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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干柴烈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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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就是初秋,夏末那热烈而又典雅的气息,已经随着渐萧瑟寒凉的秋风,慢慢地远去了。
沈焰再一次地踏进了酒吧里。他进门的时候,周烈少见的坐在了吧台之前,在那里默默地看着酒杯在周疏杰的手中上下翻飞。
不多时,一杯“照弦”,就摆上了吧台。
沈焰正好走到吧台前,随意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哟,好久不见啊。”
时隔多月没有再受到沈焰“来一杯热水”的荼毒,周疏杰看到沈焰时,目光下意识地于酒吧中逡巡了一瞬。
不过很快,他就又恢复到了日常慵懒的状态,朝沈焰打了一声招呼。
“好久不见。”
沈焰笑应。
他确实好久没来过这儿了。
不过不论过去了多久,他发现,周烈还是他想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那个人儿。
一直没变。
周疏杰识趣地去了后厨。他可不想当这两个人之间,那唯一一盏,还是瓦数值爆表的电灯泡。
太亮。
他也不想吃狗粮。
虽说这小半年过去了,周烈和沈焰之间的关系没能有什么进展。但他看得出来,周烈对于沈焰,是有那么一丝丝心动的。
就是不知道这小半年过去了,他内心存有的那一丝心动,到底还在不在。
但不论在与不在,周疏杰觉得,这都不是他能管的事儿。
毕竟早在二十多年前,也就是沈焰可能还是个半大的婴儿的时候,他就知道,周烈的事儿,除非他自个想让人管,不然——
谁都管不着。
于是酒吧的吧台处,就剩下了沈焰和周烈两人。
“……”
周烈有着一瞬间的迷茫。
他最近心情不是顶好。
毕竟任谁在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往日的生活,在一个新的城市、新的地界开始新的生活的时候,过去的麻烦却追寻着他在国内留下的蛛丝马迹,再一次地找上门来……
应该都会不高兴。
他也不高兴。但他不知道该通过什么途径来发泄。暴行专断的成长环境,让他本能地压抑了自己的情绪。过去的将近三十年里,他就像是一块被放置在华贵无双的展台之上的伪劣的璞玉,外表看似精美华丽,内里却是烂到透底。
然而,不论是那些将他亲自放置于展台之上的人,还是在展台周边络绎不绝、因着他的华美而流连忘返的旅人,都没能发现这块璞玉,已经濒临玉碎。
但沈焰不同,周烈心想,他是不同的。
虽说在当下,他并不能太理性地去思考自己为何会如此地信赖沈焰。
他只是顺从着本能,试图向沈焰发出自己无声的邀请。
沈焰能感觉到周烈的压抑,在那沉闷的压抑之下,似乎还有一丝丝的躁动。因着工作的关系,他对类似的情绪总是分外地敏感。
但他并没有就此轻举妄动。他做不来用贬低旁人的情绪的方式,来衬托自己的高贵。
更何况,眼前这个有着类似的压抑的情绪的人,还是他的心上人。
他就更做不来了。
但沈焰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想要去帮助周烈的。他想要帮助周烈,帮助他……从这种压抑的情绪之中彻底解脱出来。
这般想着,沈焰也就这般做了。
不需要什么理由。
他起身,几步走到周烈旁边那唯一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周老板,好久不见。”他这样向周烈说道,“久别重逢,可有兴趣请我喝杯酒?”
就像是个单纯看上眼、想要过来撩骚的过路人,沈焰坐到了周烈的旁边,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用目光细细勾勒他的眉眼。
“那请你喝酒。”
沈焰这人的存在感太强,因此早在他刚踏进这家酒吧的时候,周烈其实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到来。就像是被放置在四周都是空旷的玻璃展台之上,周烈轻易就能知道,这会儿凑到展台前欣赏璞玉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沈焰,周烈在心里默念道,他回来了。
但他的理智只在脑海中存在了一瞬。下一秒,酒精就如同燃烧于荒野的火焰,将他的理智“噼里啪啦”地燃烧殆尽。
“我请你,你喝不喝?”
端起身前的“照弦”抿了那么一小口,周烈看向沈焰,用空闲着的另一只手,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唇。
沈焰愣了一愣,但随即一声轻笑,道:“我的荣幸。”
很疯狂,但确实是周烈会干出来的事儿,也恰恰是沈焰最不怕的那一挂儿。
这般想着,沈焰倾身上前,用自己心中那满腔的爱意,轻轻地攫取了他的薄唇。
之后就是干柴烈火——
周烈不满足于沈焰这般简单的碰触,踉跄着,将人拖去了酒吧的二楼。
也不能说是周烈拖着他,不然沈焰总觉得自己的总攻地位在Jesus的面前,怕是会保不住。在那个时候,他其实更多的是顺着周烈的力道,一步一步地,被周烈引领进了那一方与酒吧一楼是截然不同的一种风格的沉静的天地。
在那一方天地里,周烈挣扎着褪去了伪装,想要以最坦诚的自己,去面对他藏在心里已经有了小半年的,沈焰。
按理他应该做到最后,沈焰心想。
在那个时候,那样的情况之下,能按捺住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的人,大概都会被说一句无能。
但他确实是忍住了。
第二天清晨闹钟响起的时候,沈焰看着自己怀里仍酣睡着的人儿,颇有些无奈地想道。
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大概会被Jesus时不时地,狠狠嘲笑上一番吧。
不然,他真的就要怀疑,Jesus是不是西方的圣母转世了。
不过他也没想这些太久。
因为在他听到闹钟醒来之后不久,周烈也动了一动,从睡梦之中苏醒过来。
“……几点了?”
宿醉导致的头痛让周烈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他动了动,又在沈焰的颈脖子那里蹭了一蹭,这才声音略带酒后的沙哑和慵懒,问了一句。
怕不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报时的人形抱枕。
沈焰心下失笑,抬手摸了方才在闹钟响起之后就被他关掉扔到一旁的手机,打开屏幕看了一眼,道:“六点半,你可以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