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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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枫又眨了几下眼睛，在视线范围内仔细搜寻一圈，确实没有了九号的踪迹，才慢慢地收回前倾的身体，双手合围着果汁杯，双眉细微地蹙了蹙，低头抿了一小口。
“纪枫……”
纪枫的举止神态虽然依旧保持着精神抖擞的样子，可她的语气中却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别说话，我想静静。”
纪枫双臂趴在桌子上，低垂着头，在旁观者看不清楚的角度下虚阖上眼帘，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可要不是她缓慢地十分规律地进行着吞咽的动作，废废真的会以为她在打盹儿。
杯中的液体见了底，吸管与杯底接触发出了轻微的“刺啦”声，纪枫蓦然抬头，睁开眼睛，发出一声悠长的喟叹，惯性地咬着下唇笑了笑。
垂眸用探究的目光盯着桌面上那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被九号遗留下的药膏，纪枫随手拿起来，举到眼前端详。从外形到包装、从名字到含量、从生产厂家到主要成分、从出厂日期到有效保质期，纪枫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也没法和她自己用的那一支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旋开盖儿，挤出一丁点儿用右手小指挑着，没任何不对的反应；小指在左手的手背上薄薄地涂了一层，也没见什么异样的感觉；左手手背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味道似乎没什么不对；又凑到药膏的口上闻了闻，登时被浓重了许多倍的刺鼻的药味儿熏得紧皱着眉一个后仰。
纪枫嫌恶地瞟了一眼手中的药膏，“啪”的一声把它丢在桌上。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脑神经短路了，所以做出来的事情也不对劲儿。就是专业的制药人员也不可能单凭着味道就判断出外表完全相同的药膏究竟有没有差别，何况她一个外行？更何况……
纪枫摊开手看了看，又慢慢地握起来，喃喃自语：“明天一早就能好吗？”
九号几乎已经是明白地告诉她，事情的关键不在药膏上。
向后重重地靠在椅子靠背上，纪枫揉了揉眉心，指尖搭在桌沿上轮次轻点着，发出“哒哒哒”的轻响。她反复梳理着已经获得的信息，希望从中发现一些东西，接下来才能够掌握主动。
周六那天的相撞不是巧合，这一点从发现他不是人的时候早很清楚，手上的伤拖着不见好现在也可以肯定是他做了手脚。那么，那一撞，刚刚好伤在右手上，会是一个意外吗？可能性似乎不大。但，这要不是意外，他又怎么能确定，自己一定会伤在右手呢？
纪枫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形，虽然事情是一瞬间发生的，甚至快到她记不起来具体的细节，可她很清楚，她当时并没有被控制操纵的感觉，所有的反应都是出于本能。
换句话说，如果这是他预谋的，那他必须得算好那一撞的角度和力度，甚至连自己的下意识动作都在预料之中。这不是归属于超自然的力量，是理想状态下，人能达到的一种接近极致的东西。他真的能精准到这种程度吗？
纪枫继而便想到，正是因为伤了右手，所以她才能在“作弊”这场风波中轻易脱身，巧妙反击。假定这伤是九号算计好了的，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知道她会遇到这么一件事？
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难道他还和宋菲芸有关系？可他要是和宋菲芸又牵扯，又为什么要帮她？他的目的呢？帮了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能从中得到什么？
还有，他既然不是人，而且一定有超凡的力量，抛开其他的一切都不问，不问理由不问诉求，就算他单纯是要帮助自己，为什么会用这种迂回的手段？
纪枫不自觉地啃着手指关节，眼睛眯了起来。是不是可以大胆一点儿地猜测，他的力量其实是受到了某种牵制？
九号，这个编号又意味着什么呢？可以表明和他一样不是人的存在至少还有八个吗？就算是，那和自己猜测的他可能受到某种牵制，就一定有关联吗？
不，不能这么轻易的下结论。纪枫摇摇头，这只能是其中一种可能。
如果自己受伤真的是他算计好的，这种能力绝对不会是说从人变成鬼就能获得的，必须是经过某种极其专业的训练，对自己力量的掌控和使用、对对方力量的了解和把握、对不同的人在遭遇意外的本能反应的判断力全部都了如指掌才行。
这种能力极大可能是他属于人的时候就拥有的。这样的话，他一定受过某种极其严苛的训练，九号同样可能是他活着的时候就拥有的编号。
除此之外，最关键的问题就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想要获得什么。
毫无预兆的出现，超自然的存在，这必然是和自己的身份有关系，不会有疑义。他会和仲博凡一样，是来攻略她的吗？不太像。
纪枫在这一点上挂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她使劲儿揉了揉太阳穴，更加深入的思索着，终于下了第一个结论：不是，他做这件事的初衷，绝对不是为了攻略自己。
纪枫不断跳动的手指蓦地停滞在半空。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叠托着下巴撑在桌面上。
窗外，马路对面，九号双手插在裤兜里，一直凝视着纪枫的一举一动。他就站在那里，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却没有一个看到他的。哪怕纪枫无意间扫过窗外，同样也什么都不会看得到。
纪枫正在琢磨着他，他又何尝不是在琢磨着纪枫。纪枫不是普通人，他当然清楚，不然也不会找到她头上来。可他还是想不通一件事。
无论如何，他都想不通，纪枫，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为什么会……之前在巷子里，他并没有看到全过程，而被一些事情拖住了在最后一刻才赶到的。天知道他当时有多么震惊！
如果说，开始的震惊只是因为他没想到纪枫竟然身手不错，能够一个人撂倒好几个大男人的话，等到他仔细检查过那些人的伤以后，就完全变了意味。
身手不错，只是大略的形容，其中会有很多差别。有些人身手不错，是专门练过，擅长打架格斗，纪枫不是。问题就出在纪枫撂倒的前两个人身上。
相比较起来，最后那个被她揍得看上去很凄惨的黄毛，反而是伤势最轻的的一个了。当然，也只是相对而言。九号粗略地扫了一眼，可以断定那个黄毛满嘴牙齿少了至少一半，鼻子也基本不可能再挺直起来了。
第一个不用说，人人都知道，那地方是男人的要害之处，所有女人在遭遇危机的时候，哪怕一丝理智都不剩，只要她挣扎，就一定会攻击那个位置。但同样正因为那是要害，所有的男人都会格外注意防护。
要想快、准、狠的一击即中，没有经过专门的练习，没有极其冷静的头脑、敏锐的洞察力和迅猛的速度，没有对时机的精准把握，绝对不可能。纪枫做到了，而且从现场的情形看，不仅仅只是一击即中，而是在对方还在快速奔跑的过程中，一击就直接让他昏迷过去。
怎样的疼痛才能让人连嘴都没来得及张开就昏过去了呢？纪枫那一脚爆发出来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还有那个倒在墙下的那一个。纪枫居然抓着他的头往墙上撞，这不只是一个不小心没掌握好分寸出人命那么简单，更能体现出一种暴虐的狠戾！除了亡命徒，恐怕也只有失去理智的暴力狂才会有这种狠劲儿。亡命徒，纪枫没什么可能；失去理智？她那个样子像吗？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戾气？
还有，她拿着几根筷子，弄断了那个人的两根肋骨。人的肋骨，强度极高且极富韧性，带有弧度，一般人哪怕是拿锐气照正了捅到肋骨上，都会被挡住，继而滑开。拿着钝器，在对方也在活动的情形下，隔着衣服，断掉那人两根肋骨，难以置信！单凭她的力量不可能做到，那一定是抓住了某个角度，再加上瞬间的爆发力才行。
这些，九号自己也能做到，他能做到的还要远超过纪枫。可他是什么身份？他又经历过多少？但正因为他能做到，他才更了解，要做到这些有多困难，更知道纪枫能做到是有多么不可思议。
更加令他不可思议的还有一个小细节，那就是那两根肋骨的位置。微妙，相当微妙，那两根肋骨之间，刚刚好是肝胆的位置。也就是说，如果当时纪枫手里拿的不是一把筷子，而是一把刀的话，会直接捅到那人的肝脏！
她这用的哪里是打架的办法，她使得分明是杀人的手段！和他自己一贯的手法相同，是一招致命的手法！
看她的表现，这是偶然的巧合吗？她要不是早有准备，她把筷子捆在一起藏袖子里干嘛？像她自己说的，随手拿着玩儿吗？
九号说服不了自己！这也正是他当时看着她无法抑制地失态、神情那么古怪的原因。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是杀手，从开始学的就都是怎么杀人，纪枫呢？她怎么会？怎么会啊！纪枫到底是什么人？她会有着怎样的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