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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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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下，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旁边，车里很安静。路过的人若不细看，都察觉不到车里的两人。
“考虑得怎么样了？”荆明看了眼手表，打破了沉默。
褚白小心翼翼道：“我可以拒绝吗？”
荆明阴着嘴角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你说呢？”
褚白不满道：“你不是说让我考虑考虑吗？考虑的结果自然是可以答应也可以拒绝啊，我的答案就是拒绝。”
荆明笑道：“我说让你考虑，可没说让你做出选择，只是给你个缓冲的时间。”
褚白不甘示弱地和他对视：“你这人的怎么这么霸道。”
荆明笑着向褚白的位置低下身子，贴近他道：“我还有更霸道的呢？要试试吗？”
褚白脸色通：“不要脸。”
荆明脑袋磕了褚白一下，笑道：“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你还怕什么？”
是啊，我还在怕什么？
思绪回到高一那年，褚白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夏天。
“听说许聪给林泽写情书了，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恶心死了。”
“就是，之前就觉得他很娘，没想到真是个同性恋。”
“之前他还不时跟你说话来着，不会也看上你了吧？哈哈哈。”
“你可别恶心我了，现在想想都...不行，不能想，我怕吐。”
“......”
“听说许聪是同性恋，恶心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要我死了算了。”
那是褚白第一次发现，往日友好相处的同学，竟然有这样的一面。他们仿佛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仿佛看到了什么恶心至极的东西。明明不久前，大家都还是有着共同目标并为之一起努力的同学。
同性恋一词首次接触就深深扎进褚白的心，他百度了这个词汇，从词义、产生原因、历史到治疗方法，他都仔仔细细地进行了了解。还有贴吧各种对同性恋的描述和看法，以及同性恋面对自我的过程和遭遇。
自此，他深藏心底萌发的对同性的朦胧好感，也不再与人深交。
不到暑假许聪就转学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褚白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他爸黑着一张脸把他领回家，他瘦瘦小小的跟在后面，一语不发。褚白知道，曾经活泼的那个他，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褚白抬头看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开口道：“你不怕吗？我们都是男的，走在街上，别人都会投来异样的眼光。”
荆明无畏道：“看就看呗，我们过我们自己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知道褚白的顾虑，荆明接着道：“再说了，现在的社会越来越开明了，同性恋也没什么啊，我在学校就看到过好几次了，有次还当着全校的面表白呢。”
确实，性少数群体近些年情况有所好转。但也只是从黑色地带迈向灰色地带，离白色地带还远着呢。
作为刷剧达人，褚白清楚地知道哪怕是现在最为开放的视频平台，在播放男男亲吻情节的时候都要打码。
二次元尚且如此，现实情况可想而知。未来的路，还很长。
迎着荆明期盼的目光，褚白眼神稍稍躲闪，却见荆明这个方向的天空，星光闪烁。
褚白最终作出了妥协：“我可以答应和你交往，但我们的关系必须保密。”
荆明自是满口答应。
褚白接着道：“还有，这段关系只维持到你培训结束。培训结束之后，是否还要坚持下去，我有权单方面作出最后决定的权利，你不能再纠缠不休。”
荆明不乐意了：“这对我不公平。”
褚白道：“不同意就算了。”
荆明委屈地看着褚白。
褚白不为所动地和他对视。
最后荆明败下阵来：“好。”
事情得到解决，褚白虽然心里还有些忐忑，但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荆明跟下了车：“我送你到楼下吧。”
褚白‘不用’两字还没出口，荆明就来了句‘不许拒绝’，褚白只好道：“随便你。”
第一次有人陪在身边一起走，褚白突然觉得这条巷道有点短，没多久就来到了楼下。
“那...我先上去了。”褚白掏出钥匙，对荆明道。
荆明再次确认道：“我们算是交往了吧？我现在是你男朋友？”
褚白羞恼道：“你也可以反悔。”
面对这委婉的答复，荆明笑道：“那我要行使男朋友的权利。”
褚白不明所以。
荆明低下身子，侧着脸，手指点了点脸颊。
看着他一副半点不着急，打算跟自己耗的模样，褚白看了看周围，现在已是深夜，基本没什么人了，于是闭着眼亲了上去。谁曾想那厮狡猾至极，突然回过头来，亲嘴上了。
“你！”褚白羞跳脚。
荆明捧着褚白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笑道：“早点休息。”
“哼。”褚白转身开门上楼，头也不回。
荆明笑着摇了摇头，直到看到三楼有房间亮起，这才往回走。
褚白愤愤地回到屋里，而后鞋都没脱就悄悄跑阳台去了，他着急收衣服。楼下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见一个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拿着衣服，褚白瘫倒在沙发上，不由摸了摸嘴唇和额头，嘴角不自觉勾起。
他交男朋友了！！！
褚白抓起旁边的抱枕就往脸上捂。
相比之前的忐忑，更多的竟然是欢喜，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萦绕心头，暖暖的，甜甜的。
一整晚，褚白都没睡好。好不容易迷糊入睡，却梦到了和某人不和谐的场面。不出意外地，本就有些赖床的荆明起晚了。
匆忙收拾好，开门关门下楼开门一气呵成。只是他突然顿住了，因为荆明等在外面，暖黄的阳光下朝他招手，有些晃眼。
“你怎么在这？”
荆明笑道：“自然是履行男朋友的义务了，以后上下班都我接送。”
褚白毫不犹豫道：“没这必要。”
“你嫌弃我？”荆明盯着褚白，似乎只要他点头就会立刻扑上来。
褚白白了他一眼：“不识好人心，你一早来接我还用不用休息了，晚上我下班又不定时。”
荆明笑了：“原来是担心我啊。没关系，我到你这也不算远，不影响我休息的。晚上我可以留在公司边自习边等你。”
培训生都是白天上课，不过晚上没什么事的话也可以留在公司自习，只要走的时候把电源关好就行，特别是荆明这种申请住家里的同学，时间上更自由。
褚白道：“还是太麻烦你了。”
荆明不满道：“我可是你男朋友，你跟我客套什么。”
褚白看了看来往的人群：“你小声点。”
荆明便咬耳朵道：“这么小声可以吗？”
褚白脸色羞红，蹦离他三尺远，荆明失笑。
“今天白粥搭什么？”老板惯例问道。
褚白想了想道：“一笼蒸饺。”转而问荆明：“你呢？吃什么？”
荆明道：“白粥加小笼包。”
老板好奇道：“这是？”
褚白招呼荆明坐下，回道：“我同事。”
荆明瞪了他一眼，吃早餐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的，小笼包一口一个，褚白无视之。
上车之后，褚白甚至要求道：“补充一条，以后有人的时候请和我保持距离。”
荆明呼了口气：“要精确到多少米吗？”
褚白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但还是道：“你可是答应我的，我们的关系要保密的。”
荆明道：“那也没必要小心翼翼的啊，刻意保持距离反而让人注意，就当好朋友一样，大大方方不行吗？”
褚白摇头：“不行。”
“为什么？”
褚白侧头看向窗外：“对你不行。”
荆明心中的不满顿时消散，嘴角勾起，假装听不清：“什么？”
褚白屏住呼吸：“我做不到！”
荆明看着褚白道：“好吧，我尽量克制。”
褚白住得离公司本来就不远，荆明开车送就更快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褚白自觉下车，却被荆明拦住了，伸过脸来，不言而喻。
褚白翻了个白眼：“幼稚，我才不会再上当。”
荆明坚持，褚白抓他的脑袋，然后快速亲了一口。对上荆明幽怨地眼神，褚白得意地笑了。
下车前褚白提醒道：“记得等一会再下车，被人看见就不好了。”
荆明的好心情顿时染上了些许阴霾：“知道了，搞得我俩跟偷情一样。”
褚白不跟他计较。
由于起晚了些，所以时间也差不多。本来是没打算吃早餐的，不过现在刚刚好。刘全等人又投来了羡慕的眼光，不愧是卡点达人。最近工作忙，他们也想多睡会，可惜时间拿捏得没褚白这么到位。
又是忙碌的一天，想到不时和某人偶遇，以及他那幽怨的眼神，褚白不由笑出了声。
“什么这么好笑？”刘全拿资料进来。
褚白咳了声：“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
刘全静候下文。
“我追剧的时候看到条评论，老师对小明说：‘你这孩子整天追剧不好好学习，以后指定没什么出息’，小明说：‘剧透死全家。’”
刘全：“......”你高兴就好。
晚上下班的时候，褚白给培训室自习的荆明发了条信息。等褚白出来，他的车就已经等在公司拐角处。
褚白靠在车上，舒服得打了个哈欠。
荆明心疼道：“怎么这么累？”
褚白声音无力道：“过段时间就好。”
“你先眯会，到了我叫你。”
“嗯~”
就十几分钟的路程，褚白没想到真就睡着了。
“醒醒。”耳边传来低声的呼唤，褚白醒了过来。荆明本来是想把人多留一会的，只是看褚白疲惫的样子，就没多耽搁。
荆明给褚白解了安全带，亲了亲他的额头：“回去早点睡。”
褚白睁开眼，低低应了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