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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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城最大的灵宝阁内。
琳琅满目、错落有致的多宝格之间, 陈列着无数上品灵玉，优质兵器。无数修士正在其间挑选, 细致对比, 考虑价格，有空的，便来闲谈几句。
一人道：“听说仙都想在各地设下瞭望台。”
“瞭望台？最近好像几大家都在吵这个事。吵定了吗？”
“有什么好吵的呢？我到是觉得这个瞭望台挺好的。这一来呢，可以监督各个地方的动静。二来呢，又能及时通晓消息。真不知道大家在反对什么？”
“不太好吧，万一再来一个温氏监察寮这样的。”
“那能一样吗？瞭望台只是金家负责修筑，是由百家来共同管理的啊。”
“话虽如此，但是共同管理，最后还不是兰陵金氏来管。”
“我到是听闻是金光瑶公子提的。”
“听说赤峰尊不肯同意修建瞭望台，呛回金宗主的暗示明示多少次了。我看还有得磨呢。”
“反正都是上头那几位要操心的，不关咱们的事。咱们这样的小虾米也管不了。”
不远处，止火正取了一柄铜镜在手中细细端详，闻声暗道：这赤峰尊与金家果然不同心，只要有赤峰尊在，不管金家耍什么阴谋诡计效果都得减半。
想到赤峰尊，止火又想起聂氏的历代宗主。不知是修炼之道所致，还是杀孽过重，聂氏几乎每一位家主都是走火入魔，爆体横死。赤峰尊年少成名，暂时还无此危险。不过世事无常，不得不防。
得想个办法接近赤峰尊，看能不能消除这个隐患，让他长命百岁。
止火放下铜镜，挑了把扇子，步出灵宝阁。
没走几步，她转入一条小巷，在身上贴了张隐身符。不一会儿，一道灰衣身影冒出来，往小巷内探了探头，又迅速消失了。她迅速追了出去，却不见了对方身影。是个高手！止火眯了眯眼，笑了。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呢，没想到真的被盯梢了。
离了金陵城，止火一边夜猎一边朝清河而去。走了两天厌倦了，便一个传送阵直接到了不净世。她与聂怀桑熟识，射日之征时与聂明玦的关系也不差，很快被请了进去。
赤峰尊还是雷厉风行，威严有度的样子，寒暄了不到两句就斥责她不该跟着魏无羡胡闹。言辞锋利，但话里话外却透着关心，很有怒其不争的意思。训完话，他话锋一转，问道：“坊间传闻魏无羡为炼傀儡挖坟掘墓，是否属实？”
止火道：“炼制傀儡需有阴铁，第四块阴铁在薛洋身上。即便有人想效仿温氏，也该是薛洋或他背后之人。”
聂明玦又道：“听说魏无羡温炼成了一具高阶傀儡，心智完好，神志清醒。”
止火道：“温宁是活人不是傀儡。”
聂明玦道：“你的话可信吗？”
止火笑道：“比金家可信。”
聂明玦顿了顿，转了话题，道：“怀桑在他院中，我让人带你过去。稍后，一起用个便饭吧。”聂明玦与聂怀桑非一母所生，但感情甚笃。他教导小弟极其严格，却也十分高兴聂怀桑交友。
止火见到聂怀桑时，他正在画扇面。余光瞄到有人进来，他慌乱的将一叠白纸盖在扇面上，假装在写字。等看清来人，聂怀桑才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放松下来。
两人相互见了礼，落座后，聂怀桑问起止火来意。聂怀桑虽无心向学，于修炼一道天资也差，但他并非不聪明。近日流言甚嚣，止火非但没有呆着不出门，反而跑来找他，定然有事。
止火说明来意，问起聂氏历代家主横死的原因。聂怀桑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止火见他只是不想说而不是不知道，便用心魔起誓，绝不外传，他方才慢吞吞地说了。
清河聂氏以刀入道。因为修炼之道与别家不同, 立家先祖又是屠夫出身，难免血光。聂氏历代家主的佩刀, 戾气和杀气都极重。修炼越精进，戾气和杀气越重。等到压制不住，就会走火入魔。而他们性情暴躁，也与此有很大的关系。
止火听罢，才明白为何聂怀桑宁可做众家之中私底下的笑柄，也不愿勤加修炼，更迟迟不敢为佩刀开锋。与其像诸位先人那样发狂爆体而亡，倒不如一事无成。
这就难办了。仙门世家各有所长，正如姑苏蓝氏善音律，清河聂氏刀灵的凶悍与强杀伤力，正是它能一枝独秀的缘故。若是背弃先祖之训，从头再来，另寻新路，不知又要耗费多少年，也未定能成功。
她道：“弃刀不用，或将刀灵除去如何？”
聂怀桑苦笑道：“这么做等于自断双臂，聂氏传家不易，家兄宁死也不会同意。况且对家兄而言，登顶仙途远比生死重要。”
她又道：“若将刀灵的戾气和杀气化去呢？”
聂怀桑道：“没有它们，刀灵也就没了杀伤力。”
止火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聂怀桑看了，也不失望。聂氏传家数百年，不是没有先人想过其他出路，可都没成功。如今，只希望兄长能活得久一些。
他道：“止火姑娘的好意，怀桑心领了。”
两人又闲聊几句，止火便起身告辞。去与赤峰尊辞行，却被告知敛芳尊来访，二人正在议事。等候期间，止火隐隐听到厅中传来琴音。问在旁的聂怀桑，得知是金光瑶在弹奏清心音。清心音是姑苏蓝氏绝学之一，效在清心定神。每隔几日，金光瑶便从兰陵赶来清河，操清心曲协助聂明玦破妄清心。
不久，琴声停止。过了一会儿，两人从大堂内迈出来。
聂怀桑笑着迎了上去，道：“三哥，你来了！”
金光瑶递给聂怀桑一个木盒，然后笑着与止火见礼。未待寒暄，众人便听见聂怀桑欢呼一声，原来他已等不及回去拆礼物，直接打开了木盒。里面是几把描金折扇，扇子上的题字皆名家所书。聂怀桑欢天喜地，一边一叠声地叫着三哥你好，一边忙不迭地合上木盒往乾坤袖里塞。聂明玦看不得弟弟这幅模样，对金光瑶道：“你少给他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金光瑶笑道：“怀桑喜好风雅，醉心书画，又没有那些顽劣恶习，岂能说是乱七八糟？”
聂怀桑连连点头：“是啊，三哥说得对！”
聂明玦道：“做家主又用不到那些东西。”
聂怀桑道：“我又不做家主，大哥你做就好了，我才不干！”兄长一眼横来，他当即闭嘴。聂明玦转向金光瑶，道：“你少助长他这幅德性。”
金光瑶微微一笑，转而对止火道：“金麟台一别，我就一直期待能再次见到止火姑娘，今日可算是如愿了。”
止火打量了金光瑶一番，脸色微显倦容，一身金星雪浪袍略带风尘，该是从金麟台赶来的。顿了顿，道：“若敛芳尊不是金家人，我也很期待再遇。”
金光瑶表情一怔，笑容冻在脸上，显然没想到止火会说这番话。他很快收敛心情，再次笑道：“许是有什么误会，让止火姑娘对金家的印象变差。不过，我倒是极希望姑娘能到我家做客。”
止火道：“那还真是多谢了。”
见气氛不对，聂怀桑打圆场道：“哥，止火赶着回夷陵，我去送送她。”说罢，拉着止火的袖子就往外走。止火也不挣扎，任由聂怀桑拉着，远远对聂明玦和金光瑶道了声别。
等离了二人视线，聂怀桑扶着墙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知你不喜欢金家，可也不能无差别攻击吧。我三哥人很好的。”
止火道：“抱歉，近来流言不断，且背后都有金家的影子，两日前我在兰陵城又被人跟踪，便有些迁怒。改日再遇敛芳尊，定向他赔罪。”
聂怀桑奇道：“你被跟踪了？确定是金家人干的吗？”
止火摇头道：“对方是高手，不过兰陵城是金氏的地盘，外人不敢撒野。”
聂怀桑道：“那也未必，若对方反其道而行之呢？”
止火想了想，认同地道：“我确实有些武断。传送阵的事让我产生了偏见，下意识将坏事都算到了金家头上。”
聂怀桑道：“你查出来是谁传出去的吗？”
止火道：“江宗主怀疑秣陵苏涉。”
聂怀桑道：“蓝氏外门弟子，后来自立门户那个？”
止火点头。
聂怀桑摸了摸下巴，沉思道：“以他的品行来看，可能性极大。秣陵苏氏只是个小家族，若真是他，那他的动机就很耐人寻味了。”
止火道：“聂兄有何高见？”
聂怀桑连忙摆手，道：“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只懂吃喝玩乐。”
止火：“......”
聂怀桑不肯多说，止火也不好再问。又闲聊了几句，告辞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