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那便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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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徐让尘定下的攻城的日子。
一大早，明无双就收到了底下人的汇报，称人族修士正其气势汹汹往贡城而来。
“大哥，前方探子说那场面可壮观了。地上走的，天上飞的，乌泱泱地往这边来了，我们怎么办呀？”老三明游岩声音粗厚，说出的话却很没有底气。
于是毫不意外得到了明无双的冷眼。
“迎战。”
明游岩听他话语开始简洁起来，便知道他真动了气，也不敢再说什么要不要去求助副使之类的话，只垂头应了声是。
“把城里的凡人推到阵前，我倒要看看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仙门修士敢不敢对自己的同类下手。”明无双继续下令道。
这一招实在狠毒，明游岩却顿时找回了些许底气：“对，就这么办！不愧是大哥。”
明无双看了眼厅中的其他几个兄弟姐妹，沉声安排道：“明厌你负责守好城主府，其他人跟我去城门口。”
明厌愣了一下，应了声是。
他知道明无双是觉得他战力低微，就算上了战场也帮不上忙，才把他留在后方。
但明游岩却极为不满地瞪了明厌一眼，只觉得这个从来弱小的兄弟可真是捡了好大的便宜，不用浴血奋战，就能享受他们用命换来的成果。
另一边，徐让尘也收到了前方探子回报的消息。
妖修竟然把凡人推到前线，显然是要用凡人做盾牌，以此打击仙门修士。
庄清时此时就待在徐让尘身边，听到消息不免皱起眉来：“这个明无双倒真是个狠角色。”
徐让尘神色很是难看：“这个明无双，留不得。”
庄清时心中一惊，他知道明厌为他们提供情报的唯一要求就是要他们留明无双一命。
但仙妖争斗用凡人做盾实在触犯了徐让尘的底线。
贡城有四个城门，原先东门防卫最严，但在明厌献计说应该迷惑对方后，明无双便下令重点防卫原本防卫最松的西门。
但就在明无双赶往西门的时候，一只乌鸦落在了他的肩膀，口吐人言。
“城主，东门那边的人族修士是最多的。”
明无双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人走漏了消息？
但此刻也不是追究问责的时候，他立刻改了方向，往东门而去。
“老三跟我去东门，你们分成三队分别去另外三座城门戒备。”明无双下令。
很快，便只有明游岩跟在他身后。
天空之中数不清的乌鸦飞来飞去，不停在明游岩肩膀落下又飞走。
明游岩：“大哥，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凡人推到最前方了。西门的守备也在支援的路上。”
明无双望着东城门的方向，空中黑鸟乱飞，远方黑云压城，眸中红光一闪而过。
“嗯。今天恐怕是要大开杀戒了。”
明游岩露出嗜血的笑容：“杀他个屁滚尿流！”
明无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大哥，只要我们狼妖一族齐心协力，就没有人能把我们从自己地盘赶走。”
明游岩：“我信大哥！”
随着两人逐渐靠近城墙，无数变回原型的狼妖从街巷中走出，紧紧跟随他们的王。
尽管知道眼前一战多半九死一生，但他们的王在这里，他们誓死追随。
明无双登上城墙，扫了眼城外逐渐靠近，却在他们的凡人盾牌前停下脚步的人族修士。
大手往城墙一搭，明无双不再维持人型，变回高大强壮的黑狼原型。
仙门弟子只见高耸的城墙之上突然出现一只足有两人高的巨大黑狼，黑狼四脚踩在垛墙之上，仰头发出一声悠长狼嚎。
几乎是他声音刚落下的瞬间，无数狼嚎声似响应一般，在城内各个地方响起。
远远的，坐在虚天宗飞舟上的徐让尘和庄清时都听到了这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他们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这边有五个元婴修士？”庄清时突然问道。
徐让尘：“我下令封锁了这个消息，所以今天来的也只有你和我两个元婴修士。在妖族副使出动之前，我们没必要提前暴露。”
庄清时想，或许这也是贡城狼妖一族选择死战的原因吧。
因为对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级别的敌人。
想到这，庄清时不由长叹了一声。
徐让尘看着他：“怎么了？”
庄清时：“只是在想，如果我们干脆直接和妖族副使打一架，输了的服从赢的人，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伤亡了？”在他看来，妖族和人族一样，有好有坏，确实有些妖族欺凡人太过，但凡人不是自己也会欺负自己么？
妖族杀人族，人族也会杀妖族，这事似乎也没有对错之分，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立场不同罢了。
徐让尘：“你太天真了。妖族不讲道理。副使也没那么大的话语权。不把他们彻底打服，赶出西亚山脉，这些妖修只会不断挑衅，不断得寸进尺。而且中原新一代的仙门修士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人族安逸太久，便会忘记和平安宁有多么来之不易，容易滋生一些不必要的心思。杀戮与战火也是他们修行路上很重要的一课。”
庄清时愣了愣，觉得徐让尘这番话爹味十足。
有点自找苦吃的意思。
但他也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这些年读了这么多书，除了修为境界的提升外，庄清时还学会了一件事，就是要允许旁人跟自己有不同的观点。
徐让尘一眼看出庄清时的不以为然。
本以为庄清时会与自己辩上几句，却没想到他笑了一下便沉默了。
徐让尘胸中不由憋了口气吐不出来。
庄清时这笑而不语的态度，还不如直接跟他辩上几句。
庄清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徐让尘看着自己的眼神突然带了点情绪。
他笑容温和，直视着他问：“怎么了？”
一双柳叶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徐让尘瞳孔一缩，移开目光道：“没什么。”
前方战场因为被推到阵前的凡人陷入了僵局，仙门修士们投鼠忌器不敢先动手，没想到妖修们也只守不攻。
双方对峙着，互不相让。
明无双早已察觉到远处正往这里过来的两道元婴修士气息，心想今日看来是不可能善了。
但他依然站在城墙最高处，不动如山，没有下令攻击。
但冷不防一个被妖修抓在手里的凡人小孩看到了对面人族修士，原本绝望的心里生出了求生的渴望，竟然趁抓着自己的妖修一时走神，脱下被抓住的外袍，金蝉脱壳朝人族修士那边跑去。
但妖修反应很快，见小小凡人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花样，怒火中烧，一刀砍过去，凡人望着人族修士的方向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鲜血留了一地。
这些仙门弟子在宗门中修炼这么多年，眼睁睁看着自己要保护的凡人就这样惨死在自己跟前，差点道心不稳。
几个脾气火爆的弟子更是直接暴起，扑向了杀人的那只妖修。
妖修这边自然不可能不反击，一时之间，场面混乱了起来。
原本僵持的局面彻底维持不下去了。
双方混战了起来。
被妖修推到阵前当挡箭牌的凡人三三两两被救走送到了人族修士队伍之后，相比较妖修毫无章法、各自为营的攻击，仙门弟子们配合默契，一个救人一个杀妖，一时竟然占了上风。
明游岩见状，向明无双请命：“大哥，我去宰几个人族修士。”
明游岩战力不低，于是明无双点了下头，让他加入战局。
但就在明游岩带着几个狼族妖修从城墙一跃而下时，人族修士后方有数个长老踩着不尽相同的法器飞到半空，给他们来了场迎头通击。
明无双见状，眼中红光一闪，龇牙扑向了人群中修为最高的修士。
是虚天宗的一位长老，结丹期大圆满。
明无双下场后，妖修这边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
明游岩虽然被几个人族修士围攻，却依然斗志昂扬，完全不在意身上的伤口，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飞舟抵达前线的时候，城墙之下正是一片混战。
飞舟实在太过显眼，明无双更是第一时间攀上城墙，踩在楼檐之上，面向飞舟。
狼嘴里吐出人言：“里头可是虚天宗宗主？”
回答他的是一把从飞舟里急速射出的剑。
明无双又变回了人型，抬手硬接下了这一剑。
飞舟上的庄清时有些意外，看向徐让尘：“他接住了你的剑！”
徐让尘淡淡看了他一眼，庄清时闭上嘴巴，抿了抿唇，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徐往尘这才看向明无双。
人形的狼王身材健硕，气质狂野，强硬接下徐让尘一剑的后果就是他全身妖力暴烈失控，需要立刻静坐调息。
徐让尘不趁人之危。
“再不打坐调息，你就该走火入魔了。”
他淡淡提醒。
见徐让尘没有立刻跟自己动手的意思，明无双向他行了个礼表示敬佩后，立刻坐下调息。
庄清时倒是没想到他们高手之间打架会这么礼貌。
“要等他调整好吗？”庄清时问徐让尘道。
徐让尘：“嗯。”
庄清时往飞舟下看去，城墙下混战还在进行。
他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明无双用最快的速度调息平复体内沸腾的妖力，大概一刻钟后，终于恢复，这才睁开眼来。
飞舟之上，两个元婴修士正看着他。
承受着两位元婴修士毫不收敛的威压震慑，明无双背后浸透了冷汗，难得主动承认自己处于下风，艰涩开口道：“看来今天我们只能退了。”
徐让尘：“你若能打赢我，也可以不退。”
刚刚庄清时那句话还在他耳边回荡，剑修的好斗天性被激发了出来，此刻的徐让尘无比期待跟明无双好好打上一场。
明无双不敢相信，看向庄清时：“这位人族修士也是元婴境界。”
所以他们两个之间谁说了算？
庄清时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立刻开口：“自然以徐宗主意思为准。”
他只是吃瓜群众。
有他这么句话，明无双才开始权衡起利弊。
一双狼眼盯住剑修片刻，才往城墙底下混战的狼妖一族看了一眼。
尽管知道自己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明无双还是开口道：“那便战吧。”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那便战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