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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最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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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复赛喻晚也进行得很顺利,可以说是随随便便拿了个第一,成功进入了决赛。
主任激动得连发好几个朋友圈,喻晚倒是笑都没笑一下。
他初中的时候也参加过不少竞赛,拿奖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这是来自大神的麻木……
决赛在当天晚上进行。
算时间这天学校那边已经放假了。
大概是……星期六。
本来照顾到学生的安全是晚上比完次日一早再回去,但喻晚没打算接受这样的照顾。
比赛期间和初赛复赛一样安静,只是比起后者,人要少了许多,偌大的教室里只坐了三名参赛者。
那两位实力也不差,一直被喻晚甩在后面是因为时间不够,智商和实力也是在线的。
喻晚这次罕见地是第二个放笔,主要是他在倒数第二题多卡了十秒钟
……卡着的那十秒他在想陈恙看到纹身是什么反应。会不会把他手咬掉,或者说原地爆炸。
所以晚了五秒放笔。
时间还剩十分钟。
喻晚能猜到这两人大概做这些题也不会差,以防万一,他在最后一题写了两种解法。
收卷过后喻晚匆匆离场。
是被一位老师喊住的:“喻晚同学。”
喻晚顿住脚步,转身看他。
“我记得你,你叫喻晚对吧。”说话的这位老师目测已过不惑之年,笑起来很慈祥。
喻晚轻应:“嗯。”
“我看了你的资料,你是副南中学的?”他问
“嗯。”
“我并没有看不起你们副南中学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才应该受到更好的培育,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那老师说:“我希望你可以来我们学校。”
“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学校吧?”
喻晚当然知道,那是市重点的老师。
是那个喻晚中考前拼命刷题想要考上的学校,但是后来因为私事落了榜,如今却阴差阳错被这位老师邀请去。
有的时候,老天爷真的很搞笑。
喻晚想了一通后问他:“你们学校可以谈恋爱吗?”
那位老师哽了一下:“这……所有学校都是不可以谈恋爱的啊。”
“那就是不可以?”喻晚问。
那位老师说:“当然不可以啊。”
“那我不去了。”喻晚道。
“你听我说,谈恋爱这种事可以留到上大学的时候,现在高中正是读书的黄金时间,不能松懈,你去了我们学校以后可以考上更好的大学,可以跟更好的人谈恋爱的。”那位老师劝阻。
“不好意思老师,不用更好的,最好的我已经找到了。”喻晚说完就跟他道别了:“老师再见。”
喻晚没跟队伍走,提前就走了。
主任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车上了。
“你怎么先走了?比赛结果明天才出。”电话里主任急说道。
“我家里有事儿,结果你帮我留意一下,谢谢老师。”喻晚说完挂了电话。
紧接着给陈恙打了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男朋友,比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边陈恙问。
喻晚回答说:“我在车上,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到。”
“我靠,怎么不早说,我来接你。”陈恙匆忙从床上爬起来。
他套了个外套匆匆出门去。
外边比里头要冷,一出门就被冷风扑了个满怀。
陈恙不由得抖了一下。
到车站等了半个多小时。
他望着来来往往地乘客,眼皮有点沉,却硬是要瞪得更圆,上下眼皮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争,而他是这场战争的和事佬,和事佬有点懵:以前这个时候也不带这么困啊?
他是想找个地方坐着等的,但是他现在站的位置正是等人的好地方,一下车就能见到人的那种,以防等会儿找不到人,所以也就不愿离开这个好地方,干脆偏头拔了几根头发来醒瞌睡。
在他眼皮的激烈斗争中,终于等到了所念之人。
拥挤的人群里抽出一抹身影来,那人高挑白净,是他男朋友。
陈恙眼皮都停了战,他挥手喊道:“男朋友!”
喻晚闻声朝声音走了过去。
归人总会携来一卷风尘仆仆,喻晚也如一,他说话声有点低:“这么冷还出来等?”
“不冷,我还流汗来着。”陈恙睁眼说瞎话。
喻晚拍了一下他脑袋:“你怎么不说你中暑?”
“哎哟我去,真的想死你了。”陈恙一个劲往喻晚怀里钻。
喻晚揪住他后领把他脑袋提出来:“稍微矜持一点。”
“求您大发慈悲你快抱抱我吧。”陈恙不依不饶地凑过去。
喻晚无奈将他往怀里揽:“行了吧?”
陈恙满意地蹭了蹭他。
“跟狗一样。”喻晚评价他的动作。
手指碰到他的脸颊,惊了一下:“脸怎么这么烫?”
“想你想的。”陈恙满不在意。
喻晚叹了口气把他搂得紧了一些。
“现在有点晚了,我陪你逛会儿了就回家去行不行?”喻晚问。
怀里的脑袋上下点了点。
“想去哪儿?”喻晚问。
陈恙声音很低:“随便。”
“随便那就逛大街吧。”喻晚说。
“好。”陈恙的上眼皮兄弟和下眼皮兄弟因为太过舒适温暖的怀抱再次打了起来,几近睡着了。
喻晚注意到他的状态:“困了吗?”
“没。”陈恙偏头把脸埋进他怀里。
“看路。”喻晚无奈道:“送你回家吧,你先回去睡觉,明天我去找你。”
陈恙还是没什么精神,口上却答得倔强:“不。”
“不个屁,听话。”
喻晚最后还是把他送回了家,这人就像喝醉了一样都没什么意识了。
陈恙到家过后很快睡着了。
喻晚到家的时候屋里光线很暗,只有电视机的灯光最为耀眼,撑起了整个房间的光线,袁梅和喻早盘腿坐在电视机前,看着一部老到掉牙的苦情片。
袁梅是不爱看这个的,但喻早却喜欢,估计这次他爹又是做了好多家务才换来的遥控器。
喻晚换了鞋走进去。
“儿子回来了,快坐,到精彩部分了。”喻早邀请着。
喻晚正也无聊,干脆就坐下来跟他们一起看会儿。
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这苦情片还真是苦情,里面的女主差点把喻早和袁梅急死。
“哎哟你打她呀,她就是个绿茶!”
“诶你又哭什么!”
“求求你换个男的吧,这男的渣。”
“这姑娘怎么这么傻?”
……
喻晚坐在一旁看他们俩干着急。
袁梅气得想摔了电视机,喻早差点把枕头啃上一个洞。
喻晚觉得电视里这女的要是再被渣男骂一次,他妈就要去厨房拎刀了。
而他爸爸,大概会把沙发啃了。
他们俩的情绪波动是被喻晚的电话打断的。
是陈恙的电话。
陈恙一直睡得不实,身体发热,脑袋晕乎乎的,全身都没什么力了,就这么被难受折腾醒了。
喻晚拿着手机到一边去接。
“睡醒了?”喻晚问。
陈恙回答起来没什么精气神:“嗯。”
过了一会儿陈恙道:“问你个问题。”
“嗯。”
“请问……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该怎么委婉地告诉男朋友并且让他来我家里陪我会儿?”陈恙声音又低又懒。
电话两边都安静了一会儿,喻晚先破沉默:“在家等我,我马上过来。”
他说完挂了电话匆匆换鞋。
“这么晚了去哪儿啊?”袁梅问道。
喻晚飞快地系鞋带:“陈恙说他不舒服,我带他去看看。”
袁梅连忙说道:“不舒服,那你赶紧去,今天晚上别回来了,留着照顾他。”
“好。”喻晚说完跑了。
喻早还想说什么却已经不见人影了。
陈恙原本是没想说的,其实生个病也没什么大不了,他本来还准备自己独自去看病再添油加醋地给喻晚炫一番他有多坚强勇敢,多么地厉害。
但是这次他真的不大熬得住了,不是病痛,可能是两人分开了几天,又可能是这种生病的时候一个人在家的样子太像以前,便情不自禁地落寞起来,所以想让他来陪陪自己,想清醒地知道,已经不是以前了,他现在有喻晚了。
喻晚开门的时候陈恙正起身想要去倒开水。
门外的人很快走了进来。
“哪儿不舒服?”喻晚帮他倒起水来。
陈恙接过水喝了几口:“哪儿都不舒服。”
喻晚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低声骂了句艹:“早该发现的。”
“穿好衣服,去医院。”喻晚说。
陈恙点点头,没急着去换衣服,反是去拉喻晚的手,那里的温暖是真实存在的。
喻晚反抓住他的手:“别闹了,快去。”
陈恙胡乱套了件外套。
“难受得厉害吗?”喻晚皱眉问。
“还好。”陈恙想了想又说:“厉害。”
喻晚无奈提道:“我背你?”
“嗯。”陈恙满是病气的脸颊笑意甚浅,却很满足。
平常一向高高在上的喻晚这时对陈恙弯了腰,轻声哄道:“上来吧大爷。”
陈恙笑了笑攀上少年骨骼清瘦的脊背。
“先睡着吧,到医院了叫你。”喻晚调了一下姿势。
“嗯。”陈恙吻了吻他脖子就趴在他肩上睡了。
本来是让他睡会儿的,但这位大爷比较牛逼,他直接烧晕过去了。
发烧39.4度,他居然还能来接自己一趟。
真的牛逼。
喻晚找了个椅子坐在床前,隔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起身去替他掖好被子。
他捧着陈恙一只手,望向手心里的手时眼神会十分柔和,指腹时不时抚过他手腕上的黑绳,触到他被烫伤留下的一个小印记上面,动作格外轻。
窗外深黑遍地,室内白光铺满,床上的人躺着时格外安静,他这才发现,陈恙他换季的时候容易生病。
其实陈恙冬天很容易病,最严重的时候也不至于晕死过去,而这第一次是在一个男孩的背上沉溺过去的。
以前只有一个人,家里常备着药,病了就吃,严重了就往医院去,倒也撑的住,只是那些个冬天都冷得刺骨,套着厚厚的棉服也抵不住凉风。
这个冬天,却泛着暖意。
他低头亲吻了陈恙的手腕,于是温存难消,爱意不止。
陈恙醒来的时候眼角有点湿,正是刚醒过来,手脚都僵,他好一会儿才去抹掉眼角的泪迹,昏迷之时,他感官尽失,却感觉到了有人亲昵地吻过他右手。
他缓慢睁开眼睛,却被刺眼的灯光扎得又重新闭了回去,直到所以的感官渐渐回体,他才闻到了消毒水的气味。
在医院,他这才反应过来。
再次睁眼时他看见的是空荡荡的房间,于是不由分说地慌乱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上高中以前,每天一睁眼就是冷清寂寥的屋子。
他掀开被子欲要下床去,脚还没落地,门就开了。
喻晚手里拎着正冒热气的饭菜,轻手关上门,抬眸去看他。
“睡够了吗死猪?”他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
陈恙哽了一下,三两下趿好鞋冲过去抱住了他。
喻晚惯性颤了下身子,片刻后也抬手回抱,话里带着笑腔:“怎么?梦到我死了?”
陈恙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不用甜甜腻腻去示爱,有的时候真的只要彼此一个眼神,他们就敢肯定,这人一定很爱自己。
喻晚对他的爱从来都是不言而喻的,他明明把所有的温柔都向自己撒得无微不至,却还是佯装着旁若无人的态度。
这就是他的喻晚,不善言辞,却温柔至极。
“哪能啊。”陈恙把他抱得松了些,换作懒懒地趴在他怀里:“要是梦到你死了,我这辈子都不要睡觉了。”
“可别,我承受不起。”喻晚懒声道。
“你多多少少有点情调,可以吗男朋友!”陈恙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喻晚把饭菜盒弄好:“没情调你不是照样跟了我。”
“是诶。”陈恙笑着坐了过去:“太帅了就是招人爱。”
喻晚提醒他说:“快吃,趁热。”
“这么晚了吃的哪门子饭。”陈恙心有疑惑却还是吃了起来。
喻晚说:“夜宵。”
陈恙点了点头又问他:“还不回去,阿姨叔叔不说吗?”
“我妈不让我回去。”喻晚无奈坐到了床上:“说要我好好照顾她偶像。”
陈恙笑了笑,朝他那边扬去一筷子菜:“你要不要吃?”
喻晚摆摆手表示不吃。
他斟酌了一会儿喊道:“宝贝儿。”
“嗯?”陈恙侧头去看他。
“我纹了个身。”喻晚说。
陈恙惊了一下:“你纹身了?疼不疼啊?”
“不疼。”喻晚摇头。
陈恙这才问:“纹哪儿的?纹的什么?”
喻晚脱了外套,撸袖子的速度不快。
直到整个纹身都显现出来,陈恙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陈”字的偏旁那一竖拉得很长,他知道喻晚的疤就在那里,整个“恙”居于一竖的旁边,嚣张深黑,位置居中,字样很大。
“我的……名字?”陈恙有点说不出来话。
“嗯。”喻晚没有去打破气氛:“你喜欢吗?”
陈恙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喜欢,超级喜欢。”
他说:“但是以后不要纹了,很疼。”
“以后也没打算再纹。”喻晚叹了口气说:“我不喜欢纹身,也挺烦纹身师在我手上碰来碰去的,所以这东西一辈子就一次,不会洗也不会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这个名字。”这个人。
最后没说出来的几个字彼此都能懂。
陈恙有点想哭。
喻晚很快阻止了他,语气甚是无奈:“求你别哭。”
陈恙偏头回了下眼泪,没哭,声音微哑,话语却蛮横:“下辈子要是我们俩遇不上了,你对别的人这么好,纹他的名字,送他去医院,亲他抱他我都接受不了怎么办?”
怎么办?
一辈子太短了,不够我爱你。
喻晚也哽住了,顿了好一会。才回话:“那我们这辈子……”
这辈子好好爱。
他没说出口,陈恙却懂了。
不知道是谁先凑过来的,吻得很深。
喻晚近乎急不可耐,疯狂撕咬着他的唇瓣,陈恙难耐地在接吻空隙急喘几气。
他把手扣在喻晚手臂,纹身的地方,不敢用力去触碰,只是轻轻抚摸过。
他被亲得乱了思绪,嘴唇微微发疼,却不舍得放开。
他真的很庆幸,这一辈子在这个小破地方遇到了喻晚,所以过去受到所有无奈与煎熬,都不算什么了。
喻晚适可而止松开了他,也只是让开几毫米,嘴唇与他的若即若离,说起话来喘得不行:“我他妈真的后悔去参加什么狗屁竞赛了。”
陈恙无奈笑了几声。
“我一走你就病了,还真赶巧。”喻晚笑意无奈:“我要是今天晚上不回来你是不是打算烧死自己。”
“舍不得。”陈恙摇头说:“我还没和你谈够。”
“行,没谈够咱们就继续谈,还有好几十年,够我们痴云腻雨了。”喻晚说:“有个地老天荒的约定,需要你了解一下咯。”
“不了解了,我跟你定。”陈恙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嘴。
当天晚上,陈恙发了个朋友圈,文字是:对象这么好的东西,真希望每人都能有一个。
配图是喻晚给自己冲药的背影。
评论炸了。
鹿邑:小夜弟谈恋爱了?!
余列:9999999999……
石贸:秀。
陶巧:999
唐欢:我也这么认为。
秦琳:滚!
萧禹州:小屁娃儿秀点恩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