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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柴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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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她带着石头去了赵初那一趟,从赵初那得知这块石头很可能是寒水石,心脏猛烈一跳,她感觉自己能有法子挣前期资金了。
李明夏知道寒水石,就是现代的石膏,如果它真是石膏石的话,那她就可以做豆花了,这个时代也有豆花,就是豆腐脱水之前的那种疙瘩形状,不太好看,口感松散,与现代白如凝脂般的光滑豆花比差得远了。
起初在知道自家做豆腐的时候,她也想过卖豆花,但是医馆里卖的寒水石价格不便宜,去医馆买寒水石的话成本太高,做买卖不划算。
如今自己手中这块若真是寒水石,那成本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不过赵初也不太确定,说要去镇上医馆确认一下。
第二日,李明夏就去了镇上医馆问询,得知是寒水石无疑。
从医馆回去后,她当天就进山去之前的地方找到了许多保存完好的寒水石。她现在是真的信了那些老人的话,云豆山在很久之前是海,不然上哪找这么多寒水石来。
李明夏将寒水石带回去放进火里烤,烤制内芯变白,制成熟石膏,又将外面的脏物磨去,碾成粉状。
晚上爹娘做豆腐时,李明夏央求娘给她一碗豆浆来做实验。
李铁花夫妇也想看看自家丫头在搞什么鬼。大方了给了她一盆豆浆,前两次因为石膏粉用量没掌握好的缘故,石膏放多了,凝结出来的豆花就变得有些硬,发涩,放少了,就稀散不成形。来回试了两三回,才把握好用量。
一点点石膏粉便能凝一大盆的豆花。
当看到如蒸鸡蛋一般光洁细腻的豆花出现时,李铁花夫妇都有些惊讶,“我做了这么多年豆腐,倒是头一回知道寒水石能做豆花的。”
李明夏盛了三碗,和爹娘一块品尝,还没有完全凉透的豆花温热光滑入口即化,很是可口。
见爹娘都对此味道表示满意,李明夏顺势提出自己想去镇上卖这个豆花,李铁花和杨氏无有不应。自家女儿有想法,当然支持,而且还是这么个稀罕东西。
李明夏当即在心里盘算着前期准备工作,豆浆,石膏粉都有,盛豆花的器皿还有做买卖的形式得想一想。
这天吃过早饭,还没个头绪的李明夏索性带着斧头和扁担上山砍柴,她在事情想不出头绪的时候就很习惯先去做别的事情,再来想,不能平白的把时间浪费了。
还没走上山远远就看见三三两两的男子在山脚边上捡柴火。有好些个李明夏并不认识,看起来像是隔壁村的。
见着有女子过来,不少男子都朝旁边避让,互相凑得更紧去捡柴火,偶尔有几个也会偷偷看李明夏一眼。
李明夏也没去打扰他们,知道他们心中男女大防之意,于是朝林子里走的更深一些砍柴。她回身看了一眼,见看不到其他男子的身影,这才停下来找柴火。
岩山树木丛生,各种种类的树木都有,有好些李明夏都认不出来,撇去一些结果子的树,一些幼年小树,来来回回选树,竟被她找到树丛后面的一棵枯树。
树干很粗,一人勉强才能环抱的来,树枝歪歪斜斜地生长着。眼下都快五月了,正是万物生长的好时候,枝桠却光秃秃的,不见一点绿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正好便宜了李明夏。
她放下扁担,从后腰抽出斧头开始砍伐。一斧头下去,斧刃便深深斜陷入树干之中,若是旁人在场,也要吃惊这般腕力。李明夏松松手腕,将斧头用力拔出,下一斧头则向上斜砍,与之前的斧头痕迹形成一个三角。
确定了树干倒下的角度,李明夏拿着斧头走到树干的另一旁开始下斧头,一下又一下,震得一些枯枝败叶悉悉索索的抖落下来,约莫七八下,一人环抱的树干应声而断,李明夏紧接着用带来的锯子将树枝分段截断,简单劈成大柴火,然后一一用麻绳捆起……
“阿甲,刚才走过去那女子是你们村的吗?”一个男子一边拾柴一边悄声与身旁男子讨论。
“应当不是吧,”那个叫阿甲的男子也不是很确定,“我在村子里从未见过,看她来的方向好像是云豆村……”
“云豆村什么时候有这般好看的女子了?”另一个男子红着脸小声说道。
“难不成你看上了?”
几人正笑着打趣他,忽又见几个男子背着筐走过来,一看也是与他们一样是来拾柴火的,他们默不作声的加快了手下的速度。
“哎呀,阿仪哥,青玉哥,我们来迟了,好些人在捡柴。”周阿朗有些失望。
不少村落靠着岩山生活,所以男子们也经常会来这边捡柴火,多捡的是枯枝和一些樵夫落下的柴火。他们这些做男子的,拿起几斤沉的斧头都费劲,更别提自己砍了。
许仪和方青玉也看见了,虽嘴上不说,但眼中还是有几分失望的,方青玉好不容易才从绣手帕的功夫里挤出丁点时间来山上拾柴,大一些的柴火显然已经没有了。
“没事,捡些枝桠回去引火也行。”方青玉知道许仪约自己出来不光是为了捡柴火,也是为了让自己散散心。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有男子认出许仪是云豆村村长的儿子,许仪一些剽悍的事迹在他们村可听得不老少,见他们这般,面上顿时露出点得意,小声道:“村长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捡一点别人不要的!”
虽是小声,但也分明能让许仪听见,许仪这一点就爆的脾气当场就要去和他们理论,被方青玉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说:“阿仪,捡我们的柴火就好,与他们争吵只会让你名声传得难听。”
没等许仪再说话,又见方青玉提了些声调,“再说了,旁人说这些有的没的酸话不都是嫉妒你吗,怕不是在家喝多了醋跑出来撒疯。”
许仪饶是刚才生气,也不由被方青玉这话逗笑,接话:“也是,我之前只听过撒酒疯的,撒醋疯还真是头回见。”
之前说那句话的人听言,气得脸红脖子粗,但也不敢明着与他争吵,只能暗暗将气受下。
周阿朗没有方青玉那般厉害的口舌,也没有许仪泼辣的脾气,他听到方青玉这话,也觉得解气得很,真诚道:“青玉哥,我觉得你爹爹受伤之后,变得厉害了好多啊。”
周阿朗不知道方青玉家的情形,但许仪知道,他怕方青玉听了这话乱想,抓住方青玉的袖子打岔道:“臭阿朗,我不厉害了吗?!”
“阿仪哥也厉害!”周阿朗连忙道。
“哼,小骗子!”许仪作势要打周阿朗,周阿朗连忙抓着方青玉的另一边袖子闪躲,“青玉哥,阿仪哥又打我!”
方青玉见两个好友这般笑闹,自从爹爹伤后再未露出笑意的脸,此时也忍不住弯了眉眼,“还说话呢,快拾柴火吧。”
方青玉五官长得俊秀,但嘴唇略薄唇线平直,不说话时显得冷漠不易亲近,但此时脸上带笑,阳光透过枝桠打在他的脸上,眉眼仿若在发光。
李明夏挑着两捆比她人还大的柴火从林子里走出来就见到方青玉白净的脸上挂着笑,她见这耀目的笑一愣,这倒是她第一次见方青玉笑。
随即许仪抱怨的声音响在耳畔,“这小枝小叶的怎么拾嘛!”
“你们来拾柴的?”
听见声音不光许仪等人,附近的男子也纷纷抬头,就看见李明夏挑着几捆巨大的柴捆站在他们面前,“哇,李姐姐,你好厉害啊!”周阿朗惊羡地开口。
这么多柴火!带回去能烧个把月了。
李明夏笑了笑,“不算厉害。”她将扁担上的其中一捆柴解下,递给他们,“这些你们拿去分了吧。”
三人一愣,方青玉先觉得不好,摇头道:“我们自己捡就是了,李姐姐拿回去吧。”
许仪一瞪方青玉,刚才还夸他厉害,他怎么转眼又变成老古板了?!
不等许仪说话,李明夏将身上的扁担放下,道:“没事,正好这些轻的枝干你们拿去,我回去把那树根背来,也省得再跑一趟,还劳你们帮我看一下柴火。”
“行!”许仪怕方青玉又说什么不行不好不妥当的话,当即一口应下。
见李明夏走远,周阿朗有些惴惴不安,“阿仪,我们这样拿人家柴火不好吧。”
“可李姐姐也说了她我们分一些,她就不用跑第二趟了呀。”许仪可不愿意跟在那群男子后面捡人家不要的小枝小叶,没刚才李明夏说分柴火给他们的时候,那群男子个个都盯着这边呢!
羡慕死他们!哼!
“可是……可是……”周阿朗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拿女子的东西有些不合适。
方青玉看着面前的柴堆,面上也有几分不安,他本就欠着李明夏的人情和钱财,如今哪好又拿她的柴火。
片刻功夫,李明夏就拖着一捆巨大的树根回来,树根盘虬卧龙,根茎无数,光看这紧密树轮便知这木头扎实耐烧,树根尤胜一番。
三人皆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巨大树根,有些目瞪口呆,“这么大的树根,李姐姐你一个人砍的吗?”
“我力气大,本还说砍多了,家中放不下,也打算送一些给街坊邻居,正好看见你们,这一捆你们拿去分了,我再拿一捆给刘婶、王婆婆送去,其他的再看看谁家缺的,也都分一些。”李明夏说话声音清亮,有朝气,像极了她的名字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