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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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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章很快便顺利回了城,他第一时间进宫朝圣。
朝堂之上,听完时章对此场战事的禀述,延和帝龙心大悦,接连三声好,不断称赞我朝将士当真有勇有谋,锐不可挡。
与他国的交战能够大获全胜与他个人那点儿私心相比来的可重要得多。
是以此时延和帝再见到时章,再不是之前一想起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时候了。
延和帝乐呵呵地问时章:“此番我军能大胜渝国,尚之你可谓是功不可没呀,尚之,你想要何赏赐啊?”
时章先是一本正经地说:“为陛下分忧是臣应尽的本分,怎么能好问陛下讨要赏赐呢。”
紧接着又开始嬉皮笑脸,“陛下若真是想赏赐微臣,不如就给微臣准上几日假。”
时章撇了撇嘴一副苦脸,“微臣想家里的夫人和宝贝闺女了。”
时章这说的倒不是假话,若不是皇命难为,他才不乐意和这些人在这里虚情假意穷寒暄,自己都好久没见到夫人和阿婵了,还有阿衡那个臭小子。
简而言之,时大人他想家了。
“哈哈哈哈——”
延和帝被时章这朴素的理由笑出了声,“这有何难,朕就准你五日假。”
“多谢陛下!”时章面上千恩万谢,实则在心里撇撇嘴有些嫌弃,才五日,唉,算了,有总比没有强。
延和帝又接着说:“光准你这几日假可不行,朕记得尚之你的儿子也不小了吧,不如朕也封他个一官半职的,好教他日后也能为你分担一些。”
时章假意听不出延和帝话里的试探,一副可恨儿子不争气的样子,气急败坏地说:“陛下啊,臣也想衡儿有朝一日能够为比陛下分忧,可他那臭小子整天就知道招猫逗狗,半点儿也没学到我的本事,他实在是难堪重任呀。”
朝上的大臣听了时章的话简直想要发笑。
若不是了解时章平时的样子,他们都要真的信了,一个整日游手好闲,只知吃喝玩乐的人还好意思谈“本事”二字。
这些人已经忘记了时章才刚刚带着兵打败了意欲来犯的渝国。
时章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又接着说:“那个臭小子斗鸡还行,叫他为官,若是闯出祸来,只怕臣就算不先被他气死,也只能带着妻女向您以死谢罪了。”
时章话里话外,明里暗里就一个意思:让时衡做官,你就是想让我死。
“诶。好端端的尚之你说什么死啊活啊的,多不吉利!”
延和帝又接着问到:“你这边武断地替衡小子推了差事,若是他知道了不会怪你吗?”
延和帝这话说的,若是儿子怪罪父亲那可是大不孝的事情。
“他敢!老子不打断他的腿!”时章半点儿不含糊。
周围的大臣都惊住了,陛下面前,时章怎么能说出如此粗鄙的话来,此人当真是个上不得场面的匹夫。
延和帝反倒面色如常,他早就习惯了时章的这幅样子。
“衡小子如今还小,尚之你也不要对他太严苛了,朕相信再过几年,他肯定会大有所为的。”
时章小声嘟囔:“他要是能学好,臣夜里做梦都能笑醒。”
这下子延和帝也被他的话噎住了,他正了正色说:“既然如此三日后在宫中为我朝将士举办接风宴,朕届时对诸将领进行论功行赏。”
延和帝面色和善地看向时章,“尚之放心,朕的赏赐你一定会满意的。”
“多谢陛下。”
“陛下圣明——”
今日的早朝氛围前所未有的融洽,可谓是满朝皆欢。
时府里,时婵三人聚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焦急之色来,她们已经等了好些时候了。
“你父亲怎么还不回来?”孟氏拉着时婵的手问了好几遍。
时婵心里等的也有些着急了,但她还是拍了拍孟氏的手安抚道:“娘您别着急,爹他肯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时衡今日也一改前些天的颓色,努力打起了精神,“对啊娘,您别着急。”
早在得知时章不日即将返城的消息后,时婵便安排府上的下人将时府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全部清理了一番。
今日时章这边儿刚进了城门儿,早已在城门口等候了多日的下人便立刻将消息传回了府上,时婵三人就围坐在屋里等他。
府里的厨子更是片刻也不曾耽误,摩拳擦掌拿出了十二分的用心,开始准备今日的丰盛菜肴,来迎接久未归家的时府主人。
“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门房下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三人猛地站起身来。
“阿婵,是真的吗?你爹他真的回来了?”貌似还有些不敢相信。
时婵用力地点了点头,“娘,是真的,您没听错,爹他真的回来了!”
“好、好啊。”孟氏立刻迈着步子朝外走,嘴上说着:“阿婵,衡儿,我们去接你父亲,去接你父亲。”
“好,我们一起去接父亲。”时婵姐弟连忙一左一右挽着孟氏的胳膊,“娘您慢着些,当心别摔了。”
三人刚从屋里走出去没几步,便见到时章像一阵疾风一般跑向她们,把他身后的随从甩了老远。
时章嘴里大声喊着:“夫人阿婵衡儿,我回来了——”
时章几步便跑到了她们跟前,一伸手将自己久未见面的妻儿抱了个满怀。
“尚之—”
“爹——”
三人紧紧回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孟氏哽咽着,忍不住泪流满面。
时婵和时衡也激动地落下泪来。
时章温柔地用手擦去孟氏脸上的泪水,“让夫人担心了这么久,是为夫的不是。”
孟氏不停的摇头,她紧紧地抓住时章的手,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时婵看见父亲的眼角也有泪水划过。
时章携妻女一同进了屋,四个人坐在一起。
时章给她们讲自己这几个月在边关的见闻,也听她们说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府内和上京城里发生的新鲜事儿。
时章没有告诉妻女自己在与敌兵交战时曾受过大大小小多少伤,时婵她们也没告诉时章他“失踪”后自己曾经遭受过多少异样的眼光。
有些话即使不说出口心里也知道,这些日子彼此都过得不容易。
时章与妻女一同用过饭后尚且意犹未尽,眼见着外面天色黑了下来,时府里却是灯火明亮,就连府里的下人今日都兴奋的紧。
时府里头一片和乐融融,顾言昭却已经带着十七在时府附近踌躇了好一会儿。
十七忍不住问到:“公子,咱们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呢?”外面天寒地冻的,站在这儿算什么事儿啊?
顾言昭摇了摇头,“阿婵如今还在生我的气,时大人好不容易今日回来了,我现在过去打扰,若是坏了阿婵的好心情怎么办。”
时府里灯火通明,顾言昭便是看着就能想象到,阿婵今日该是多么的喜悦。
顾言昭在心里祈祷她的好心情能够延续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若是自己明日上门拜访的时候,能够不被阿婵赶出门去就最好不过了。
“公子既然不想打扰时小姐与时大人一家团聚,又为什么非要今日送礼物给时小姐呢?”
十七看着顾言昭手里提着的匣子,他发现一点儿也猜不明白自家公子的想法。
顾言昭笑了笑:“自然是因为……”
自然是因为他不想在此刻去破坏阿婵的好心情是真的不假,可阿婵若是真的把他抛之脑后的话,那他心里又有那么些不是滋味儿了。
顾言昭今日走这一趟就是想提醒阿婵别忘了,她可还有一个“孤苦伶仃”的未婚夫呢。
顾家都倒了,顾言昭可不就是“孤苦伶仃”了吗。
“走了。”顾言昭朝时府走去。
“公子,公子你还没说呢,到底是为什么呀?”十七紧跟在顾言昭身后。
顾言昭拒绝了时府下为他通报的话,只是将匣子交给他,说时大人今日回府,自己不便在此时打扰,只要替他将东西交给时婵即可。
顾言昭是府上小姐的未婚夫,他的话,时府下人自然无不答应。
果然如顾言昭所料,时婵今夜很晚才回房,顾言昭的礼物送到时婵手中,已经是第二天的事儿了。
时章从夫人那里听说了时衡与何姝宜姑娘之间的事情,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和何大人的侄女会有了这样一段缘分,只可惜结果不如人意。
孟氏也告诉他,女儿不知怎么与顾言昭之间发生了矛盾,如今两个人正闹着别扭呢。
孟氏不知道原因,时章他还能不知道吗,毕竟这里面可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呢。
顾言昭此前每次与他联系,来信末尾必然不忘提醒他回京后替他与阿婵好好解释一番,看来这事儿可托不得。
次日一早刚用过早饭,时章便把时婵叫到了他跟前。
近来城里的天气阴晴不定,反复无常,这不,好不容易放晴了两天,今日外面又下起了大雨。
“爹,您找我有什么事?”
时章看着女儿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他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阿婵啊,你和言昭那小子之间可是发生了什么?”
时婵才从下人那儿收到了顾言昭送来的东西,这会儿还没来得及打开看呢。
如今父亲已经平安归来了,自己与顾言昭之间的事情也确实该早些解决,时婵在心里这么想着。
不过这是她与顾言昭两个人之间事,没必要让爹娘也跟着操心。
时婵便对时章说:“爹您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和他之间没发生什么啊。”
时章见状心里更心虚了,“阿婵啊,有些事不是你知道的那样,这件事爹也有责任……”
时婵没听懂时章的话,“什么有些事这件事的,爹您到底想说些什么?”
时婵心里疑惑,她爹的表情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时章心一横,和时婵说起了原委,“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