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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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叶渚加入鬼杀队三年了，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没有见过产屋敷主公，只是听别人说过，主公是很温柔的人。
但是听说归听说，毕竟是鬼杀队首领，薄叶渚还是有些紧张。
“不用紧张。”真人低眸看了眼他。
走在他们前方的两个和服女孩几乎一模一样，薄叶渚倒是见过她们，不过他分不清主公的几个孩子。
哦对，有一位是黑头发的，这个他倒是记得。
几人穿过回廊，停在一间房间前，戴着红绳结花的和服女孩敲了敲门：“薄叶先生和真人先生来了。”
屋内似乎有谈话声，听见敲门声后，马上脚步渐近，门被拉开，产屋敷天音站在门口，露出个淡淡的笑容：“进来吧。”
产屋敷天音推开了门，屋内霎时敞亮起来，产屋敷耀哉坐在屋内靠里的位置，脸上有可怖的痕迹，表情很是柔和。
看见两个人走进来，产屋敷耀哉眸光闪了闪，抬起眼看着二人坐在对面。
两天之内，他和真人见了两次。
他原本以为真人只是和蜜璃差不多的特殊体质，所以能够徒手杀鬼，昨日的见面只是浅浅聊了一下。
对方对亲缘毫无兴趣，对鬼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怨，唯一在乎的只有那位名叫薄叶渚的青年。
产屋敷耀哉没见过薄叶渚，也没去特地问薄叶渚是什么人。
这是他第一次见薄叶渚。
目光触及对方银色的头发，他罕见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扫过那双橙黄的眸子，产屋敷耀哉的呼吸错了一拍。
但是他的面上还是一副温和的表情。
“初次见面，我是产屋敷耀哉，鬼杀队的主公。”
“主公大人。”薄叶渚和真人垂下脑袋。
薄叶渚有些惊讶鬼杀队主公产屋敷耀哉的身体，年轻而病入膏肓，很难想象这具孱弱的身体掌管着整个鬼杀队。
鬼杀队的体系可是相当复杂的，至少在薄叶渚看来，从主公到柱们，然后层层排序的队员，还有隐、锻刀村的各位，管理起来是相当困难的。
但是鬼杀队从来没出什么乱子。
出于礼节，薄叶渚盯着主公衣服上的花纹，听他的声音响起：“我听杏寿郎说了，真人的能力应当不是人类范畴了吧。”
产屋敷耀哉没有跟他们迂回的意思，直接看向了真人。
真人抬眼，直视着产屋敷耀哉，没有反驳：“是的。”
身边人的视线立马投过来，薄叶渚睁着眼看他，你就这样承认了吗？
真人回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不然呢？
他就差明牌了。
产屋敷耀哉看着两人的眼神交流，面上的笑意加深，他继续道：“作为鬼杀队的主公，我有必要了解清楚真人先生的能力，否则，恕我无法接受真人先生继续留在鬼杀队。”
刚才走来一路并不远，薄叶渚也没机会仔细问真人他的能力，至于几年前那会真人说的，他差不多忘干净了。
此时薄叶渚也一脸好奇的看着真人。
“术式·无为转变，这就是我的能力。”真人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他唇角勾起，话音落下，身上的咒力凝练程度再次攀升。
没想到术式公开依旧有用，真人若有所思，顿了顿，他继续说：“我可以改变接触到的灵魂，无论是人，还是鬼。”
产屋敷耀哉瞳孔一缩，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前倾：“鬼？”
“是，我可以改变鬼，让他们暂且变回人类的模样，但是那样是建立在我在他们灵魂上打了个补丁的基础上，只要我想，我可以随时扭曲他们。”
“把他们变回鬼，或者我的同类，当然，比我等级要低的同类。”真人搭在膝盖上的指尖动了动。
他抬起手，食指瞬间变成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
刚想扭过头，就听见薄叶渚略微嫌弃的声音：“啊，我不要。”
“好吧，下次出去我给你摘。”真人耸肩，把花朵重新变回了手指：“我也可以改变身体。”
薄叶渚面上倒没什么惊讶的神色，除了前面那段又陌生又耳熟以外，其他的都是他见识过的。
毕竟他还是很喜欢抱着幼年版真真睡觉。
产屋敷耀哉舒出一口气，真人的能力出奇的恐怖，在鬼当中，他们所知道的讯息里，绝大部分鬼还是用躯体攻击的。
只要接触到就可以发动能力，多么可怕，几乎可以控制九成以上的鬼。
或许包括上弦。
真人在鬼杀队三年都是默默无闻，说明过去三年他完全没有暴露自己的打算，并且也有一直隐藏下去的能力。
是什么让他现在出现了暴露自己的想法。
产屋敷耀哉唇角还是淡淡温和的笑容，眼神却严肃起来。
他这次却是看向薄叶渚：“薄叶先生。”
“啊，叫我阿渚就行。”薄叶渚抬头，他以为主公的主要目的是真人，索性也放松起来。
“这样，阿渚，你觉得鬼杀队如何？”产屋敷耀哉的余光扫过真人骤然变色的眸子，心下再次安定。
薄叶渚不假思索道：“大家都很好呢。”
“是真人带我来到鬼杀队的。”
三年前的一个晚上，小院被鬼潜入。
那是一个雨夜，薄叶渚躺在屋内，已经到了凌晨，他闭着眼睡得正沉。
真人推开门，冰冷的灰蓝眸子看着出现在院子中的食人鬼。
他看了一眼被破坏的大门，心情更是不虞，修大门可是要不少时间。
要不是他及时捂住了阿渚的耳朵，恐怕那食人鬼破坏门的时候就要被吵醒了。
撑开手上的伞，瓢泼大雨中，真人走向食人鬼，左手抬起，咒力翻涌着，脸上浮现出缝合线。
薄叶渚是后半夜醒的，他睡眠时好时坏，经常会半夜醒来。
屋内没有其他人，银发少年眼中闪过淡淡疑惑，浓重的睡意驱散不少，他坐起身，隐约听见了说话声。
真人吗？在和谁说话？
薄叶渚探身去够枕头上方不远处的外衣，披上后掀开被子，站起身走到关闭的门前。
苍白的手拉开了门，寒意瞬间入侵，外面还下着小雨，院内堪称一片狼藉，银发少年惊愕地瞪大眼，橙黄的眸子倒映着断肢残臂。
发生什么事了？
他呆呆抬眸，家里的大门只剩下半边，一个熟悉的背影撑着伞，和门外的人说话，尽管压低了声音，声响还是穿过空寂的夜色传来。
听见身后的动静，撑伞的蓝发青年转过身，看向呆怔的薄叶渚，犹疑一闪而过，因为站的位置阴暗，没让薄叶渚看见。
“真人？发生什么事了？”下着雨，周围灰暗，唯一的伞在真人手里，薄叶渚没办法走过去，只能隔着院子的一片狼藉朝着真人喊道。
真人却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回眸和门外的几人说：“既然阿渚醒了，你们进来吧。”
进来的是几个鬼杀队剑士，为首的那位看着年纪最大，其他的看起来和薄叶渚差不多年龄。
这下他们彻底看清了院子中的惨状，对视一眼，脸色变化。
月色在雨幕下透着朦胧，真人撑伞从血迹遍洒中走来，伞面抬起，朝着薄叶渚露出个安抚的笑容。
他转身看着鬼杀队几人：“这个东西还可以复生，我听说你们是专门灭杀这些东西的人。”
灰蓝的眸子闪烁，鬼杀队几人点头，为首那个抽出日轮刀，将本就不成样子的鬼头颅再次砍成两半。
满院的东西渐渐化作灰烬。
这是薄叶渚第一次知道鬼的存在。
这里有专门接待客人的小厅，真人把灯点起，看着披着外衣穿过走廊的薄叶渚：“冷吗？要不要多穿点衣服。”
薄叶渚走到他那边，摇了摇头，皱眉看着真人：“地上的是什么？”
“鬼。”真人侧身，“他们是鬼杀队的人。”
下一秒，手臂却被人抓住，真人一楞，低下眼看着薄叶渚，对方的眉头拧紧，澄澈的眼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
“真人，你受伤了？”
此时真人的脸上已经隐藏了缝合线，俊秀的脸上，从左额下垂落着一道血痕，衬着脸上淡淡的笑容，颇有些诡异。
“我很生气真真的受伤，在得知食人鬼一直潜伏在人类之间后，这股生气中又夹杂了恐惧，在无数个沉眠的夜里，也许就有食人鬼爬过我家的墙边。”
“后来真真问我想去鬼杀队吗？我很犹豫。”
薄叶渚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觉得呆在家里太无聊了，就答应了。”
真人却开口说了另一个事情：“阿渚的血液，可能是稀血。”
“稀血？”产屋敷耀哉面色明显变化，“那阿渚过去十几年——”
“从来不曾受伤。”真人抬眸。
薄叶渚：“欸？”他下意识握起手，认真想了想。
“你怎么知道的？”他扭头看着真人。
从小到大，薄叶渚受过的伤屈指可数，生病倒是隔一两个月就要来一次，他受过最大的伤恐怕是不小心磕到哪里。
肌肤青黑一块，除此也就没了。
有记忆开始，薄叶渚就不爱动弹，说他是和那个老仆人相依为命，也不尽然。
因为他没有相依为命这个概念，而且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来看望他。
他也不是软禁一类拘在院子里，没人限制他的出入。
启蒙开始，有专门的老师到院子里给他上课启蒙识字，后来长大了点，有人来教他音乐绘画和简单的剑法。
或许有些时候出门会不小心被划到，但是老仆人从来不让伤口过夜，家里的伤药效果极好，几乎用不了半天，本来就不起眼的伤口马上结疤。
十几年来从未曾出事。
过去那些老师和来探望的人喊他“少爷”，亲密些的会叫他“阿渚”，还有一些别的称呼。
十几岁恹恹的病弱少爷端坐在书房叹气的时候，也决计不会想到二十出头的自己，会健康的坐在阳光透入的房间内，身边是自己的伴侣，平静地说着过去生活的一道剪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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