻地的法术，可一出手，法术就已通天，无需再练。杨戬又想历练提升，做一番大事业，可新天条推行已有数百年，三界太平，无甚可历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杨戬在长廊里来回踱了数遍，腰间那块玉佩就跟着他晃了数遍，他心里愈发烦躁，及至过了三更，在廊中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才觉心火稍熄了些，缓步回房。
杨戬原以为夜已深，嫦娥早已睡去，一踏入房门，却见嫦娥正在绣架前绣些什么，见他回来，起身揭开桌上一碗盖，含笑道：“晚上乐乐饿了说要吃夜宵，我就去厨房做了些甜汤，想到你晚饭时好像也没吃几口，就给你也留了一碗，想喝吗？”
杨戬见那碗甜汤，是他最爱的银耳莲子羹，上犹冒着暖暖的热气，也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他想说他不想喝，不想喝这或许化了药丸的甜汤，可对上嫦娥浅浅的笑容，又说不出来，只默默坐到桌前，一勺一勺地舀着，机械般地往口中送。
自回到灌江口后，杨戬就不大对，与那出游十日的亲密迥然不同，甚至本有些“食髓知味”、盼着第三个孩子的他，回来后，竟再未沾过她身子，嫦娥正一边望着杨戬用汤，一边暗暗沉思时，忽听低着头的杨戬闷声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吃药？”
嫦娥一怔，道：“自然是希望你好。”
明朦的灯光下，杨戬抬起头来，一双幽亮的眼，隐着连日来的种种情绪，深深望着嫦娥，“我现在，不好吗？”
幽室一时陷入沉寂，而九重天上的兜率神宫，却是热火朝天，小金乌无聊地望着炼丹炼得兴起的太上老君，托腮道：“你炼的那个什么丹，杨戬都吃空几瓶了，好像半点效果都没有啊。”
太上老君边往八卦炉中扔仙草，边道：“所以老君正在改配方，新加了几味仙草…………”
小金乌却道：“依我看，不如以毒攻毒。”
太上老君挑眉望向小金乌，“请陛下明示。”
小金乌悠悠起身道：“冰清丸可清洗记忆，正有失忆之效，让杨戬多服些冰清丸，以毒攻毒，有可能这失忆症，直接就解了。”
太上老君：“……………………………………………………更有可能，直接就傻了………………”
小金乌闻言笑了笑，又道：“那，外力刺激呢？”
太上老君不解，但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只道：“请陛下明示。”
“做一些，能令我这二郎表弟心神大乱的事，从而刺激他的心智记忆”，小金乌负手绕着八卦炉，徐徐走了半圈后，侧身望向太上老君粲然一笑，“比如，把嫦娥抢上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