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苍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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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篇苍
事实上你是死了，然后又活了。
真奇怪，你为什么要说“又”，以前死的经历又不能算是你的经历。
偏僻的□□上，倒在花丛之中的你睁开双眼，喘息了片刻，才晃晃悠悠爬起身，捡起了那地上的断裂的三弦琴。
这是赤云染的三弦琴，现在你捡到它，它就归你了。
不久前，那位玄宗叛徒，也就是昭穆尊趁苍不在，进入天波浩渺，杀死了赤云染和白雪飘，这是三人战斗遗留的断琴。
想来因为昭穆尊看见了你拿着造化之钥，顺手杀了你，抢走了造化之钥。
袭灭天来那句话倒是说对了，不抛去过去的名字，你就永远成为不了独立的新个体。
——
天波浩渺，远处的浪涛激烈拍岸，阴雨密布的天空，轰隆着不详的雷鸣声，似乎预示着大雨将至。
“金、鎏、影！”，苍心中怒极，发出悲号，他终于自天荒不老城和鬼龄长生殿周旋下拿到解药，回转天波浩渺，却不料——
一块白布，两具吊起的尸体，同修赤云染、白雪飘气息皆无，绝命无疑。
金鎏影，让吾怒焰焚心，你将尝到烈焰焚身的痛苦！
苍拂尘用力一甩，那片白布落地，赤云染、白雪飘尸体齐齐落下，两人皆是死相形容惨烈。
他周身狂风更烈，瞬间席卷了天波浩渺的海浪狂涛。
遥远的天际中血色红月当空而起，苍又在抚琴，怒沧琴音响起，流淌的琴音中压抑着极致的怒火。
飓风狂暴，天波浩渺的天象改变了。
——
远处的琴音响起，海亭边那周身肆虐着狂风卷起，背影都透着悲伤的家伙，气势磅礴，不是六弦之首·苍是谁？
你单手抱着三弦琴，试图用手打结，把断裂的三弦琴弦续上，还是失败了。
断弦难续，覆水难收。
那覆盖住了两具尸体的红字白布，两条性命轻飘飘地消逝，像极了那自空中飘飘荡荡的白布，一点点被狂风打落到了地上。
遥远的天际微明，你心中所想，竟不知不觉出声：“天命，真的能改变吗？”
那座亭中，浪涛声依旧，琴音依然流淌。
踱步走到苍的旁边，你歪头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好奇与不解，眼底还有些戏谑的意思。
苍奔波数日，面容疲惫，眼底沉静而悲愤，心中激荡着愤怒，此刻看着你的不解眼睛，沉声解释道：
“吾仍然相信，天命非命，一切自在人为。”
虽然你不懂感情，也并不很明白怎样像记忆里说出适当的话来安慰对方。
刚刚经历一番生死，你整身衣衫染血，连脸上沾染的血迹还尚未干涸，此时漆黑的眼睛盯着他，忍不住讥讽嘲笑：
“可笑，背着这么沉重的担子，如何能够走得远。要我再讲多少遍，穷极人力尚不可及之事，怎能挽救？”
苍顿住拨弦的修长手指，忽然伸出手，替你擦去脸上的血污，平静的目光下，强压着愤怒，他沉声道：
“如此，苍只求问心无愧。”
哪怕你是不同记忆里那人的独立个体，苍，也勉勉强强算得上你唯一朋友。
但看着对方的眼眶泛红，那双深邃的眼睛流露出的巨大黑色痛苦，你不由躲闪垂下头，眼神飘忽闪烁，不满地嘟囔道：
“唉～好吧，真是有够恶心，让你这样的家伙弄得心烦气躁——”
“喏。”，你略一思索，作诀显咒，摊开攥紧的手掌摆到对方面前。
苍心中一震，未曾料到仍有转机，此刻怔然看着你的掌心：“这魂魄是赤云染、白雪飘？！”
你嘴角扯出拙劣模仿来的笑，状似毫不在乎，眼睛却紧紧盯着他说：
“原本我只是想收藏他们的灵魂来玩玩。唉，或者把它们带回魔界向女后邀功，换点赏酒喝。正好，我也想看弦首会不会掉小珍珠……”
那里正躺着的两团圆形的魂魄，奇异得是它们正被绿色的生命丝线维系着而无法消散，而丝线的尽头，正在魔的心脏之中！
看着掌心中的两团灵魂，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幽幽道：
“我试想过，若是在人濒死之刻，利用一道共生的咒术将他们的灵魂与我的魂体连接，在我复生时，也许可以达到死而复生的效果。”
“去、去——”
只见缩在你掌心的两个灵魂团，此刻被你赶回远处的尸身里，原本毫无气息的两具尸体有了呼吸，并且在逐渐恢复平稳。
“好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现在我有两座浮屠了。”
苍有些疑惑，问道：“嗯，这咒术十分眼熟……”
你脸色似乎苍白了不少，十分得意地介绍起自己的“新发明”：
“早就说过了，你们玄宗的禁术，对我根本不难破解修改。这是根据你们玄宗禁术发明的[不死咒]，怎样是不是非常厉害，比你厉害一千倍一万倍！”
苍原本就泛红的眼眶里盛满了晶莹的光，此刻声音有些哑道：
“……原来是这样。你又挽救了玄宗人的性命……六弦之首，在此代玄宗众人感恩你的帮助。”
你此时正俯下身，故意凑上去观察他的那双充盈着水润的碧蓝色的眼睛，漆黑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仿佛在说什么恶劣的话：
“咦，弦首要被我感动得要哭了？不要拖延，赶快哭出来，我真的很想看，桀桀桀～”
你见苍愣住，烦躁蹙眉，嗤笑着说：“怎么，不相信我这个魔突发善心？”
原本是感动的，现在苍却变得哭笑不得，最后忽然开口道：
“吾不信天命，但吾相信你。”
玄宗上下都是笨蛋，居然相信魔的话，你嘴角垂下，兴致缺缺，抱臂在胸前，不屑地说：
“恶心，废话少说～别怪我没提醒你，总有一天，弦首会为这样的想法哭鼻子！”
翠山行正从外面回来，此时见状抬手遮住下半张脸，拂尘一挥，咳嗽打断两人道：
“咳咳咳，奈何姑娘，还请不要同弦首开玩笑了！”
怎么可能是开玩笑，你扭头看向翠山行，一股魔气朝他扑去，抬起手比了个割脖子的动作，邪笑着说：
“不是开玩笑哦～我既然是坏人，那在使坏的时候，就是绝对认真、不遗余力。”
翠山行心中一惊，面露警惕，挥手便要打散魔气，却在掌气与魔气相接之时，眼睁睁目睹它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弦首，这……”
“无妨，翠山行先下去吧！”
苍不动声色，对翠山行颔首，心中暗想：
魔化带来的负面影响正是使人压抑过的思想和想法显现，比如一步莲花的恶体袭灭天来，正是如此由来。
自己好似发现这姑娘恶趣味的另一面。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苍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