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死亡交响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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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舍之】：不是因为头部检查。是彗兽的孢子囊。
思绪在此时凝固住了，仿佛无形的手温度冰凉地贴在后颈上，丛黎无端地泛起一阵寒意。
她问了李舍之。
但他认为纪学默失去记忆并不是因为飞船落地后那次头部检查，而是因为彗兽的……
彗兽的什么？
【李舍之】：用“侵入”杀低维的她里莎船长很容易，但用“侵入”杀相对高维的彗兽很难，维度和维度之间存在等级差距。
【李舍之】：屏苏的身体死了，但它留下了孢子囊，现在寄生在纪学默身上。
丛黎平生最恨BOSS玩仰卧起坐的戏码，更何况是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阴险手段。
“屏苏留下了孢子囊”这句话相当精准地踩在了她的雷区。
她平静地追问道：“随机寄生？”
【李舍之】：在现场攻击彗兽的人，你，希琼，辛莱拉，章久安，纪学默，谁符合孢子寄生的条件？只有纪学默，他没有异能也没有机械植入体。
附身和寄生是有区别的。
彗兽附身到迪劳尔身上，依然有自己的兽体，只不过用了个容器，因此不管有没有机械植入体都没关系。
而寄生的状态下，彗兽已经失去了身体，所以机械植入体的存在会影响彗兽。
【李舍之】：孢子囊和孢子不一样，孢子在没有成长前只有力量，不影响意识。但孢子囊是已经成长的彗兽核心，被孢子囊寄生是会被慢慢夺去意识的。
所以纪学默才会失去记忆。
被孢子囊寄生后，那只残存的彗兽首先吃掉了他的记忆。
然后，孢子囊会逐步吞掉他的意识，直到他的灵魂彻底消亡。
活在这具身体里的将会是失去身体的彗兽屏苏。
丛黎看向房间里的纪学默，他的表情有些空白，垂着眼睛，用手抵在唇边思考。
复杂的情绪泛上来。
就算纪学默的确是个有点惹人烦的家伙，也好过彗兽屏苏在他身体里复活。
她的头脑越是发烫，情绪越是冷静：“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空无之壁上的文字停滞了一下。
片刻后，才有了回答。
【李舍之】：我就是被彗兽孢子囊寄生的人类。
“……”
她沉寂了一会儿，道：“抱歉。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舍之】：你没有问我，解释起来也很难理解。
她：“你为什么一开始告诉我高维降临的时候，没有把彗兽这个情报也告诉我？”
【李舍之】：抱歉。
丛黎：“你真的……我迟早要……算了，你先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告诉我。”
【李舍之】：你听过人死后有怨气缠绕着凶手这种说法吗？虽然人类的情况如何我不清楚，但在彗兽这个物种上，被杀的彗兽确实会残留着一种叫做“不休”的物质。
【李舍之】：彗兽的“不休”会自动跟随锁定凶手，无论凶手到哪里，都会缠绕着他们，窥伺着他们的软弱时刻，趁虚而入寄生凶手。
她：“你的意思是，我的身边也有‘不休’？如果有一天我符合寄生的条件，我也会被屏苏寄生？”
【李舍之】：是的。
丛黎感到一阵反胃。
她咬紧牙关，牙齿和舌头前端挤压在一起。
高维生物……
就像彗兽可以从各方面轻易地压制人类一样。
她也可以在纸上用一笔将火柴人囚住。
这就是高维生物，不止不休，无法根除，绝对力量上的差距。
火柴人就算拥有了三维人的力量，也很难反抗真正的三维人，因为它们的身体，自始至终只不过是瘦弱的一笔线条。
所有合力杀了彗兽的人，她，希琼，辛莱拉，章久安——身边都还有屏苏的“不休”，随时觊觎着。
愤怒却无力。
“说到底，纪学默虽然不是凶手但也被寄生了的原因，是因为誓言之链吧。”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气流刮擦着她的肺部，如同刀片一样削薄了呼吸的空间。
【李舍之】：是的。
她忽然意识到：“你的复制共生异能……”
【李舍之】：“复制”来自于寄生的孢子囊，“共生”是我在和它共生的阶段中自行发展出来的。
怪不得她里莎船长在死前都扬言要杀了他。原来是因为，李舍之身体里有半个彗兽。
船长大概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对陌生人的忌惮，应该是本能地感觉到了来自更高维度的威胁。
她彻底心平气和了：“谢谢，我很快会来找你的。”
【李舍之】：我等着。
在断掉连接之前，她又对意识连接的亚尔弗道：“麻烦你过来一趟，给纪学默做个意识连接。”
苍术是仿生人，能用程序转语音通过微纳耳机和她进行秘密交流。
但纪学默无法随时和她进行秘密交流，在战斗中，队内交流太重要了。只要意识连接把纪学默也接入亚尔弗的意识连接网络，那么亚尔弗就能充当中间人传话了。
【亚尔弗】：……啊啊我要疯了，我又不是机器人，怎么可能处理那么多人的意识连接，我做传话机器已经做够了！
【亚尔弗】：我天天听你们的机密，听得我一阵阵鸡皮疙瘩乱起，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啊。
【亚尔弗】：如果是纪学默的话，我可以向他收取一点费用吗？会被算计吗？不管了，我又不贪心，收一点费用怎么了。
【亚尔弗】：好的，我明天过来连接。
丛黎：“……”
亚尔弗还不知道纪学默的隐情，让他那种大嘴巴知道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结束了和李舍之的交谈，把注意力重新投放到外界。
纪学默见她又出现在他面前，抬起眼凝视着她。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丛黎道。
他点了点头。
她用简单的说法概括道：“你在一次战斗中被怪物寄生了，被它吃掉了记忆。”
他看着她，问：“什么时候？”
丛黎：“十三个小时前。”
纪学默：“它还会继续侵蚀我的意识？我们是一起战斗的？”
记忆丢了，智商没丢。
她多少有点欣慰：“是的。”
他：“我该怎么做？”
她：“明天出去见一个人，然后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去定岛找另一个人，在此之间你要做的就是保持你的生存意志。”
他微微笑了笑：“我可以信任你吗？”
她：“说实话，我本来不想和你有太多接触的，但现在看来，我们是绑在一条绳子上了。信任或者不信任，你自己决定。”
纪学默犹疑地思考了片刻：“真抱歉，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丛黎：“没关系，慢慢来。反正我们也没认识多久。”
他的深黑眼眸里很空，压抑着情绪：“……但是，失去记忆的我，还能被称之为我吗？构成我的、塑造我的，那些事情都消失不见了。”
她反驳道：“用自己的意志创造的新记忆，也是你的一部分吧？”
他：“你不会觉得很荒谬吗？如果我从前是一个那样的人，现在却变成了这样的人。”
她笑出了声：“哈……哪里会变。你以前是个喜欢碎碎念的话痨，现在还是个话痨，只不过因为没有什么话题，就开始创造这种无聊的哲学话题和我掰扯。”
纪学默怔了一下：“是吗？”
丛黎：“会想很多，一秒钟有八百个念头，你敢说你现在不是这样的吗？”
纪学默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温吞又带有侵略性的目光。
良久，他才开口。
“那我以前，也会费尽心机思考应该用什么理由让你触碰我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死亡交响18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