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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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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到了大山岭。
为了控制仙力，我在林子里上蹿下跳。
一不小心，毁了半片林子，连我的小屋也毁了。毁了的半片林子里露出一个人来。
白衣清淡，容貌俊美，是个显眼的少年。
我以为是哪路精怪，被人撞见丢脸的尴尬和树林小屋同时被毁的怒气在心里实在难以憋住，于是一股脑地向那个无辜的人撒去。
我一鼓作气跑到他面前，我说：“你偷看人家修炼，害我失败，还毁了屋子。你陪我屋子！”
他盯着我疑惑地看了看，然后困惑地问：
“你是谁？”
我还没有人身，只是一只毛色雪白，额上有三瓣梅的小白狐，身后有九条尾。难怪他要这样问。
“我帮你修人身吧。”他顿了顿说到，眼里有丝笑意。
这回轮到我问他，你是谁？
我叫栖风，他回答。
玄冰洞里外都十分寒冷，洞外白茫茫银装素裹一片，不同的是，雪上花开，雪花混着落英缤纷，再好不过的景致。
他说，修身要有耐心。
他说，修身要经过几千年。
我只是一只狐，普普通通的九尾狐，不过是有一些仙力而已。
第一个一千年，幻境中我们去了昆仑山采雪，俊美少年拉着蹒跚学步的幼儿，我刚被他渡了仙力，初具人形。
风霜刮在脸上如刀子，茫茫雪野望不到尽头，我又累又困，心里又害怕，又痛苦，因为适应不了人身，我差点冻到失去意识，但还是走完了这一段路程。
第二个一千年，刚从冰冷的昆仑回来，我就进到了酷热的塔里木。
黄沙遍天，热浪灼灼，让人喘不过气来，呼吸中仿佛带着沙砾。热浪袭过来，我差点昏过去。
每次睁开眼都看见少年一脸没事的表情，接着让我走下去，行步如刀割。
第三个一千年，我已经毫无意识，迷迷糊糊被少年拉着，突然浸入了清凉的泉水中，舒适地我想在这里待到永远。
第四个一千年，我们在皎皎明月下打坐，夜风习习，下面是人间烟火。
我偷偷睁眼看他。几千年对于妖来说，太过短暂，一打盹就过去了，对于神仙来说，也不过就是瞬息而已。
他为什么帮我修身呢？
我已经在这具身体里越来越适应了。
第五个一千年，我们在太阳下暴晒，灼热的阳光越来越刺目，直贯眼底。
就在眼中的白光大炽，逐渐淹没世界时，我听到心里有一声轻轻的碎裂声，一小块坚冰被融化了。
我知道，我已经不是我了，是另一个我了。
封印彻底消失，混混沌沌的五千年过去了。
什么我都忘记了，五千年来所受的痛楚。
好像是谁抓住我，我只记得那一双清澈的眼睛，其他的，一无所知。
五千年后。
好几天，我睡得迷迷糊糊，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也顾不上。
有些懊悔修成了人身，想想五千年的苦。
一觉醒来。
窗外花草葳蕤，桌上有封信。
我爬到他替我修好的屋顶上，看外面的景致。信上的内容说他就要纳妃了，邀请我这个初修人身的仙同去祝贺。
落款是两个字：栖风。
信纸后还有一行字：如果你想报答修身之恩的话。
仙界都流传着五千年前选妃开始时，栖风踪迹全无，不知何去何从，五千年后突然现身，只说要可以开始筹办选妃仪式和婚事。
我一下子明白了，天君之子栖风消失的这五千年里，原来是他帮我修了身。
是他帮我修了身。
为什么？
突然有点怀念曾经和他度过的这几千年。好像这么久以来，从来没和一个人呆过这么久。
但我又知道他不会长长久久的属于我。
不知道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