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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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仰头看着月黛黑黑的眼睛，吸了吸鼻涕：“月黛哥哥，你怎么也晒黑了。”
在悠悠更小的时候，刚刚懂得了爱美，就曾经询问过老父亲，为什么老父亲的皮肤是白白的，卷发黑黑的，而悠悠的皮肤黑黑的，卷毛白白的。
那时候的老父亲随口敷衍她：“太阳晒多了脸就会变黑。”
悠悠深以为然，并且一整天都没有在太阳下玩耍。
但坚持到晚上的悠悠发现自己的脸并没有变白，遂放弃养白计划。
黑黑的也很可爱，黑黑的豆豆眼也很可爱。
她说的。
直到后来，悠悠在某一天意外的学会化形，才发现变白是老父亲的一个谎言。
她化形之后也是白皮肤黑卷毛和大眼睛！
在那之后，愤怒的小羊把老爹的外貌打为“丑陋”一列，并再也不相信老爹的任何谎言。
不过那时的孩子还很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小羊愤怒的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再次睁开眼睛就忘了昨天在干什么，甚至于连自己会化形都给忘了。
于是不靠谱的老父亲得以继续逗乖女玩。
所以在发现月黛哥哥的头发眉毛睫毛和眼珠全都变黑了之后，悠悠的第一反应就是月黛哥哥也晒黑了。
虽然皮肤还是白色的，只是头发晒黑了。
“没有晒黑。”
月黛把幼崽往怀里揣，
“哥哥要去战斗，可以抓紧我的衣服吗？不然掉下来会很危险。”
悠悠眼睛一亮：“好呀好呀！”
她的四只爪子紧紧地抓住月黛的衣服，爪子下的吸盘也不例外。
她就像一只无害的棉绒小毛球挂在月黛胸口。
“很好。”月黛摸摸小羊的脑袋，“抓紧了。”
言罢，身形一闪，再次出现时镰刀划过，浓郁而狂烈的黑色魔气犹如黑色的夜，侵吞外来的凶物。
纯净的魔气能更长久的压制化雾再度形成新的魇兽，月黛之所以会在休息日去雾海斩杀魇兽，也并非像其他勇者一样寻找远古战场的遗物，而是为了压制魇兽的形成。
最近雾海制造魇兽的速度越来越快，最近他已经压制过一回，这附近居然还能聚集这么多魇兽。
难道它们有了智慧？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月黛的神思一震，灵台清明。
差点被魇兽的梦魇蛊惑了。
魇兽不会有智慧，这是魔王给的定论，等于魔界的真理。
撕裂生者是它们的本能，吞噬生机是它们的使命。
它们是三千年前源祖之战的遗留，是滥用力量的失控，是先祖对生者的报复。
雾海，更准确的说，它是横亘在人魔两界的第三界，是这个世界的生灵亲手创造的恶果。
不仅仅是魔王无法抹除，据说人界的人皇也束手无策。
短短几息之间，周围一圈魇兽碎裂成雾。
手中的镰刀利落的转动，锋刃对准下一个目标时，月黛忽然感觉到牢牢攀附在他胸口的小羊兽有了动静。
他以为悠悠抓累了，收回一只手拖着她：“悠悠？”
但只见悠悠松开一只爪子，在空气里挠了挠，没一会儿爪子上多了两个白色的小珠子。
月黛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惊骇。
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刚才悠悠的身上发出了一种奇特的力量，似乎是在凝聚和召唤魇兽碎裂成的雾气。
这是悠悠的能力？
等悠悠使出这样的力量后，周围的魇兽似乎受到某种压制，不再诞生。
“这是什么东西……”
悠悠本羊似乎也还没搞清楚状况，一只爪子单抓着圆圆的白色小珠子，左右看了看。
因为危机解除，在周围观察的魔众们纷纷围上来：“谢谢月黛阁下救助！”
月黛不动声色的把悠悠按在怀里，挡住她手上的东西，收回镰刀，看向魔众：“拿了钱财，做应尽之事。”
魔众们又多说了些感谢的话，最后又提出要增加报酬。
月黛拒绝了。
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打工本来就讲一个交易公平合理。
等那些见到偶像恋恋不舍的众魔离开后，月黛才松开悠悠。
“有没有被闷到？”
“没有。”
悠悠虽然年纪小，但很会察言观色，感觉到监护者身上的气息不对劲时，再调皮也会变乖。
可能是有个不靠谱的监护者老爹，悠悠被迫学习了这项技能。
察觉到气息恢复寻常，悠悠飞快的爬到月黛肩膀上，对飘在半空的十三问：“月黛哥哥的钱拿到了吗？”
十三：“你这么关心别人钱包里的钱干什么！”
悠悠：“月黛哥哥才不是别人，坏球球才是！”
十三气得膨胀：“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羊兽，你在胡说什么！”
月黛：“十三。”
十三立刻缩小身材，换了一副嘴脸：“尊贵的主人，十三为您服务。”
月黛：“钱拿出来。”
十三只好委屈的掏出一把钱，送到主人手上。
一个蓝紫色的珠子，还有三个圆圆扁扁的硬币。
不管是珠子还是硬币上，都印着一个特殊印记的符文，里面挤压着浓郁程度不等的魔气。
悠悠扒拉了一下：“这个都是钱咩？”
月黛：“魔界的钱币是用魔石制作，根据里面蕴含的魔气分为‘分’、‘圆’、‘珠’三种，其中一百分等于一圆，一千圆等于一珠。”
悠悠：@v@
听不懂鸭！
悠悠的算数还学得不是很到位，超过十的数字就已经很费脑子了，一百和一千更是完全听不懂。
月黛：“嗯……一珠是很多很多钱。”
悠悠问：“‘一’不是很少很少咩？”
月黛：“但一珠是很多很多。”
悠悠又问：“那，很多很多是多少呀？”
月黛费劲的想了想：“大概可以买下能填满一个房间的摇摇蛋那么多。”
悠悠震惊：“那么多？可蛋蛋们都很脆弱，都放在一个房间里，会碎掉的！”
别问，问就是她偷过。
偷走放房间，然后因为摆放过于随意，全都咕噜咕噜滚下来，碎了一地。
最后又被老爹逮住把柄，对着她的耳朵碎碎念了很久。
悠悠很不服气，她吃也是吃，垃圾桶吃不也是吃吗！
凭什么给垃圾桶吃就要挨骂！下次她要给洗澡盆吃！
月黛：“我们先假设，摇摇蛋们都很坚硬，不会被打碎。”
悠悠震惊后仰：“不会被打碎的话，悠悠就吃不到了！”
月黛忽然心生无力。
因为过于社会化，把一些知识当做理所当然的事，导致他无法和幼崽正常沟通。
他刚来万魔城的时候，明明也和悠悠是一样的。
悠悠没意识到哥哥的苦恼，她把爪子抓住的两个圆圆白色小球递给月黛看：“这个是二珠珠吗？”
“这个不是。”
“那我用颜料把它涂成彩色的，会变成珠珠吗？”
“涂成彩色也不行。”
月黛接过其中一颗珠子，仔细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气息。
浓郁的，魇兽化雾的气息，这种浓郁的气息他只在燃烧着魂之火的雾海深处中才感受过。
那些横行在魔界的魇兽，最终被封印在这颗小小的珠子中，彻底沉寂。
月黛说不清应该对此抱有怎样的想法，他将珠子还给悠悠：“把这个收好，不要让别人看到。”
悠悠抓着珠子，看了看，转了转，又闻了闻，嘴巴一张，一口吃掉一个。
月黛瞳孔地震。
他抢过另一颗珠子，磕巴道：“吐、快吐出来。”
悠悠摇头：“吃掉了。”
月黛把悠悠从肩膀上抱下来，平视她：“不能吃，吐出来。”
悠悠摇头：“化了，吃饱了，吐不出来。”
那一瞬间，月黛大脑一片空白。
他把悠悠倒过来，晃了晃，又拍了拍：“要吐出来。”
刚吃饱的悠悠被黄晃得难受，呜呜哇哇的蹬腿乱叫。
折腾了半天，最后也只吐出来了点中午吃的米饭。
吐不出来。
悠悠生气了。
月黛把悠悠又正着放下，脑袋发木的让十三再次紧急联系魔王。
“又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黛总觉得魔王疲惫了点。
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将刚才的事情经过讲述一遍，包括悠悠如何将魇兽化雾凝练成珠，又如何吃掉了那颗珠子。
化雾对魔族来说，是有毒的。
即使是有徽章的勇者们，也不能长时间逗留在雾海内，否则即便不会被梦魇侵蚀，也会因为吸入过多化雾而中毒。
这是一种很难祛除的神经毒素，症状轻微的会感到头晕目眩，症状严重的会肢体瘫痪，更有甚者会暴毙而亡。
“这样啊。”魔王听完摸了摸下巴，“确实有点麻烦。”
月黛的心提到嗓子眼。
那些和他同生的生物最后惨死的影像在他脑海中闪现，他们的死相无一不惨烈。
呐喊，呻吟，直至眼睛变得灰白，直至蚊虫在柔软的角膜上产卵，孵化，蚕食。
那时的他只是淡漠的注视，生死在零号区就像蚊虫一样常见，没什么好稀奇的。
直到后来，他被带到万魔城，灵魂被打下魔王的印记，才知晓生死是不寻常的。
成年魔族可以躲躲藏藏着生，也可以堂堂正正的战死，但珍贵的幼崽是需要好好呵护的。
这是每个魔族公民的义务，是统领万魔的铁律，
也是月黛心里的底线。
他好像，没没照顾好妹妹。
“魔王大人，还有什么挽救的办法吗？”
月黛紧紧盯着魔王的虚像，
“哪怕牺牲我的所有，只要能救悠悠……”
“什么救她？你还是先准备好自救吧。”
“您的意思是……悠悠没事吗？”
魔王摆摆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遇到了魇兽。她和我们不一样，化雾她能吃，而且很容易饱腹，等你没有多余的食物时，可以投喂点化雾。”
这是能吃的吗？
月黛感觉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思考能力也需要回炉重造。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身体没出现问题，犹豫着问：“那您刚才说的麻烦是……？”
“小家伙很记仇，你把她摇吐了，她会记仇好几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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