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军训表演 ...
-
宿舍里的人都已经睡了，两人的声音都很轻，轻飘飘地落在对方耳里。
“你不是说今天不来吗？”裴知愿说。
“是不来。”许迎川转身坐在自己的床位上，无奈道，“只是赶不及上课。”
其实他就是有一天没见到面前这个人，有点想了。
“哦。”裴知愿闷闷的说。
随即翻了个身，面朝着墙，嗓音略显困意说：“晚安。”
本以为今晚注定无眠的他，在对许迎川说晚安后，睡了个无梦好觉。
由于初中部、高一的昨天开学，初一、高一每班分配好训练教官，接下来的几天都要七点之后在操场集合。
也托了升学新生的福，他们高年级的住校生，不用早起跑操，这真是入学以来最舒服的觉。
高二年级像是约好了一样，通通一觉睡到了七点。
早自习七点半开始，教官在宿舍楼底下吹着口哨喊起床，终于有人拖拖拉拉打着哈欠从宿舍里出来。
“我数十秒，再不出宿舍的跟高一年级一起军训！”教官仰着大嗓门吼道。
这时候的学生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总有一些老油条喜欢在后面懒懒散散，跟着军训也正合他们的意，一副“反正我也不想上课，你把我拉去吧”的摆烂状态。
教学楼出现了一个现象，一旦下了课，不管是人墙还是教室窗户，都趴满了人，视线全都集中在正在站军姿的新生们的身上。
“让我来体验一把子当初我们军训的时候，那些高年级都是什么心情。”陈帆挤进人群最里面，幸灾乐祸起来。
“体验出什么了？”羊羔趴在窗棂上问。
陈帆：“怎么说呢这个感觉，就是有点爽。”
是非常爽好不好！
他们教室里面开着空调，教室外面艳阳高照的，简直是两重世界。
不过他们得低调，别太猖狂。
军训进行到了最后一天，所有新生被集中到高中部的教学楼后面，本来高二高三正在认真做好月考的复习，却□□场一阵阵吼叫的气势吸引。
一些班级的老师管得严，他们只能耐着好奇心等下课再看，而有些班，老师自己都管不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学生去操场看。
比如明德二班新来的英语老师叶简泉。
叶简泉爱凑热闹，在她听见鼓掌声的时候就一步下了讲台，靠在窗棂边上，任由学生也站起来探头看过去。
等到操场所有人站成四个方位，但有八个方队的时候，有人惊呼起来：“他们要弄才艺表演哎！”
“好像这次搞的不一样。”
“怎么是一个方位围成圈啊？”
叶简泉抱着手靠在窗边，唤回学生的注意力：“同学们。”
所有学生把视线集中在她身上，叶简泉身型高挑纤瘦，在上课的时候总给人带来锋利又严肃的感觉，在课下却换了个人似的。
“想不想下去？”叶简泉挑起一边眉，朝外边挑了挑下巴。
没人敢出声，要知道晚自习都是有值周老师巡逻的，被抓到可不是只罚学生这么简单。
“想去就走，下楼的时候声音小点。”叶简泉打断了他们的顾虑，抓起讲台上的背包，第一个冲出教室。
拜托，这人可是叶简泉。
杨篙拉着陶芋也跟着下去了，陈帆趴在楼道窗子边，吹了声口哨：“反正又没有老师守自习，我们班又没乱跑。”
裴知愿拍了拍许迎川从正门出去，有了班长打头阵，又有体委煽风点火，二班便没在怕了，也不管不顾地走出教室。
到了操场二班才发现，其实他们的顾虑都是多余的，已经有不少班级出来了，都坐在石阶梯上。
因为操场上的灯光很亮，他们看见了值周老师都约着一些没课的老师坐在那里。
二班再也没有顾虑了，找了中间一点的位置坐下，看着教官吹响口哨进行下一步动作。
“哔——”教官吹响了口哨，发出命令，“安静！”
操场上吵闹的声音逐渐变小。
“我听上一届的同事说，他们没有考虑全面，闹了点笑话，所以我们这一次搞点不一样的才艺表演。”教官握着话筒站在人群中间，这是这段军训时间以来少有的轻松，话间都透着放松。
音响被其他拖到主席台前，试起了音。
教官继续说：“我们这次弄随机表演，放到你熟悉的音乐你可以跑到人群中间展示才艺。”
也就是说，这次的主角是舞蹈表演。
这确实是不会闹什么笑话，毕竟术业有专攻，有能力上台表演必然是有把握的，但对其他专业领域的学生不太友好。
在场的上一届学生这么一看，忽然觉得不管在哪些方面，他们那届才是最好的，尽管说闹了笑话，最后还不是有人机智化解了。
这么一说，就不得不提到上一届的才艺表演，不仅拉高了学校的颜值，在才艺展示方面更是人才辈出。
不知道是谁坐在石阶梯的中间位置上，声音不大，但刚好可以给周围的人听见，她的声音实在随意，就好像是跟朋友回忆起他们那届的才艺表演。
-
偌大的操场挤满了人头，高一年级十几个班围成一个环形圆，很多学生不明所以，为什么要把他们聚集在这，有些却心下了然，多半是拉来集体放松看表演了。
果然，领队的教官从舞蹈教室拉来音箱，立在圆形中间，人群瞬间沸腾了。
“喂喂，”教官试话筒音量，操场上参和着几声“嘘”，安静下来了。
教官很满意这几天的军训效果，举着话筒，嗓子有些哑：“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要干嘛了吧。”
学生们拖着长音应和：“知道——”
教官看着这群和自己差不了几岁的高中生，缓了缓嗓子，才说：“我嗓子疼，就不多说了，先唱首歌热热场子！”
“好！”
教官链接蓝牙，先是激昂又带有战斗力的前奏，所有人当场脸一黑，教官激动地挥起双手，一首《团结就是力量》在操场响起。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陈帆混在人群后面，捅了捅裴知愿，没想到转头就看见他一脸无语。
也是，裴知愿从小学声乐的，这又拖又拉还跑调的大嗓门确实让人难受。
裴知愿从手掌里露出半张脸：“干嘛？”
裴知愿和陈帆是邻里邻居的关系，军训第一天从家里出来，在同一条街道碰面，又被各班分配好的教官领到训练场地，两人才正式打招呼。
短短五十几秒的红歌终于结束，陈帆认识裴知愿没几天，但还是有些小怕，有点担心地想：要是不说出为什么喊他，我怀疑裴知愿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暴打一顿。
那场面过于血腥，陈帆咳了两声，还没说话就被教官打断：“你们觉得自己唱的好不好？”
底下喊：“好！”
教官突然扬起嗓门：“好就给自己鼓掌！”
底下非常给面子拍响手掌。
在场所有人看着中途换了一个教官上来，领头的教官明天还要主持操练演习，先退下去坐到阶梯上吃药喝水。
终于看清换上来的教官是谁，五班的同学们带头给了十足的面子鼓掌欢呼。
“何教官！”
“何教官你今天又帅了！”
原来军训第一天，一群教官从车上下来，走过学生面前时，就有好几个在比较谁最帅，站在教官群中，何教官最为突出，他最白，有女生私下说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如沐浴春风。
还是教官们懂，让颜值前线的教官来主持场子。
何教官被本班学生整害羞了，笑着威胁道：“待会再收拾你们。”
底下又嚎了一片，有被狠狠地苏到。
何教官咳了两声：“我们来玩个游戏，抽到谁，谁上来表演，行不行？”
又是一阵默契配合：“行！”
“集合之前你们是不是在教室抽了一张彩色数字纸张，”何教官从兜里拿出一张巴掌大的彩色纸，“每个人的颜色都不一样，按颜色分成四块，黄色在我左手边，蓝色在我右手边，红色在前边，绿色在我后面，按照自己拿到的颜色坐好，所以，一分钟，现在动起来。”
原来这张彩色卡纸是这样的作用，刚开始还以为按颜色分开训练。
背景音乐在这时候响起，所有人站起身，和同伴约着去，也有中途交了朋友换颜色卡纸的，现场一片乱。
教官忍着一分钟之后再收拾人，他补充了一句：“还有三十秒，谁没坐好自觉上来领罚。”
很快，背景音乐结束之前，学生已经按照卡纸的颜色坐好了。
何教官在那一分钟起，就已经移步到随意搭建好的台子边上坐着：“请看清你们手里的数字，我随意报个方位数字，该同学请站起来。”
四个方位的同学们统统倒抽凉气，这种中奖式抽签，谁也逃不掉，得看命了。
何教官沉默了会，底下瞬间被紧张吊起，没有多才多艺的学生害怕那个数字就是自己。
“蓝色方阵24号。”何教官扬声音，听着底下唏嘘声，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和其他教官交头接耳。
圈子的人各各往蓝色区域去看，有几人正推着某个人，费尽口舌要让那人站起来。
何教官：“温馨提示，每一个表演者我们都会记录，并且在明天的操练中给该班加一分。”
那个方块的人一听，推搡得更加起劲了，那群人激动得恨不得自己替那人上去。
忽然，人群里惊叹起来：“卧槽！是个大帅比！”
裴知愿坐在红色区域，被周围人的花痴程度吓到，他在夜里的视力比往常更低，操场只有边上的几盏路灯亮着。
裴知愿看不清，依稀看得出那人被推搡着站起来，他的身型高瘦，腰间的那根腰带调节得恰到好处，身材比例大写着优越。
“啊啊啊啊啊啊啊许迎川！”
“帅毙我了川哥！”
那人在走到圆圈中间时，应援十分热情，光走几步就尖叫连连。
许迎川？
裴知愿呆了，世界真就这么小？不会是同名同姓的吧？
裴知愿下意识掏眼镜，这才想起来嫌运动量大，戴眼镜不方便，落家里了。没办法，他只能眯起眼努力去看清那个身影。
裴知愿挣扎了许久,无果。放弃了，有缘再看吧。
陈帆和周格突然从身后跑过来，和两个女孩交换了卡纸，理由是他们就是蓝色区域的，能和上面那个男生近距离接触，周围几个女孩听了都想换，奈何只有两张，只和离裴知愿最近的两个女孩交换。
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裴知愿旁边。
陈帆捏着红色65号卡纸，在裴知愿面前比划着：“你看见了吗，我的天我一男的都觉得他太帅了。”
裴知愿无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不清。”
站在圈外边的同学朝着楼梯那排的教官大声喊道：“教官，为什么不开灯啊！”
裴知愿内心附和对啊。
他们外圈的人在这样一个环境只能看见身影，既然是看表演不就是打开灯让别人站在光亮处展现自己吗？
何教官笑了两声：“神秘感！”
前排可是清清楚楚看清了圈中间的人，哪来的神秘感，分明是时间还没到。
裴知愿的前边就坐着几个学生，一开始的应援声他们喊的十分卖力，看样子和许迎川很熟，此刻他们已经准备好嗓子为待会的表演喝彩了。
裴知愿拍了拍他前面的一人，指了指正在低头找歌的许迎川：“他是你们班的？”
一班的那位男同学向后仰着身子，眼神却盯着圈内的人：“对啊，我们是一班的，你知道吗，昨天我们不是在休息吗，然后他被周教官拉去跳舞，那框架，帅爆了！”
“教官，麻烦递话筒给我。”许迎川的嗓音很低，带有青春期变声的磁性。
光听声音就苏爆了，有些女孩子控制不住带头为他镇场子欢呼。
“许迎川要唱歌了吗！”有人问。
“我去，这么全能？”
许迎川点了歌便把手机放在音箱上面，拿着连线话筒跟着前奏的四个八拍即兴发挥。
许迎川很会选歌，找了个大多数人都听过的。这首歌的节奏感强，经常上网冲浪的人就熟悉这首歌的旋律，只不过刚响了一个拍子，底下的人开始跟着音乐律动。
放的是伴奏，四个八拍一结束，许迎川开口就是纯纯的英文。
许迎川唱到副歌部分，只唱了前面一句，就把话筒举到身前，底下的人完全给面子接上。
旋律一直重复着四个八拍，越到后面，在音乐的基础上加了更多的元素，使得这首伴奏不单调。
一个solo成了现场的大合唱，一首不炸的rap颜色歌却把气氛带动到最高。
一首歌终于渐弱到了结尾部分，原曲的歌词太露骨，许迎川翻译成了英文，一直到收尾。
晚上八点，有些同学嫌帽子挡视线已经摘了下来，正在此时此刻，白晃晃的灯突然亮起来，紧接着，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圆圈中间的那人。
许迎川低着头，手掌捏着话筒贴在唇边，微微喘着气等音乐结束，白色的灯光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光晕，他站在人群里变得突出起来。
在灯光亮起的同时，歌曲也完美收了个尾，操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对这一幕感到惊艳，顿时响起的尖叫声恨不得掀翻教学楼才好。
“许迎川我的神！”
“老天爷快把他收了吧，我的小心脏啊受不了了！”
“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全能又帅的人吗？！”
裴知愿终于看清了人群中间的那个许迎川，他的眉眼清冷，透着一股淡淡的距离感。跟小孩时期的一比，少了青涩稚嫩，这时候的他更多的是魅力。
确实是魅力，裴知愿十分记得当时看清许迎川的第一眼之后的想法。
裴知愿看到许迎川刚坐下没多久，就被一个教官耳语了几句，叫走了。
此时有个女孩在人群里跳了一段女团舞，引起一阵口哨和尖叫。
中间抽到的学生要么跳了一段舞，要么现场即兴表演，有些拉着伙伴讲起了相声。
裴知愿还在相声的幽默中没缓过来，下一个就是他。
“红色方阵61号。”何教官又念了一遍。
裴知愿看着手里的红色卡纸顿时笑不出来了。
陈帆这个二愣头还在一旁起哄：“知哥，红色61号不是你吗，上去啊！”
其他人闻声转头，看清这个呆住的少年后，便合力把他推了上去，裴知愿还没反应过来就站到了人群中间。
人群里又是吓了一跳，要知道云南除了天气非常好以外就是紫外线特别强，别人军训黑了一大圈，为什么这个人那么白？还是透着红润的冷白。
“裴知愿，你的表演是给我们看你的帅气白脸蛋吗？”何教官玩笑似的提醒道。
“帅吗？”裴知愿不要脸的问。
“帅啊！”
“那肯定帅啊！”
“白皮肤帅哥谁不爱！”不知道是谁吼了这么一句，引起一阵逗闹。
裴知愿对着何教官说了几句，掏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又装了回去。
裴知愿：“这首歌的伴奏是我自己剪辑的，里面加了我喜欢的元素，跟你们听的原版大差不差，就是速度稍微缓了点。”
还会剪音乐的那一类！
人群还在震惊之余，一段带有敲击键盘的元素前奏响起，同样的四个八拍，裴知愿握着话筒敲打着节奏，绕着小走了一圈。
当裴知愿唱出了第一句后，现场的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那么耳熟了。
这是一首当下很火的英文歌，具有电子元素的POP曲风，节奏轻快，合成器弹奏的鼓点非常紧凑。
裴知愿自己剪的像是走了中板路线，只有钢琴伴奏，不快但也不想想象中的缓，重点突出了唱歌人的声线，伴奏只是做到修饰的作用。
裴知愿唱歌的声线非常好听，不需要修音特效也能唱出电音。因为从小培养兴趣又有决对音准，该抑还是该扬把握的十分到位。
到了和声部分，裴知愿停了下来，踩着节奏任由伴奏里录着自己的声音在唱。
伴奏里修过音的声线更加性感有魅力，像是Rapper唱情歌的深情撩人。
这首剪辑过的音乐不长，也就一分多钟。但也是这一分多钟，撩疯了在场不少人。
裴知愿这哪是唱歌，他在缭人不自知！
等许迎川回来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看到了一些男生女生面色绯红。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军训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