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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卖为官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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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影公主当初情急之下提的这个要求，也不过是因为不想早早定下终身才随便找的借口，而如今十九岁了，成日里被母后和皇帝哥哥催着，甚至于威胁她再不定下来就让她去和亲。
自是知道母后疼爱，哥哥也舍不得真让她出使番邦和亲，但这迫在眉睫的催促，也让影公主开始吃不消。这些年来看过的美男子虽多，却没有一个让自己心动，只是看着他们诚惶诚恐的样子便没了再多看一眼的兴趣。
“公主，皇上在里头批…”
不等太监禀报完，影公主径自迈了步子进去，一众侍从就在门外等着，不敢跟随。
“来了啊。”
明知自己忙的时候，只有这个任性妹妹敢进他的御书房，皇帝头都不抬一下，继续批阅手里的奏折。
“哥哥怎的就知道是影儿？不是你那一众后宫嫔妃？”
影公主也不管别的，握着团扇坐在一旁扇着风。
“朕忙的时候可没人敢擅闯御书房，且不说朕会不会生气，皇后就会先将人拖出去扔进冷宫里。可见这宫中，如你这般大胆的是没有了。”
见皇帝哥哥如此回答，影公主只是白了一眼低头的哥哥，觉得无趣，就继续扇凉，也不多说话。
见妹妹只是一个劲儿的耗在这里，皇帝施朗觉得奇怪，忍不住放下笔问道。
“今日是怎么了？跟谁堵着气呢？”
施影蹙着眉，回答道。
“母后催的太紧，影儿自知到了婚配年纪，但没有自己喜欢的人，怎愿随意拉来个人糊弄，怕是这一生都会郁闷。我虽是公主，但并不是皇帝哥哥，能有那么多嫔妃，可听过招驸马的还招三个五个？两个的都没有。影儿怎敢不慎重些，选个自己喜欢的？”
见妹妹一通烦恼，施朗忍不住哈哈大笑。
“妹妹说的在理！嗯呵呵朕不催你，母后那边且催着吧，这确实不是强求之事，只不过如今你都十九了，确实该抓紧了。当初要自己选的，如今朕也不好插手，你且自己当回事吧。”
见哥哥笑的如此爽朗，施影有些坐不住，将将起身要走。
“对了，施尧回来了，此时应该在太后宫中，你不去见一面？”
除皇帝和影公主外，太后的第三个孩子，施尧，如今已年满十七。三年前因在皇城里待够了，便想去外头散散心，不想就长在了江南，非年节不回来，此次回宫，也是因为中秋到了。
“施尧回来了？那我…我还是等他吧。刚从母后那出来被训了一顿，可不想再被训了。我去他宫中等他，影儿告退。”
匆匆行了礼，转身出门往施尧的宫中走去。而此时的施尧也是一脸的不自在，在太后宫中坐立难安，只听着自己的母后数落自己。
………
宁城。
徐老爷看着十六岁的沫儿，如今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却不太想问沫儿。自当是亲生的闺女，沫儿又乖巧懂事，多陪自己两年也不是不可，只不过总有人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徐老爷为此烦恼不已。如今除了为徐礼婚事张罗的媒婆，沫儿也开始划入到可以牵线拉拢生意的目标之一。
如今的沫儿，再不是一副小丫头的模样，改变了发式，将两个丸子放下，梳成了这一带最流行的发式，仍旧没有刘海，将乌黑的秀发一股脑梳在了后头，盘好了样式，插上了些简单的头饰，只留一点鬓角，时常被温柔的掖在耳后。只是一样，沫儿一如从前。那就是她淡漠的眼神和下垂的眼睑。
从沫儿十岁记事起，这眼神就一直是她最特别的标志。不如柳清禅，眼含流波，也不如殊玉，小鹿一般明亮跳跃，沫儿只有一副看着一切都无趣，厌世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像死去的秋叶，端端生在漂亮的脸蛋上，不甚协调。
“小姐，柳公子来了。”
一个丫鬟走过来，微微向沫儿歪着身子，声音很小的禀报。
三人虽自小就在一起，但如今终是大了，不能再像曾经那样不避嫌，沫儿与殊玉结了业，只有柳清禅一人仍旧跟着许先生学琴。很多次先生都说他如今的琴艺已在他之上了，可柳清禅却总是说，自己弹的还不够好。今日来见沫儿，柳清禅避着爹爹，虽知道徐老爷与徐礼都不在，却也不敢大张旗鼓，只唤人偷偷传一声，自己站在后门儿在来回渡步，脸上写满了焦虑。
“柳清禅，怎么今日不去先生那里么？”
刚走出来，沫儿心下便知柳清禅定是有了要紧的事。蹙着眉问。
“怎么了？”
转头见沫儿出来，柳清禅就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紧着上前两步，紧张扭拧的面容沫儿竟是头一次见。
“沫儿，白家被抄家了。听说是因为私藏前朝禁书，满十八的流放了，小玉儿她，她被卖进了宜春楼…沫儿你可有办法救一救她？我们柳家无权无势，说不上话，你…”
还不等柳清禅话说完，沫儿只觉得头里嗡的一声像是炸了锅，当即血气上涌，急急询问道。
“殊玉人呢？现在何处？”
“早晨的时候刚把人抓走，想来刚被送到宜春楼，沫儿你果真有办法救她？”
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柳清禅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
不如柳清禅自小对沫儿有朦朦胧胧的感情，殊玉对于他来说，算得上是纯粹的青梅竹马情谊，在一起同窗这么多年，私下里殊玉又爱说爱笑，所以这三人的关系便最为要好。
沫儿剜了一眼柳清禅，微微有些起伏的胸口强装着镇定，捏了捏因为激动而颤抖的手心，在脑内迅速的想了办法，但正如柳清禅所说，无权无势，富甲一方的商人，也不及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来的有用。无奈，不肯坐视不管的沫儿决定走一招险的去救殊玉。
“你且在此等我一会，我去换一身衣裳。”
说罢转身回了院子，不肖片刻，只见一个一身黑衣束腰束袖扎紧了裤脚的沫儿站在了眼前，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斗笠，四周围着一圈黑色的薄纱。
柳清禅有些说不出话，只是张了张嘴，盯着沫儿好像在问她是何意。
“你怕不是这么多年读书读傻了。你家无权无势，我家也没有做官的亲戚。况且白家罪重，一般的官怎敢给开后门。我们今晚就偷偷将殊玉从宜春楼里偷出来。”
说罢，沫儿微眯着眸子，从里面迸出了略微有些决绝的眼神。
“沫儿你也不曾习过武，我们怎么进去又怎么逃走？”
这样的沫儿，柳清禅感觉自己从未见过，虽然以前也如男孩子般野□□玩儿，只不过这次确确实实让他惊讶了一把。
“这不用你担心，我偷了家里的三爪飞索。一会儿天黑了寻个阴暗面我就能上去。”
说罢，沫儿脚下生风，拉着柳清禅急急往宜春楼的方向疾行。
距离不是很远，只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两人坐在隔着一条街的茶棚里一边吃东西，一边寻一个合适下手的地方，只等夕阳完全沉下去。
“咱们刚绕着宜春楼走的这一圈，只有背面东北角是个好地方，有墙可以搭手，又因为没有门所以没点灯笼。一会你在底下给我放风，我进去救殊玉，一旦觉得不对就学两声猫叫。可听懂了？”
沫儿眼睛里只瞟着她相中的角落，柳清禅偷偷看着沫儿，脸红了起来。本该是身为男子汉的他来做这危险的事儿，如今让沫儿去爬墙救人，真真是羞愧得快不敢抬头了。
“听懂了没有？”
缓过神的柳清禅赶紧“嗯”了两声答应，记住了把风，记住了不对劲学猫叫。
彻底黑下来的街上，有些晚上也营业的商铺亮起了灯，宜春楼正面更是灯火通明，在夜里更显得不同寻常。而沫儿穿着黑衣，蹲在角落里快要看不清，她让柳清禅在胡同口附近徘徊，自己挑时机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