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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沈叙白走后,曹总管适时地给帝王送了盏茶,热度刚刚好,拿到就能喝的程度。
      帝王端起,浅啜了两口,“今儿这茶不错。”
      曹总管笑道:“茶没什么新鲜的,主要是陛下心情好。”
      帝王当即瞥向曹总管,那眼神其实算不上尖锐,却让曹总管背脊冒汗,连连讨饶。

      “陛下,是奴才多嘴了。”
      “知道多嘴就去外面赏自己几巴掌。”
      “诺,奴才这就去。”

      帝王处理了几份折子,便又有些晃神了。
      彼时曹总管已经完成了对自己的惩罚,回到了帝王身侧。他当然瞧出了陛下在晃神,因由他也是知晓的。

      就是想皇后娘娘了,但因为那桩旧事,每次见面氛围其实都是不冷不热。
      陛下想要的,绝不是这个。

      “陛……”

      曹总管又想劝了,但想起刚才那几巴掌,脸颊现在还疼着呢,顿时消停了。
      哪想帝王听见了那细微的声音,循声看了过来,“怎么不说了,怕孤罚你?”

      曹总管:“陛下英明。”
      帝王:“……” 就老曹这张嘴,若是换个主子,嘴早就被打烂了。
      面上,低冷回道:“说,这回不打你。”

      曹总管:“陛下宽宏。”
      随后道明了心中所想,“陛下若是想念皇后娘娘了,今晚就去瞧瞧,也有好些日子没去了。”
      帝王沉默了。
      曹总管接着劝,“陛下,两个殿下的婚事也该和娘娘好好商量一番。”

      曹德善再立大功,帝王身上的惆怅散了大半。
      “去通知锦绣宫。”
      “诺。”

      酉时中,帝王早早地出了御书房,径直朝着锦绣宫而去。
      刚到,离门槛还有些距离,便见皇后站在大殿中。浅蓝的宫装在身,高贵又纯净,仿佛掌风雪的女神临尘。

      她来迎他吗?
      就像寻常人家,妻子迎劳作了一日的夫君归家。

      帝王怔怔时,岑惠仪已朝他走来。
      到了近处,微微福了福身,“陛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一道用吧。”
      帝王回过神来,主动牵起岑惠仪的手,“让惠仪费心了。”
      这回,岑惠仪不曾挣开。

      夫妻两人相偕去了花厅,洪嬷嬷领着众侍婢上菜,五菜一汤,凑了个吉利数。
      坐定后,帝王目光从这五菜一汤上掠过,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

      这些菜,一半以上是他爱吃的。
      就是不知道是洪嬷嬷准备的,还是惠仪授意的。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今夜能这般他已经很满足了。过去二十年,惠仪从未像今日这般主动迎他。她像是认命了,他给她会接受。除了这些,再无其他了。

      用膳期间,夫妻两人都很安静。
      教养使然,也是两个人都在适应这难得的轻松和顺。

      用完膳,碗碟迅速被撤走。
      洪嬷嬷端了些水果和花茶上来,张罗好一切,领着内侍离开了花厅。

      偌大的空间里顿时只剩帝后。
      岑惠仪给帝王斟了杯花茶,动作间袖摆轻轻地晃,清婉风情在涌动。

      往帝王面前推时,她轻柔开口,“陛下可是为小七今儿见了威远侯这事而来。”
      帝王:“此乃因由之一。”
      岑惠仪:“三个孩子都想娶慕家姑娘,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帝王从这话里剥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不由笑了声,“皇后这是真不打算管了?觉得难办,干脆不管了?”

      岑惠仪:“陛下这么想也是可以的。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掺和多了保不齐会被不能如愿的那个说偏心,这事儿就有劳陛下多费心了。”

      “合着是让孤去做恶人?”
      “这叫能者多劳,今晚这顿饭就是惠仪的感谢。”

      一顿饭,使唤帝王做事。
      这世间,除了岑惠仪还有谁那么大胆?

      这个女人,分明是有恃无恐。
      心绪起起伏伏,帝王伸手拽住了岑惠仪的手腕,将佳人带起。片刻后,柔云带香跌入他的怀中。

      “陛下……”

      帝王将她困得密不透风,俊脸搁在她的肩头。
      “一顿饭就把孤打发了?”
      岑惠仪:“那也是陛下的孩子。”
      言下之意,这事儿本也绕不过他。

      帝王:“可若他们不是你的孩子,孤不用这般谨慎。”
      岑惠仪:“那陛下想如何?”

      帝王:“惠仪,你亲亲孤。”
      主动亲帝王,岑惠仪以前从来没有做过。
      一是她性子本就内敛,二是他们的开始那般不堪,说服自己不恨他已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以往帝王也不曾提及,许是心有愧不忍逼她太过,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

      原是想拒绝的,可就在她即将启唇的那一瞬,小七孤独地死在神龙潭旁的画面从她脑海掠过。
      他的两只手腕都在涌血,而他身边没有母亲没有爱人没有兄弟……

      一瞬间,岑惠仪的背脊冷透了,她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不该再被过往困住了。
      一个失宠了母亲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能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要活下去,护着小七避开梦境中的一切。

      思绪的末处,岑惠仪纤白的手抚上了帝王的脸颊,一寸寸勾勒,缓慢而轻柔。
      “陛下,您可后悔当年所为。”

      帝王眼底有惊喜一闪而过,“不悔,重来一次,孤一样会那般做。”

      “岑惠仪必须是吾妻,孤就是死都会带着你。”
      这话意外地取悦了岑惠仪,她忽而低头亲了下帝王的唇,眉眼盈笑,前所未有的明媚。
      “本宫准了。”
      帝王哪里忍得了这个,发了狠地吻了下去。
      暧昧水声起,锦绣宫返春。

      三月十五,又是春光暖馥的一日。
      辰时末,慕翎玥刚用完早膳。几日修养,一身病气尽数散去,她觉得宫里的那位殿下忍耐力怕是也要用尽了。今儿他定是又会溜出宫了。不管他扯了什么理由,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见她。

      幼稚,但又能精准地锤中她的心。
      皇家出情种多稀罕的事儿啊,竟给她撞见了。

      不过,撞见了就是她的了。
      这一次,她要快点将他收入袋中。

      “阿屏,收拾收拾,我们去宝乐街。”
      阿屏当即应下。
      流光随后问道,“小姐怎么想着去宝乐街了?”

      宝乐街上店铺确实不少,但她们家小姐似乎更爱逛曲水街。

      “因为……”

      她猜七哥会去宝乐街给她买珠钗。
      宝乐街的鹊华珠玉铺子是宫里头的娘娘和世家贵女的心头好,新品一上必遭哄抢。
      每逢初一十五上新。
      今天十五,刚好鹊华的上新日。

      当然了这些只是她的猜想,结果如何要去过了才知道。
      心里思忖她是一句未道明,随意地扯了个理由,

      “我想去鹊华瞧瞧。”

      流光信了,“差点忘了,今儿是鹊华的上新日。”

      流光虽然能闹腾,但她做事用不着任何人操心,麻利又细致。
      和阿屏一道,很快张罗妥帖,主仆三人一道出了府。

      慕翎玥猜得半点没错。
      辰时刚过沈叙白又出宫了,皇宫守卫都是看到了当没看到。说是溜出宫耍,其实是帝后的默许,旁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今儿他想去见见阿翎妹妹,一是想亲眼确定她的身体状况,二是想向她索要答案。

      慕翎祥那个没用的东西,是一点都没帮上他。
      兄弟不行,他便只能自己来了。

      原都到了慕府门口,他突然觉得空着手探望小女郎不妥吧?更遑论那小女郎还是他的心上人。
      停在原地思前想后近半盏茶的工夫,沈叙白转身离开了慕府,朝着宝乐街而去。

      他记得今儿是鹊华珠玉铺子的上新日,从前洪嬷嬷还让他给母后买过。
      哪个小女郎会不喜欢漂亮珠玉呢?买了送给阿翎她肯定会喜欢吧?

      催动轻功,迅速抵达。
      看着被挤满的铺面,沈叙白忍不住蹙眉:“……”
      都这么富的吗?
      隔壁街的菜市场都没这么多人。但人多这点事儿,显然无法逼退习惯要什么有什么的小殿下,他随手招了个小孩儿过来。

      “哥哥,你找我什么事儿。”
      小孩儿六七岁,虽然衣着朴素,但明显被家里人爱着,整个人干干净净的。

      沈叙白塞了片银叶子给他,“看到那间店铺了吗?”
      “嗯嗯。”
      “你去找那家店铺的掌柜,说宁跃城三少在外面等他。”

      宁跃城三少这几个字一出,小孩哥的双眸陡亮,“哥哥,你是宁跃城三少。”
      沈叙白:“是啊,我是三少里最帅最和善的那个。怎么样,帅吗?”

      “帅!特神气!”

      沈叙白被逗乐,“你长大了也会和我一般帅的。去吧。”

      “好的。”

      小孩儿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银叶子和小哥哥,欢喜得不能行,奔向鹊华的步履都隐约透着欢喜。

      小孩哥像小泥鳅一般在人群中扭来扭去,很快寻到了鹊华的掌柜。他时常在这附近玩,没少见鹊华的钱掌柜。

      “阿叔。”
      “什么事儿啊?今儿人多,别乱跑,丢了你爹娘该多着急啊。”
      “知道,谢谢阿叔。我给宁跃城三少捎句话就走了。”

      钱掌柜怔了数息才道,“什么话?”
      小孩儿:“哥哥说他有事儿找您,他现在就在外面。”

      “哦哦哦,好好好。”

      应完,从面前的糖果匣子里抓了把糖给了小孩儿,“拿着吃,快去找你爹娘。”

      小孩儿更是欢喜了,小脸盈笑,“多谢阿叔。”
      接过糖,他迅速地出了鹊华珠宝铺。

      掌柜钱华召过副手叮嘱了几句,随后出了铺子。目光浅浅梭巡,沈叙白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底。

      “……”
      得,还真是宁跃城三少。

      碰面,聊过,钱华直接将沈叙白带到了鹊华的陈列室。

      “殿下随便挑随便选,不让价,也不会狮子大开口。”

      这一看就是个活跃的性子,会做生意的。
      沈叙白:“多谢钱掌柜了。”

      刚谢完,“有镇店之宝吗?拿出来瞧瞧。”
      钱掌柜:“瞧可以,但镇店之宝不卖。”

      “先瞧瞧,没准儿本殿看不上眼。”

      钱掌柜的嘴角因这话抽了抽。
      这话但凡换个人说,他如何都是要同他掰扯几句的。但眼下是他们大诏的小殿下说的,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呐。他们鹊华的镇店之宝,没准儿还真进不了他的眼。

      “殿下,这边请。”
      钱华强行压下想和殿下掰扯的冲动将沈叙白往陈列室深处带,那里另有一个小间,布置精巧,防潮防尘也做得特别到位。

      两样镇店之宝,并排而放。
      一件是彩玉步摇,色彩绚丽镶嵌的玉种多样,有些沈叙白都叫不出名字。

      另一件是珠宝礼冠。
      又重又闪,沈叙白一眼看过去,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戴这个出嫁的新嫁娘,脖子该遭罪了。

      还是彩玉步摇好。
      “本殿要这个。”

      钱华:“……”

      “殿下。”

      后续根本来不及出口,沈叙白拍了下他的肩膀,“你们少东钱永有是吧?”
      虽然不曾宣于众,但这世间事儿有几件能逃过沈叙白较真了问?

      “是。”
      “他会同意的。钱掌柜你就和他说,这彩玉不摇是要拿去送给未来七王妃的。”

      钱华:“……”
      七王妃都搬出来了,别说了少东了,老爷亲至也得给面子。

      “那小的给殿下包起来。”
      “至于价钱,容小的和少主说了再告知殿下。”

      “如此甚好。”

      一切万分顺利。
      拿到了礼盒,沈叙白直接从陈列室飞抵地面,避开了人群。他再度朝着慕家而去,眉眼清隽盈了笑,春阳不及的明朗。彩玉步摇抹平了他的急躁,沿着宝乐街而行,不紧不慢。

      岂料即将出宝乐街时,一辆马车停在了街口,车厢右下角刻的字闯入他的眼底。

      【慕】
      沈叙白的心跳一瞬乱透。
      是阿翎妹妹吗?还是慕夫人或是慕家二姑娘。

      沈叙白停下了脚步,不由自主。
      片刻后马车也停了,一抹瓷白的身影随后映入沈叙白的眼底,那是这世间最绝美柔和的颜色。

      是阿翎妹妹。
      在他想去寻她时,她猝不及防出现在他的眼前。

      慕翎玥也瞧见了沈叙白了,少年矜高英挺,眉目舒朗,立于光中比光艳。
      鼻子一下就酸了,心里无声呢喃,“七哥,终于又见面了。”

      双向奔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快消弭,慕翎玥心中的悲伤也是。
      面对面而立时,她笑了笑,明媚又高贵,
      “七哥,可否帮阿翎一个忙。”

      说话间,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沈叙白手中的鹊华的盒子,眼中的笑意顿时越发浓郁。
      她说什么来着?
      殿下今儿就是为了她出宫的,又给她带了礼。

      沈叙白不知姑娘心中兜转,嬉皮笑脸道:“阿翎妹妹的事儿就是七哥的事儿。说吧,再难七哥都给你办了。”

      慕翎玥:“七哥都不问是什么忙就应了下来?万一……”
      沈叙白:“没有万一,阿翎又不是别人。”
      他笃定她不会伤害他,也不会提出让他为难的请求。

      慕翎玥被这句话取悦,嘴角轻轻翘动。
      重见七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这般爱笑。

      “那阿翎说了?”
      “说吧,七哥听着呢。”
      “阿翎想做七王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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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古言预收《枕春浓》 少年将军x娇贵美人,先婚后爱。 男主嘴硬王者。 完结古言《醉春棠》《春凉香近》现言《朝暮与你》《绊星》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