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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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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空出来,再找你算账。”
姜韶仪冷冷的看着印安宜,印安宜不由得浑身一抖,这臭丫头,别的手段没有,偏偏折磨人有一套,他不可不敢触她霉头了。
不然就算是亲师兄,她怕是也要让自己脱一层皮。
“掌柜的,带着春柳去弄些好酒来,我同师兄他们喝上一壶。”
“是。”
“姑娘!”
春柳当然是认识印安宜的,但是她到底接触不多,对两个男人都没什么信任。
“春柳,去吧。”
春柳原本浮躁的心瞬间得以安抚,她家姑娘的声音总是这样温柔沉稳,让人信服。
“是。”
她跟着掌柜走了出去。
不过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姜韶仪。
“你家这丫头还是很赖着你啊。”
印安宜说着给姜韶仪倒了杯茶水,“我记得当初你从那人牙子手里救出来的小丫头里,她最粘着你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事事都把她带在身边。”
“她愿意跟着我,我愿意留着她,她想嫁人我就重金送嫁,不想嫁人我就养她一辈子。”
“那你呢?你想吗?”
印安宜定定看着姜韶仪。
“对我来说,要考虑的不是想不想嫁人,而是嫁给谁。”姜韶仪喝了一口茶,“我来京城就是为了找个冤大头。”
“士农工商,商为最末,江湖人士,看着肆意潇洒,却也断断不是长久之计。”
“皇帝一旦稳住朝堂,就会对江湖出手,任你武艺再如何高强,千军万马踏下,都要被踩成肉,泥。”
“但不战而降又不是江湖的风格。”
“说真的,我如今也是一筹莫展。”
章成礼看着两人如同无旁人般的交谈,忍不住插话进来,“归顺朝廷,有什么不好吗?”
“归顺了,就能被放过吗?”
章成礼一愣,他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章兄,我们不避讳你交谈,不是对你有多信任,而是,从你踏进这道门起,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迫不得已”的摆在我的桌上。”
姜韶仪的话语间没有训斥印安宜的冷硬,但是却让章成礼直冒冷汗。
他明白,这暗堂堂主,拿捏着他的命脉。
而且,哪怕她不想了解他,她手下的人也对他了如指掌。
“不必如此紧张,”姜韶仪笑着,“还是先来说说你的案子吧。”
她可不是故意吓唬他的,而是她明白,一个女人想让他们忌惮,重视,甚至惧怕,都要付出的比男人多得多。
章成礼定了定心神,沉声说道,“不瞒姜堂主,我是大理寺少卿,官职不算低,惭愧的是,我也是靠着长辈荫蔽才晋升的如此之快。”
“最近,夜里总是有女子失踪,白日里找到时都已经……”
章成礼闭了闭眼,不忍心回想那场景。
“被人奸,杀。”
姜韶仪瞬间拍案而起,“这京城的王法何在?良家女子失踪迟迟找不到人,找到了也只剩一具尸体,这些官员都在干什么?!”
这种惨绝人寰,恶毒至极的事,却迟迟找不出来凶手,姜韶仪有些头痛。
“别以为我没有说你!”
章成礼低下头,“都是我的错,迟迟不能找到凶手,让她们难以安息。”
“如果不能将那畜牲绳之以法,我就辞官再不复职。”
姜韶仪冷静下来,本来还想着什么事,如今看来是不得不管了。
她绝不容忍这种事情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
“你们大理寺有没有空缺的官职,明日,我同你一同去查。”
章成礼连忙谢道,“章某有些关系能安排,此事若是顺利解决,章某定重重答谢。”
姜韶仪摆了摆手,“你先回去。”
“以后也少来。”
“好,那我先告辞了。”
章成礼走后,印安宜脸色凝重,“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京城。”
“天子脚下就敢这样目无国法了?”
“我也是没有想到,”姜韶仪气归气,但是她明白,这件事不是生气就能解决的。
“这章成礼未必没有查出来什么,他父亲是吏部尚书,他一入仕途就一路顺遂,我们说到底了,也不过是个江湖门派,而且还没有展现过什么实力,他却对咱们态度恭敬。”
“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害人,背后必有为他遮掩之人,甚至可能这吏部尚书都有参与,所以上下欺瞒他,他想得到真相,就不得不与我们合作。”
“姑娘,那位郎君怎么不在了?”
春柳正好回来了,手里捧着两壶酒,“这是掌柜娘子酿的青梅酒,您尝尝。”
说着就将酒倒入盏中,不过才倒半杯就停下,转头印安宜倒。
“别倒了,”姜韶仪边说边将一壶青梅酒打开,灌入口中。
不过喝了两口就将酒壶放下,将壶塞扣上,递给了春柳,春柳稳稳接住,不敢多说,她看出来了姑娘此时心情不好。
“带上。”
“我先走了,你最近也给我老实点。”
印安宜如同鹌鹑一般,不敢多说,只是点头。
姜韶仪对他一点也不放心,这一天天的真是不知道谁是师兄。
“对了,永恩侯夫人最近可能会在外面买些奴隶,插些咱们自己的人进去。”
印安宜本来直接应下,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森冷。
“给你安排的丫鬟小厮在外面买?”
“永恩侯府签了死契的家仆呢?他们就这样敷衍你?”
姜韶仪面色不变,“生而未养,你指望有多深厚的情分?”
“她们如何对我我就如何报之,我不会因为一点恩惠就讨好奉承,也不会因为他们薄待我,就心生嫉恨,设计陷害。”
姜韶仪声音掷地有声,即便带着面纱,印安宜好像也能看清楚她的坚毅。
他明白自家师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也是个倔性子,一向说到做到。
永恩侯府的人不懂师妹,就算日后能看清楚她的强硬,也不会知道师妹内里的温柔。
他觉得如山如水一般的人,说的就是她。
“那我就安排下去了,师妹你多保重。”
姜韶仪脚步顿住,微微侧头。
“师兄,也多保重…”
说着就走了出去。
“春柳,以后,少自作主张。”
春柳抓着酒壶,站立在原地,她知道自己不该对主子的事多加干预,但她就是关心自家姑娘啊。
“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阳奉阴违,你给他多倒酒是觉得他的酒量比我好吗?不,你是觉得你家姑娘弱,那今日你就记好了,哪怕我喝的烂醉如泥,他也不敢动我一根头发。”
春柳低低应了声,“是,姑娘。”
“次次都应,下次还敢。”
春柳撅着嘴,有些委屈的样子。
姜韶仪叹息着,这丫头,有机会就得送她远离这是非之地。
“掌柜的给你备了些菜,一会路过柜台记得取上,再把银两付了。”
春柳眼睛瞬间亮了,急忙跟上姜韶仪的步伐,走向酒楼。
两人此时都没想到,不过是付个钱,还能遇到不速之客。
“说到那永恩侯府寄养在老家的姑娘,那日,乘着一辆简朴马车,回了侯府,谁成想,永恩侯府竟紧闭大门,让其从偏门入府。”
“这就让人不禁想问,这姑娘,真是侯府的双生女吗,而不是一个偷梁换柱的手段?”
“……”
“这么说来,这位姑娘但是有些可怜。”
“如何可怜了?侯府千金,别人家想当都够不上,再说这侯府还能找个假货糊弄国公府?我觉着,至少也是个表小姐之类的。”
“不,谁知道侯府以后会如何处理这姑娘,如何不算可怜?”
“有理有理,你们都有理。”
姜韶仪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却不想,那激情昂扬的说书人,被人一脚踹倒。
“诶呦,谁人在春风楼闹事?”
“我,姜明轩!”
只见姜明轩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说书人,身边还站着三五好友,好不气派。
“姜家二郎君?”
“那位?”
“别看热闹了,快走吧。”
他?
姜韶仪淡淡地看了一眼,心中嗤笑,敢在她师兄的地盘闹事,有他好果子吃的。
这春风楼,也从来不是个简单的酒楼。
“走吧,春柳。”
说着就走出了春风楼。
她不知道,姜明轩此时莫名的看向门口,觉得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就是他,打了说书先生,快把他抓了压去衙门!”
一群人从后院冲了出来,瞬间治住姜明轩,并把说书先生扶了起来。
先生捂着腰,“你无缘无故打人,我定要将你压去大理寺,送你进大牢!”
“我呸,”此时的姜明轩显得很有骨气,明晃晃的有恃无恐,即使被人摁着也怒视着那说书先生“你信口雌黄,散布谣传,污蔑永恩侯府,迟早要遭报应!”
“我可没有信口雌黄,永恩侯府做没做过,他们心里清楚!还我遭报应?谁遭报应可不一定!”
“速速把他压走!”
说书先生年岁已高,话语间却满是精气神。
很快他们就将姜明轩送往大理寺。
姜明轩有恃无恐的原因就是大理寺卿同他父亲交往深厚,他认为自己定能全身而退,还能让那说书先生受罚。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近日大理寺卿告假,大理寺少卿暂代其职,听了前因后果后,当即赏了姜明轩二十大板。
不过大牢也是没蹲成的,但是被下人抬着回府也是把脸都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