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明白他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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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沈翊浅淡的瞳色暗暗划过一丝流光。
随后轻笑着摇摇头，不动声色的将杜城的手甩开，“没有，办案重要。”
沈翊侧过身子，抬步向外走过去，可刚刚要迈出门槛，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沈翊。”
他隐在帆布包里的右手隐隐发颤，不着痕迹地侧过肩膀，向后望了一眼，“……嗯？”
“你应该知道，在状态不对的情况下高强度办案是容易出问题的。”杜城盯着他的眼睛，“你回去吧，我现在就给你开假条。”
可沈翊却摇了摇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外面喧嚣的人声、风声不断入耳，似乎要将整个空间都填满。
杜城从没见过这样执着的人，执着到一种近乎偏执的地步。
他眼前的男人的确是难得一遇的天才画像师，也拥有足够的刑侦能力，是个优秀的警察。
但从之前的种种来看，沈翊骨子里恐怕并非面上的温和。
天才背后藏着的是什么。
他不得而知。
自沈翊入职以来，他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家庭状况，谁也不知他是怎样长成现在这样的。
一个人的成长和最后的性格、能力乃至其他各项都和成长经历和背景脱离不开。
沈翊他……
“城队，技术那边发来了数据解析——”蒋峰握着手机从另外一侧的门那边冲过来，可一见到二人对峙的诡异场面却顿住了，“城队，你们……”
离他最远的沈翊将隐在帆布包里的手抽出来，冲着他浅笑，而后抬步向他走过来，“是数据解析出来了吗？给我看看。”
蒋峰只觉得头皮都是僵硬的，“对，对啊……”
他没去看杜城，想也知道他俩绝对是吵架了，要么就是冷战了，他不想触霉头。
手机数据很快被传输到沈翊的手机里。
沈翊打开文件细细查看着，似乎想从中看出一丝不对劲之处来。
“这是一份从那份U盘里解析出来的人员名单和有关软件工程的数据资料。”蒋峰低声道，“那边解析出来的这些数据就是曾经死者工作过的那个公司的机密数据，我们已经和公司那边确定过了。”
“所以说周立鹏在被裁员之后，是带着公司机密数据离开的？”沈翊点出其中关键点，“会不会是公司高层谋杀？”
话音刚落，身后的杜城又沉沉开口，“不会是他。”
听后，沈翊疑惑着转身望向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公司高层在事发时集体出国去开会了，总负责人因为出了车祸，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两个多月了，作案几率几乎为零。”杜城道。
线索又断了，沈翊紧紧盯着那些数据，突然不知该从哪再找蛛丝马迹。
但一旁带锁的数据却又引起他的注意，“这是？”
“我们发现周立鹏一直在用虚拟地址修改代码在国外网站和一个人秘密交流，频率大概在一周一次，但这个人很狡猾，技术那边追查不到。”蒋峰道，“只能截到一部分内容，在这里。”
他将手机递过去，沈翊看过去，发觉那是一张扭曲了的西方油画。
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连基本轮廓都已看不出来。
“这是他和对方的一部分对话，我们怀疑他是把对话信息以什么特殊的方式藏在了画里。”蒋峰补充道。
杜城望向他，盯着他的眼睛并未开口说话，沈翊却能明白他的意思，“能。”
“今晚还原出来。”
*
警局里的人都已经下班走得差不多了，李晗将最后的资料整理好，揉揉酸涩的眼睛，直了直后背，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做完了。”
她瞥了一眼电脑下方的时间，1:03异常醒目，她长叹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途径沈翊办公室时，只见里面的灯还在亮着，她疑惑着敲敲门，推门而入。
沈翊坐在工作台面前，全神贯注地对着平板上的图像画像。
地上散落着一张一张废稿，碳粉在灯下散着淡淡的暗光。
“沈老师，您怎么还在画像啊？这都一点多了。”
工作台前的沈翊头也没抬，“这个损毁有点严重，为了不拖进度，我打算今晚尽快还原出来。”
李晗有些担忧，又回头望了一眼杜城的工位，眼帘渐渐垂下来，“你这样城队也会很担……”
画笔一顿，并没有落到纸面上，就这样悬在了半空，“我是警察。”
李晗叹了口气，才关好门转身离去。
炭笔的笔芯侧锋扫过素描纸，发出沙沙的响声，可沈翊却总不能平静下来。
这张油画的大致轮廓他能推测出来，拼出来应该就是俄狄浦斯那幅油画。
但对方用这副画作为传播媒介，是碰巧还是另有深意？
一笔一笔扫下去，沈翊不知不觉已经把整幅画全部还原出来，被扭曲的部分也用另一张纸标点出来，一目了然。
还有密语没有解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办公室的窗户处已经透出分外明亮的月光，屋子里很寂静，除却沈翊的炭笔扫过素描纸发出的沙沙声，其他一点杂音都没有。
时间好像在此刻静止了。
沈翊只觉得眼睛很是酸涩，甚至有些发疼，他只能闭上眼摇摇头企图将这痛意扫去。
这案子一天不解决，杜城就多一分危险。
“咚”一声，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敲响，沈翊没有抬头，只低低道:“请进。”
那人便将门关好，而后冲着他走过来。
一盒维生素药片被人放到沈翊的桌上，沈翊按着自己眉心的手微微一停，抬眸便见杜城正收回手，将视线收回去。
“熬成这样，你眼睛还要不要了？”杜城道。
“我原本以为能在两个小时内完成，只不过出了点小插曲，就拖到了现在。”沈翊微笑道。
“那你现在弄出来了吗？”杜城问。
“还差一只眼睛了。”沈翊道。
当晚，杜城也没回家，只轻车熟路地拉过一旁的椅子自己坐下，等着沈翊把画修复完。
沈翊工作时格外认真，旁人根本打扰不到他。
除了杜城。
杜城拿他糖罐里的糖时不慎将糖罐打翻，糖全都哗啦一声涌出来，杜城想控制也来不及，沈翊放下手中的工具，愕然抬起头来，“你这是……做什么？”
“检查检查你这糖罐……牢不牢固，对，还算牢固。”杜城道。
听他说完，沈翊却只是轻笑着摇摇头。
他自是明白杜城的小动作的。
“修复好了。”
杜城这才注意到沈翊修复过后的画竟然是幅很丰富复杂的油画。
“这是……”
“这是阿特米希雅的画，叫《尤滴割下霍洛费纳的头》，描绘的是尤滴割下敌军将领霍洛费纳透露的场景，它与之前的朱蒂斯主题很像，展现的是女性为保护自己的城市和人民而做出的报复性.行为。”
“报复？”杜城敏锐地抓住其中的关键词，“你说是复仇？”
“嗯。”沈翊点点头道，“这件事可能跟我之前设想的不太一样，但我怀疑这个人很可能是报复型人格，另外这个凶手很可能不止一个，我觉得可能这是两个、三个……甚至更多人。”
“你说的这些不是没可能，我现在就让他们去查。”杜城作势就要掏出手机给手下打电话。
可却被沈翊一声轻笑打断，“太晚了，他们都睡了，等白天吧。”
但很快，杜城就又开口问道:“原来沈老师也知道现在很晚了啊？”
沈翊浅笑着摇摇头，将东西收拾好就冲着门外走去，“走吧。”
但他走到门口时，胸口却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激得他不得不摁住门框，借力站稳。
但他很快将那抹痛意隐藏起来，收回手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可手却蓦地被后面的人拉住。
“沈翊。”杜城神色格外凝重，“我之前一直问你，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不说，你难道要等到真的出事了才说吗？”
沈翊隐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痛色，轻笑道:“你在说什么？”
见他如此，杜城也不再由着他，径直扼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外面，随后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进去。”
“杜城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杜城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看看你到底有多作死——安全带！”
“杜城你放我下去，你不是要跟我谈案件的事吗，我们回去谈吧。”
可杜城已经启动汽车，自动忽略他的话。
“喂，把家庭医生安排过来。”杜城打开耳机打电话，“对，就是那个医生，尽快，我出三倍诊金，两点前到。”
被杜城拉进他的公寓时，门口已经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等候了。
进屋后，沈翊就被拉到沙发上坐着，那医生看杜城的眼色，很快上前给沈翊诊治。
沈翊并不是很像就诊，但杜城实在坚持，也就只能由着他。
那医生诊完后道:“连续熬夜通宵引起的胸口痛，他身体不算很康健，应该是早就常年熬夜败坏的底子，如果再这么熬下去，只会更严重。”
闻言，杜城深深望了沙发上的沈翊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明白他的意思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