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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能不能重新看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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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四处张望。
“找什么？安东尼吗？我让他回去睡觉了。”邹侨不走心地对他说，却拉着卫洲促膝长谈，“小洲啊，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来几天啦？那小子也太不像话了，你来了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跟我说，要不是我今天找上门，”邹侨瞪向楚风，“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楚风别开视线。
邹侨拍拍卫洲的手说：“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让小风带你好好玩玩，你之前没来过苏黎世吧？”
“没。”
“那太好了，让小风带你到处逛逛，他在这长大对这熟，反正平时也不干正事，最大的爱好就是到处瞎玩，但是，”邹侨又看向楚风，“不准带小洲去玩那些不安全的项目，”她突然又感伤起来，“哎，你那个早死的妈也没来过苏黎世，你还小的时候，我说带她来，她总是借口不是办护照太麻烦就是没时间，”卫洲抽了张纸巾给她，“我是没想到，她为了躲那个人渣，居然连我都不联系，我找了她那么久，那个狠心的女人，简直蠢笨如猪，躲我干嘛啊，蠢货！”
“侨姨，我妈她、她是怕你觉得她过得不好，怕你担心。”
“就你那个爸，我能不知道她过得不好吗？我早就跟她说过了我可以养活你们，我可以让你们过上好日子，”邹侨抹了一把眼泪，“你妈她啊，从小一身傲骨，不肯认输，她就是太倔才会栽在那个男人手里，自己不想过好日子，还让你也跟着吃苦，没良心的，她得害我流多少眼泪了，下辈子，下辈子我也要她为我流这么多眼泪，不，要比我多。”
卫洲最不会的就是安慰人，只能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邹侨的后背。
“我跟你说这么多话，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小风找了你多少年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能好的不学，就学你那死鬼妈躲着人。”
哎？这话锋转得也太快了，卫洲差点没反应过来。
“对不起。”
卫洲很内疚，看向楚风。
楚风托着腮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花园。
他在想什么？这样的楚风让他觉得疏离，遥远。
“小洲，不然你给我当儿子吧，反正你也是一个人，我领养你，让你有个家，以后你跟小风就是亲兄弟，明天就去办手续。”
“不行。”卫洲激动地站起来。
邹侨被他吓到，仰着头看他，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你，嫌弃我这样的妈妈还是嫌弃小风这样的弟弟？小风是偶尔点有调皮，但是他心不坏的，他打小就喜欢你，不会欺负你的。”
“不是的，我……”卫洲又看向楚风，楚风却不理不睬，冷面冷心。
“你看他干嘛？”邹侨的视线在他两身上来回打量，这状态明显有端倪，“我来之前你两在干嘛？吵架？”
“没。”卫洲说。
邹侨显然不信卫洲说的，她提高音量冲楚风喊：“臭小子，你欺负阿洲了？”
“谁欺负谁啊，”楚风瞥了一眼卫洲，扯了下嘴角，“你看，我还对他笑了。”
“嚯，你这是笑？”邹侨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在身前，“你不说我还以为你笑里藏刀准备杀人呢。”
“懒得跟你说，”楚风站起来，“我困了，爸爸一会就来接你。”
“我才不想跟你说话，”邹侨继续拉着卫洲，“怎样？明天侨姨就去咨询收养需要什么材料？”
“对不起侨姨，我、我喜欢楚风。”
卫洲虽然是对着邹侨说的这句话，听起来却像在跟楚风表真心，楚风悄悄慢下脚步。
“你喜欢楚风这不正好吗。”
卫洲觉得邹侨一定还没明白自己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反正话都说到这了，索性直接说开吧。
“侨姨，我说的喜欢，是想和小风过一辈子的喜欢。”
卫洲其实想说的是他爱楚风，可是又觉得自己不配说爱，因为他伤害了楚风，一步一步将楚风从自己身边推开，我需要为自己的过错赎罪，直到楚风原谅他的那一天。
邹侨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你喜欢楚风？！”
卫洲道歉说：“侨姨，对不起，我知道突然说这话很冒昧，但是……”
“等等”邹侨打断他的话，再次确认，“你，喜欢楚风？”邹侨指着装木头人的楚风，“他？”
“是！”依旧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啊！”邹侨焕然大悟，双手一拍，“所以你们在交往，然后还吵架了？”
“既然你有那么多话要跟他说，刚好，一会你把他一块带走。”楚风有些暗爽地撩了下头发，消失在他们眼前。
楚风一走，卫洲如坐针毡。
爱听八卦是女人的天性，邹侨也不例外，她吃起儿子的瓜很是积极，“快，跟我说说，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卫洲不知道该说什么。
“哎哟，你这孩子，老跟我说对不起干嘛呀。”
“因为我喜欢楚风。”而且他还是男的，虽然黄成澄说过楚风的取向是公开的，但并没有说他父母的态度如何，刚刚他也是一时情急才会把自己的心意给说出来。
“你喜欢小风很正常啊，可多人喜欢他了。”
说到这点邹侨还是很自豪的，她这儿子从小就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虽然取向一直公开，却还是有不少女孩子对他心怀希翼，就等着他哪天突然觉醒另一个取向，好在他从来不乱搞。
“我记得你小时候，每次我回老家去看小风，你都要拉着他在我面前说长大要娶他，让我答应把他嫁给你，我猜或许就是因为你这句话，他才会不死心找了你那么多年，跟倔驴一样。”
卫洲有些惊讶地看着邹侨，他都已经做好了邹侨往他脸上甩一巴掌的准备，甚至有下跪的觉悟，可是，邹侨却很平静。
“您，不介意？”
“介意什么？你是男生？”邹侨思考了下问他，“如果我说介意，你会离开小风吗？”
“不会。”卫洲虽然感到抱歉，但还是回答得很坚决，他没办法离开楚风，分开的这段时间对他来说简直像是身处地狱，他没办法忍受身边没有楚风的日子，就算楚风对他冷眼相对，打他骂他都行，但他必须要看着他。
“这不就行了，而且，喜欢小风的男孩子一直很多，不过他对你可死心塌地了，跟他爸爸一样，痴情得很，这应该算是楚家的优良基因吧，还好老楚不在，这要是被他听到，都不知要怎么得意忘形了。”
卫洲鼻尖一酸，“可是，我让他生气了，我做错了事，他讨厌我，不想见到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怎么可能会讨厌你，他要是讨厌你，现在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邹侨看了眼二楼，像是在确定楚风有没有在偷听，然后对卫洲勾勾手，卫洲听话地把耳朵贴过去，邹侨压低了声音说：“你对他撒撒娇，缠着他，粘着他，装装可怜，你小时候不经常用这招哄好他？”
确实如此，但这套好像失灵了，他缠着他也有好几个月时间，可楚风完全不为所动。
“好像不管用了。”
“啊？怎么可能不管用，他找了你那么多年才找到，还能不要你啊，你可是谭子洲啊。”
谭子洲，这个名字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过了，有那么一秒，卫洲仿佛回到小时候，和童年的楚风拉着小手奔跑在乡间小道的小时候。
“别管他对你说什么狠话，你就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一直出现在他面前，我跟你说，他小的时候，我经常故意抢他的零食，气得他直哭，好几天不跟我说话，但我只要抽出点时间哄哄他，他很快就忘了被我抢零食这事。”
卫洲忍不住噗呲一笑，却在心里反驳，楚风可没这么好哄，他记仇得很，曾经他甩过楚风一巴掌，到现在已经过去2年，那小子还记着仇。
楚晟荣推门进来，跟卫洲寒暄几句后就带着邹侨回去了。
走到门口，邹侨又返了回来，在卫洲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卫洲瞬间像只熟透了的虾一样。
卫洲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一会，想了很多以前的事。
蹑手蹑脚上了楼，卫洲按下门把手，他惊喜地发现楚风的房门居然没锁，鬼鬼祟祟地溜进去。
楚风的房间很大，房间里漆黑一片，卫洲只能模糊看到床的中间微微隆起，他走了过去，掀开被子钻进去。
属于楚风的味道瞬间裹挟住他，让他很安心。
卫洲挪了下位置，贴紧楚风的背，伸手搂住他，额头蹭着他的后脖颈，低声说：“对不起。”
“你的房间在隔壁。”楚风说。
“我要跟你睡。”
“你是无赖吗？”
“嗯，我是。”
楚风沉默了一会，说：“行，我去隔壁。”说完他掀开被子。
卫洲一下子收紧手臂，像是害怕怀里的温度流失，脚也缠上楚风的脚，“别走，别丢下我，小风，你就可怜可怜我，好吗？别离开我，我不做别的，我就想抱抱你。”
“你什么时候也会这么没脸没皮死缠烂打了。”
“分人，如果是你的话，我不要脸。”
“你，”楚风无语，“我刚看了机票……”
卫洲一下子捂住楚风的嘴，“别说，不准说，你看了也没用，买也没用，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不然我是不会走的。”
楚风呜呜着，用力拍了好几下他的手。
卫洲将手松开。
噗哈！呼，妈的，我刚是被阎王抓去了吗，完全无法呼吸，楚风大口喘气。
“你疯了吗？想捂死我啊？”
“啊？对不起，我被你吓到了。”
“你这是在怪我？”
“没有没有，我不是怪你，都是我的错，但是你别再说给我买机票了，我都被你吓胆小了，而且侨姨刚不是让你带我去玩吗，你要是偷偷把我送走，她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你威胁我？”
“我怎么会威胁你，我只是怕你忘了才提醒你。”
“放手。”
“不要，我怕黑，还认床，我得闻着熟悉的味道才能睡。”
“操！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楚风掰着他的手。
“小风，没有我抱着你睡觉，你睡得好吗？分开的那段时间我睡得很不好，我很想你，每天晚上我都必须抱着你的衣服才能勉强睡着，我经常做梦，梦到你离开的背影，梦到你不要我……”卫洲哽咽着，“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办，我离不开你，小风，我离不开你，我好难受，我要怎么做你才能重新看我？你都不看我了，怎么办。”
楚风没有说话，卫洲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他背对着他，不愿意看他。
“啊！”黑暗中楚风惨叫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