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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第 10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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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您没事吧?”燕靖屿扶着皇后殿下问道。
“我没事,好孩子。”皇后连忙退到长庆帝身边,被长庆帝握住手的时候,内心的慌乱才真正散了些去。
“将他们全部给朕拿下,若有反抗者,一律就地诛杀!”
没了人质在手,长庆帝自然也不用对他们这些造反的人客气。
宁王的造反,就这般落幕了。
圣人赐死了很多人。
刑场上砍了许多人的脑袋。
崔明珠也在其中。
崔家人得知她没死,也不敢去看她,毕竟她还姓崔,参与宁王谋反,这件事情已经牵扯到了他们身上。
如今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敢去看她。
之前崔明珠是崔家的女儿,知晓崔家的很多事情,为了向宁王投诚,崔明珠说了很多事情。
宁王谋反的事情被平定之后,崔嵘就进宫去,至今还未回来。
薛老夫人跪在神像前,口中一个劲的念叨着,“造孽,造孽啊!”
崔嵘还在忙着向长庆帝请罪,崔明珠的事情虽然他并不知情,但她靠着一些事情拿捏住了崔家旁系,那些人也与他们嫡系一脉有关系,里头关系说起来也是十分复杂。
该处理的事情却还是要处理的。
任谁知晓,这是圣人和皇太孙殿下布下的局,内心能不震撼。
皇宫里一片镐素,结果也是假的,皇太孙殿下确实中了箭,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死亡不过是演的一场戏。
这几日,圣人依旧没有上朝,但也处理了不少人,职位空缺下来不少。
崔嵘这些年在朝堂上,到底也是有功的,只是最近频繁的出头,家里的事情一团糟,朝堂上的事情也同他家有关,君臣再深厚的感情也要被磨没了。
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长庆帝并未罢免他的官职,将他贬到了偏远的地方上任去了。
空缺下来的职位该填补的要填补,升了一批人的官,底下的小官位,刚好今年科举选拔了一批人上来。
淑妃赐了自缢,到底是后宫的老人,最后还是让她留个全尸。
长庆帝不觉得自己是个多情的人,赐死淑妃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可是面对被下了大牢的儿子,他还是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的。
他扪心自问,对于自己儿子们并不差,除了皇位给不了,其他什么没给过,知道老七爱养马,还主动替他搜罗了不少好马。
结果他养马居然是为了养兵。
借着他那养马场,偷偷的换走了一批又一批的马,送到了京城郊外练兵。
他的银子,竟然是退隐的沈冲之给的,明面上是纵孙欺辱女子,实际上只是用孙子转移视线,用一个孙子,换来日后沈家的泼天富贵,好一笔划算的买卖啊!
藏了这么久,居然今日才看出他的真面目。
宁王被关押在大牢里,见到长庆帝过来,却并不意外,即便手上脚上都被带上了镣铐。还是伸手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抚平,努力维持自己的仪态,朝着长庆帝行了个大礼。
“罪臣见过陛下。”
长庆帝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
“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这样怨恨靖屿,恨不得让他死?”
宁王自己起了身,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长庆帝,突然笑了起来,“因为,罪臣嫉妒他啊。”
“嫉妒?”
“大哥是您和皇后的孩子,是嫡长子,是太子,得了您的所有偏爱。我呢,生母位份低微,好不容易得了四妃之位,却不受人待见。都知道我外祖父家条件不好,我们母子自然没有那些家世显赫的后妃好。可是父皇,凭什么呢?”
宁王上前一步,看向长庆帝一字一句的问道,“大哥生来如此,我也就不说什么。凭什么他燕靖屿也能受到如此厚爱呢?您的眼里有大哥,也有其他的几位兄长,还有那些女儿,给封赏给封地,甚至连荫华的夫婿千挑万选的,可是我呢?父皇,您究竟有没有在意过我,我也是您的儿子啊!”
长庆帝觉得他的话很没有道理,诚然他是偏爱太子,那是他的嫡长子,又生的十分的聪慧,偏爱他也正常。
靖屿小小年纪便失去了父亲,母亲心思不在他身上,自小在他身边长大,定然会偏爱他的。
对于其他的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从不曾偏颇,该有的东西,都是一式几份。
“就因为这个,你就想要靖屿的命,甚至不惜在庭州军中安插细作,将边城的城防图透露给夫余人。”
“只要能杀了他,只是失去区区一座城……”
长庆帝一巴掌扇在了宁王的脸上,怒道,“为了你所谓的嫉妒,可以舍弃一座城,就可以弃庭州上万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朕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儿子!”
越说越气,长庆帝忍不住抬脚踹了过去。
因为他泄露了城防图,庭州死了多少的将士与百姓。
若是陆连云率人拼死抵抗,等到了苏芃带去的援军,庭州只怕真的会失手。
那些夫余人狼子野心,他们真的能满足他口中的区区一座城池?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居然只是为了杀掉自己的亲侄儿。
“那老五呢?科举舞弊的事情你栽赃陷害给他,难道不是有意的吗?还是说,你也嫉妒老五?”
宁王扯着嘴角笑了笑,长庆帝又踹了他一脚,“畜生,什么是朕偏心,分明是你这个狼子野心的畜生找的借口。你想杀掉靖屿,你是觉得他死了,其他的兄弟不足为惧。可是你没想到燕靖屿一次又一次的躲过了你的刺杀,命大活了下来,别为你的野心找那么拙劣的借口!”
若是他坦然承认自己就是觊觎皇位,长庆帝还能高看这个儿子两眼,策划了那么多,一直没被找他找出来,也能说一句有勇有谋。
可偏偏要找那些没用的借口来遮掩。
“选老五,是因为他才是最没脑子的那个,最好当你的替罪羊是不是?”
宁王落败,他的势力也被连根拔起。
冷香居的背后老板就是他,是他故意安排人在那里散播考题的,他想得也挺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还有他在西郊偷偷练兵的事情。
甚至还在他家里发现了龙袍,逼宫的那一夜特地从西郊拿过来的,要是他真的中了计谋,老七此刻怕是已经披上那龙袍登上了皇位。
准备的这么充分,或许起初真的是因为嫉妒他对靖屿的偏爱,可这个过程中已经把他的胃口养大,大到他自己开始觊觎他这个父皇的位置。
他没有不爱他的孩子,他确实给靖屿的偏爱更多些,可那孩子也十分孝顺他,从小吃到什么好吃的,都会想着给他和皇后带一份。
就连他们病了,都是尽心尽力的在床前伺候。
其他的孩子,那也是他的儿子,怎么会不关注他们,他们喜欢什么,爱吃什么,他都有记录的,孩子有什么优点,有什么性格缺陷他也知晓。
给东西都是给他们喜欢的。
只是不能时时关注他们而已。
他哪里对他们不好?
泄露边城的城防图,舍弃庭州城,是最不能让长庆帝原谅的事情。
若不罚他,怎么跟边关死去的将士和百姓交待,他们就没有家人吗?若是他们的家人知晓害死自己亲人的,是远在上京,养尊处优的王爷,那该让他们多伤心。
宁王没有再说话,看样子是默认了长庆帝的说法。
“你们是皇室子弟,受百姓供奉,却做出这样让百姓寒心的事情,你不配当我的儿子,从今日起,你燕允承从皇室除名,也不许你在姓燕,贬为庶人,流放儋州。”
长庆帝甩着袖子离开,燕允承跪了下来,对着长庆帝拜了拜,“草民谢陛下。”
长庆帝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曹恩扫了一眼长庆帝,见帝王红了眼眶,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随即,长庆帝快步离去,曹恩连忙小跑着跟上。
没几天,就听闻庶人燕允承吊死在了大牢离。
曹恩看了一眼长庆帝,将茶递到他跟前,“狱卒说,庶人燕允承是将自己的衣服撕下来,系在窗户上吊死的。”
“死了,倒是便宜他了,他一条命,如何抵得了边关那么多无辜死去的百姓的性命。朕没杀他,不是因为心软,是想着他该活着赎罪。”
曹恩没有说话,退到了一旁。
“既然是庶人,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全当尽最后一点父子之情,宁王妃既然没有参与此事,便放她归家吧。至于庶人之子,贬出上京,永不许他们再入上京。”
曹恩应了一声,这才出去吩咐人去办事。
这边刚说完,那边就传来一阵哭喊声,“父皇,父皇!”
曹恩还没看清楚呢,人就冲了进去,把他给吓了一跳,连忙追了过去。
“护驾,快护驾,有刺客!”曹恩一边跑一边喊道。
金吾卫连忙冲进来将人拦了下来,按倒在了地上。
“放开,我不是刺客,我真的不是刺客,父皇,是我啊!我是老五!”
长庆帝看着被按在地上,瘦巴巴的人,勉强能看得出来老五的影子。
他挥了挥手,金吾卫这才将人放下。
康王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兴冲冲的朝着长庆帝跟前跑了过去,还转了个圈,“哈哈哈,父皇,您也认不出儿臣了吧,方才母妃也差点没认出来。”
长庆帝打量了一眼,别说,老五瘦下来之后却是好看了许多,还能看出几分他年轻时候的影子。
正看着,康王却是不乐意了,先前他莫名其妙的就被父皇给禁足,说他泄露考题,徇私舞弊,他天天和王妃在家里吃糠咽菜,感觉自己比兔子还命苦。
可王妃说了,吃那些保不齐父皇知道,一心软查明真相放他出去,康王便苦着脸吃了好长一顿时间。
这两天把他放出来,说是查清楚了,是老七陷害他的。
老七居然谋反了,被英明神武的父皇识破,把老七抓了起来。
他在家里居然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见了母妃之后就赶紧过来了。
原本是想求父皇惩罚老七的,亲兄弟都害,太不是东西了。
要是老七站在他面前,非得踹他个十脚八脚的,以泄心头之愤。
结果就看到父皇案上的东西。
老七居然死了!
康王原本想说的话,又默默咽了回去,到底兄弟一场,既然他死了,陷害他的事情,便不计较了吧。
长庆帝得知康王来意,看了他一眼,心道,老五虽然不靠谱,到底还是个善良的孩子。
若是个个都闹腾,岂不是让他烦死了。
老七虽然走了,却是留下了一摊旧账,老二已经带户部的人过去查了。
听说老二一边算账一边骂老七,之前还好心帮他省钱,好心都被狗吃了,听说老七死了,老二便只带着人闷头打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