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
整栋楼里面的房间布局都大差不差，宋时礼熟练地打开旁边的房灯开关，整个屋子亮堂起来，姜祁的脸也清晰起来。
姜祁晃了晃手里捧着的蛋糕，“生日快乐！”
“谢谢。”
姜祁已经开始习惯宋时礼的这种能一个字绝不两个字的说话风格，她耸耸肩捧着蛋糕往屋里走，放到桌子上，她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旁边是她给宋时礼提前准备的独凳。
她开始分蛋糕，六寸蛋糕不大，但两个人吃还是很为难，姜祁分成了四份，先装盘了两份，准备给宋时礼一块儿，她自己拿一块。
姜祁做完这一切，回头去看宋时礼，发现那人还站在原地，姜祁在思考，他是不是在纠结是离开还是留下。
“快过来呀。”她添了把火，于是宋时礼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拿起摆在自己面前的蛋糕，吃了一口。
“小宋，你到时候过生日，大家会给你过么？”
“不会。”宋时礼把粘着奶油的叉子放进了嘴里，瞬间就感觉到甜味在每一个味蕾上迸溅开来。
“我爸走了之后，我就没再过过生日了。”男人垂下目光，长长的睫毛覆下一片阴影。
这件事姜祁知道，他父亲牺牲的时候，姜祁都还和父母住在军区大院儿里。
想到这儿，姜祁好像也找回了对她妈妈的印象，她甚至都还记得她妈妈叫苏漾。
出这事时宋时礼的妹妹还特别小，很长一段时间整个院子里都沉寂着悲伤的氛围。
没多久宋时礼的母亲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大院儿，姜祁也在同年随父母离开西雍。
诶，不知道为什么，姜祁听着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在旁边说这话，总觉得可怜巴巴的。
大概是察觉到姜祁开始散发地这种气质，宋时礼及时打住：“都过去了。”
姜祁知道他大概不想谈这个事，她也就顺势而为：“诶，你妹妹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时宜。”
姜祁点点头：“好名字诶。”
“嗯，我妈妈很喜欢她，她成绩很好，现在读在国外读初中，我妈妈给她规划的也是去懿国读商科，当继承人培养的。”
姜祁现下还挺敏锐地察觉到宋时礼地不开心，再次岔开了话题。
“小宋，这个蛋糕我们也吃不完，要不把赵海舟叫过来一起吃？”
宋时礼哼笑了声，又往嘴里喂了一大口奶油蛋糕，“算了吧，那个大嘴巴，保管你明天得往这儿送个十人份儿的蛋糕。”
姜祁挠挠鼻子，不吭声了。
两人安静地吃了会儿蛋糕，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宋时礼吃东西速度在那儿，几口就把蛋糕吃完了，吃完了就起身丢下句“我走了”就往门口走去。
姜祁看了眼还剩一半的蛋糕，又看向他的背影，他都要走到门口了。
“……”
姜祁有种想把蛋糕摔他脸上的冲动，并且心想处理包括男朋友在内的人际关系果然很烦人。她冲着男人的背影挥了挥拳头，然后就不再去管他了，兀自吃起了蛋糕。
这么点儿时间，姜祁都自我反省上了，她确实还是冲动了，她以后要坚定地做一个一路硕博的寡王。
然后下一秒就听道宋时礼好像折回来了的动静，还没来得及抬头，自己就被迫转了个身。
姜祁的椅子是之前小镇上一个网吧闭店处理的人体工学椅，她弄回来坐着舒服一点。
结果现在倒是方便了宋时礼，他快步折返，两只手分别握住椅子扶手的两边，向自己转了九十度，让姜祁面对着自己。
宋时礼微微俯身：“问你几个问题。”
姜祁还有点懵，她微微仰着头，看着离得很近的宋时礼，下意识点点头：“你问。”
“那天给你打电话的男的是谁？”
“我队友。”
“他在追你？”
“并不，我们私下里讨论他性取向应该为男生。”
宋时礼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他还有个问题，但他问不出口，表现出来的就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甚至都看不太出来他欲言。
“还想问什么就问。”
听到姜祁的这句，宋时礼默了片刻，再开口远没有刚才那些问题有底气。
“你回去了还会找别人？”
他说得隐晦，但姜祁倒是听明白了，心道这弟弟还挺内敛一个人。
“宋时礼，”姜祁正色道：“我这么闲的时候不多，我平常很忙的，996全周无休都是常态，我有时候连吃东西的欲望都没有。”
她拿吃东西来举例也是觉得这两者的欲望是相提并论的。
“我虽然跟你主动提起这个，但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也是因为喜欢你好吧。”
要是换作没发生上次那件事的宋时礼听到姜祁对他说喜欢他，他应该会害羞的，但现在莫名觉得姜祁说这话就跟长辈欣赏晚辈似的。
“你怎么这么老成？”宋时礼岔开话题，多嘴说了句。
姜祁也被逗笑了，“我们文科生不都这样。”
他们打辩论赛的文科生偏多，有一个是一个，说话刻薄得很，直指要害，而且以姜祁自以为浅薄的观察来看，觉得风花雪月的人在其他学科中占比是远大于文科生的。
说到这儿她又想起来中文系一个学妹收到隔壁计算机班男生送的情书，给人批改了病句还回去了。
“我休假如果在西雍市，给你发消息。”
很奇妙姜祁居然听懂了她的潜台词，笑着道“行，姐姐等你的消息，不找别人。”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经常在西雍市。”
跟宋时礼嘛，她确实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那我能追你么？”
姜祁还在这儿回味，突然听到宋时礼这句话，犹如平地炸惊雷，觉得宋时礼有点得寸进尺了。
“不是，你拿什么追我，我没记错你因为今天休息才拿到的手机吧，平常十几天不碰手机。”姜祁开始念叨，瞧着宋时礼微微低下的头，也知道他是听进去了，这还不算完，她接着道：“而且我也很多事情，我基本回了学校就是失联状态，也不跟人闲聊。”
姜祁就是一向说话很直白，她知道这样做会伤害一些人，但其实对她来说很高效，她的直白吸引来的是更多同频的人，所以她也很少在人际关系上费心神。
她笑着仰看宋时礼，宋时礼有些无奈，明明居高临下的是她，但主导权还在姜祁那儿。
他宋时礼从小各方面都比较领先，所以在任何一个团体里基本都是主导方，这种被压制的感觉还真是让他牙痒痒。
“行，”宋时礼颇为轻松的开口，那我就和你做一回各取所需的关系，他俯身轻啄了一口姜祁的唇角。
姜祁瞬间愣了。
她好像误会了，之前以为这种关系真是简单粗暴，不会有这么温情的时刻，但宋时礼扯着一边嘴角，看着蔫儿坏，却又温柔地落下这么一吻。
怪怪的呢？
还没等她来得及多想，宋时礼就拿走她手里的蛋糕盘放在桌上，手穿过她的夹肢窝，轻轻松松就把人提起来挂在自己身上，然后转身向床上去。
姜祁一整个懵懵的，到后面都一直没反应过来，主要是宋时礼也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上次安全套就是他放进抽屉里的，这次也是他从抽屉里拿出来，看到还是原来那盒，他轻笑，“没买新的？”
“……我今天叫你来真是单纯给你过生日的。”
“没事，将就用，下次去镇上记得买。”
将姜祁梗着脖子：“我才不买，你自己去买，谁知道你用什么码。”
男人笑得浑不吝：“买最大的，准不出错。”
“……”
姜祁觉得邻居家弟弟有点欠打了。
不知道多久后，姜祁有点低血糖了，坐回自己那个位置，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糕，人还有点发懵，呈一个放空状态。
宋时礼也坐过来陪她一起吃，一个六寸的蛋糕切成四块儿，一人两块儿，竟然也给消灭掉了。
宋时礼递过手机，姜祁下意识看过去，是她的朋友圈界面，她毕业那条。
“这是你们室友？”宋时礼翻到四个合影的那张，姜祁点点头。
宋时礼往后滑，翻到第二张图，“这个呢？”
“我队友。”姜祁说着还打了个哈欠，不甚在意，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颇有些宠着的意味。
“队友？”
“嗯。”姜祁扬了扬下巴，颇有些骄傲：“我大一跟文学院一个老师辩论，我赢了，这个老师正好是校辩论队带队老师，就把我推荐进去跟着一起训练了。”
之后姜祁做替补打比赛带着她的替补小队打到了第二年全国大学生辩论赛的金奖，大二就顺理成章进入了国家辩论队。
国家大学生辩论队要代表国家出战，此前队伍构成有两个西雍大学的学生，一个文学院的，一个心理学院的，另外一个是淮信政法大学法律学院的。
现在是西雍大学心理学院的男生离开了，然后进来一个她同校法律系的女生。
“你们这，看着还挺像两对。”
“……”
姜祁无言片刻，侧目意味深长地看他，宋时礼理不直气也壮，回视她，挑了下单边眉毛。
“我真没男朋友，我不是那种人。”姜祁再次解释道，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他老这样想她。
都说了她平常就是一个996，每个月就八百块低保。
“我很有名气的，我微博有十多万粉丝呢，我一点黑料都没有，”说到这儿姜祁觉得不对，一下停住了。
她现在有了。
“你这么厉害？”
宋时礼顺从地夸了一句，姜祁被夸得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男人低头轻笑，目光又落在手机上，他往后滑了一页，是她和父母的合照。
“你家人专门过来陪你参加毕业典礼么？”
“是啊。”
宋时礼神色落寞了些，黑屏了手机，“我毕业可能没人过来。”
“啊？”
“我父亲去世后，我母亲不是很希望我从事这行。”
姜祁明白了，做母亲的不希望他干这个，而他现在一直坚持着走这条路，母亲拧不过儿子，那能怎么办呢，不就只有从这些小细节上表达抗议。
“你需要的话我应该能来。”姜祁下意识就接道，暑假嘛，她应该会在西雍市的：“你明年才毕业吧？”
“嗯。”
宋时礼并没有当回事，起身准备离开了，姜祁知道他第二天要开始站哨了，也没留他，只是送他到门口。
在他要出房门时，宋时礼又低头，吻落在姜祁唇角，随后满意地看着姜祁懵懵的表情，“我走了。”
姜祁真有点晕了。
她俩这种说直白点不就是床搭子么？
这氛围对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