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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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野的事情还是给一中带来了不小的影响，规定了超过一定范围内才可以在学校住宿，放假期间也不可以留校了，学校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想着整改一下高三，提出再来一次分班考试，班级打乱重来。
张思沅得知这个消息跟许枝言发了好大一通牢骚。
“我家离一中挺近的，我一回家我爸妈肯定天天抓着我！”
“还有那个分班考试，学校是疯了吧？他们这是有多看好我们这一届！”
许枝言对这件事既无奈又窃喜，顾千颂肯定是要走读的，但以他的做饭水平……
许枝言再怎么喜欢自己男朋友也无法昧着良心恭维。
分班考试顾千颂现在的学习成绩还能看，勉强从下游跑到中游去了，不太至于分到差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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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这次分班考的阅卷速度比以往还快，过了两天就已经把分班名单都做好了，许枝言和张思沅倒还在二班，但王成博的成绩跌的厉害出了二班。
“太好了！我终于不用在看到他了！”张思沅迫不及待的和凌音分享这个大喜事。
凌音脸上也表现的很痛快，有种大仇得报的喜悦。
许枝言脑子里却没想这件事，而是在想顾千颂被分到三班了，竟然考到文科重点班去了，这次成绩无疑是最接近他理想学校的一次。
“对了，繁星你是不是也要走读？”凌音问道“孟意是不是也要？”
“是的，孟意刚好卡在范围里。”夏繁星回她。
“嗯，我们也算是分散在三楼的四个班里了，我们艺术生在四班，孟意和顾千颂在三班，你们二班。”凌音说完意味不明的扫了两个人一眼“沈寒宁还是在一班。”
“年级第一不去一班去地底下吗？”许枝言白了姿态扭捏的夏繁星一眼。
刚洗完澡的许枝言，一手擦着头发一手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song：看到你男朋友的成绩了吗？］
许枝言抿嘴笑着手机上发出的光亮照在他笑意盈盈的脸。
［Y：看到了，还可以吧。］
［song：我在三班！！！］
［Y：我知道。］
［song：我还是跟我同桌在最后一排，前面是死春天。］
［Y：嗯，挺好的，有的吵了。］
［song：这回我可不想跟他们吵，你在第一排对不对？］
［Y：嗯。］
［song：我们只隔了一堵墙呢！］
许枝言躺在床上，看到那条消息后把手机放到一边，举着吱吱疯狂的揉她的毛，等平复下心情之后才拿起手机回复。
［Y：我们还可以一起回家呢。］
这下轮到对面平复心情了，过了好一会才回消息。
［song：不是叔叔来接你吗？］
［Y：我跟他说不用了。］
［song：他没问什么？］
［Y：我跟他说沈寒宁都可以自己坐公交车，我为什么就要你来接？］
［song：我们会不会碰上咱哥啊？］
［Y：碰上就拿他当空气，他旁边肯定还跟着一团小空气。］
从一中校门口出来，街边一排排路灯还有一大群学生，有的骑着自行车两道旁都是树叶稀疏的银杏树。
许枝言跟顾千颂并肩走在人堆里，人很多也没人注意他们，许枝言就抓着顾千颂的书包带子。
“卧槽！许枝言你看前面。”顾千颂指了指前面，许枝言顺着看过去是凌音，她旁边是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生，两个人靠的很近。
“那是孟意。”许枝言没什么表情的说。
“他俩怎么了？”顾千颂却很震惊，他对孟意竟然能跟凌音有这种关系感到不可思议，毕竟孟意确实很普通，各方面都不突出。
不知其中细节的人实在搞不懂一中校花看上了他什么。
“就那种关系啊。”许枝言瞥了他一眼“你和谭星露的那种关系。”
顾千颂一下子收回惊讶的表情，转过头看正明晃晃吃醋的许枝言。
“那看来是我想歪了，他们的关系是很正常的友情。”
“哦。”许枝言别过头，嘴角上扬着。
等离开那个十字路口后，两个人拐进了一个没人的小路，这里没有监控连路灯都以为年久失修而一闪一闪的，路上静悄悄的。
许枝言刚想牵住顾千颂的手，就看到了两团“空气”。
许枝言用力握住顾千颂，不知道怎么想的跟在了那两团“空气”后面。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像变态跟踪狂？”顾千颂压低声音问。
许枝言瞪了顾千颂一眼“你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吗？”
顾千颂被迫跟着男朋友当起了变态跟踪狂，竖起耳朵来偷听别人讲话。
沈寒宁和夏繁星聊的内容就是很平常的内容，没什么有价值的地方，全程围绕着夏繁星展开话题，其他的人名他一个都没听到。
这两人偷听的入迷，走到一个路灯昏暗的小巷子时，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拿着刀的中年男人，消瘦的身子腿有点瘸，但他冲过来的太突然，拿着那把刀就朝沈寒宁和夏繁星那刺去。
还好沈寒宁反应快用左手握住了刀刃，护住了被吓傻了的夏繁星，抬脚踹了过去把那个男人踹到在了地上，低着血的刀掉在地上，沈寒宁把地上的刀捡了起来，憎恨的看着那个男人捂着被自己踹到的肚子，痛苦的在地上蜷曲。
离他们有些距离的许枝言和顾千颂都被这突发的状况搞的脑子一团浆糊，许枝言瞪大了他那双灰色眼睛，顾千颂想上前帮忙，却被许枝言拉到了树后面观察情况。
“嘘！”许枝言警告顾千颂闭嘴，他探出头看那三个人。
那个男人过了很久才忍住痛爬了起来，他的嗓音很破跟噪音一样想让人捂住耳朵，而他说的话更让人恶心想吐。
“妈的！不愧是那个婊/子生的杂种，敢踹你老子！”那个男人扭曲着脸庞骂着沈寒宁。
沈寒宁则紧紧护着怀里的夏繁星，捂着他的耳朵，手上的伤口还在不停滴血，冒着浓重的血腥味。
“你再敢骂她，提这些字可以试试我敢不敢也刺你一刀。”沈寒宁脸色苍白手上的伤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你他妈的出来了就老实点。”
温庆伟看着沈寒宁怀里被紧紧护住的夏繁星，朝地上粹了一口“可以啊，护着那个婊/子姘头的儿子，吃里扒外的小杂/种！我他妈才是你老子！”
温庆伟看到沈寒宁脸色阴狠的握着那把滴血的刀，光线昏暗下显得愈发阴沉。
“操！你他妈搞清楚谁养了你那么多年！”温庆伟有些怕了，只能满嘴污言秽语的打感情牌搬出血缘这一套“我听说你改名字了？你现在跟你妈那个姘头姓，就把我忘了？寄人篱下还护着那个人的儿子！怕他把你赶出去啊！”
夏繁星听到这挣开沈寒宁的手骂道“你这叫养？你连人都不配做！”
温庆伟听到夏繁星敢骂自己，像个厉鬼一样盯着他“你长得倒是不错，跟我儿子不止是那种关系吧？哪个兄弟会挨这么近？让你爸知道你跟你所谓的哥乱搞，会怎么样？让学校里的同学知道了，又会怎么样？你们高三了吧。”
沈寒宁把冲出去的夏繁星拉到身后，受伤的手紧紧握着刀柄，好像在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按兵不动的许枝言在听到这些话后，也顾不上什么了，连身后的顾千颂都没管就跑到了那三人中间。
“杀人之前也要用点脑子吧，我才是你口中那个姘头的儿子。”许枝言这才看清这个男人的模样，脸上沟壑纵深每条皱纹都像是挂在脸上的袋子，垂在面中，眼睛像是戳了两个窟窿，跟沈寒宁找不出一丝相像的地方。
“言言！你给我过来！”沈寒宁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许枝言，才像是慌了，又不敢放开身后的夏繁星，生怕两个人他都拦不住一起上去跟温庆伟对峙。
许枝言听着后面的沈寒宁近乎嘶吼的声音，半点没理“嘴里骂着阿姨和他，他既然已经改了姓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温庆伟油腻的笑笑对他说“给你爸当儿子，你也乐意？那个婊/子跟你爸瞎搞，还接纳这个杂种？你对得起你妈吗？”
“温庆伟！”沈寒宁再也不能忍受他的叫骂声，最后一句话甚至牵扯出了齐枝，沈寒宁赶紧把许枝言拽了过来，用没受伤的手按在许枝言狂跳不止的心脏上给他顺气。
“言言，言言……”沈寒宁拿出药想给许枝言喂下，被许枝言偏过头躲开“我等会再跟你解释好吗？你别这样，他们没有这么做，你也知道的对不对？”
顾千颂把许枝言抱在怀里，摸着他的棕发，把药抢了过来塞到许枝言嘴边，他这才吃下。
沈寒宁看着他们没说话，过了很久才像回过神来，狠厉的看着温庆伟“天天被你辱骂，被你打到骨折，还带着我一起去外面找女人！当着我的面你这种人渣也从来没收敛过！谁他妈会跟着你这种败类！”
除了不清醒的许枝言没反应外，夏繁星和顾千颂皆是一惊，顾千颂自不用多说要不是父亲意外去世，他的家庭是很美满的，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些事，自然对温庆伟的可恶行径感到恶心惊讶。
而夏繁星父母虽然不管他，但他也是在场唯一一个父母双方健在且没有离婚，更没有这种家暴出轨的人。
温庆伟听完还想继续骂，但看着沈寒宁一副马上要砍死他的样子，加上这里有四个身强体壮的人，他自己这次也是只想砍“许枝言”一刀，给点下马威还是用偷袭的方式，他放下狠话后就灰溜溜的走了，留几个人收拾残局。
许枝言冷静下来沉默的和所有人都保持了距离，顾千颂有些担心的靠近他，又开始活跃僵硬的气氛。
“难为你俩了。”顾千颂说着看向夏繁星“让两个平时连脏话都不说的人骂这种人渣。”
顾千颂又看向许枝言“哎，小星星最难了，既不会骂脏话嘴皮子还不厉害。”
许枝言闻言脚步一顿，面色不善的踩了顾千颂一脚，给他心爱的球鞋踩出了一个黑黑的鞋印。
“我还会打人呢！你要不要试试？！”
顾千颂赶紧做出投降的姿势，嘴里向许枝言求饶。
本来稍微好下来的气氛又被沈寒宁一句话降了下去“言言我们谈谈。”
许枝言怒视着他“好啊，就在这说！”
看见沈寒宁皱起的眉头，许枝言气不到一处来声音拔高“怎么还怕家丑外扬！这是我男朋友，那是你男朋友！有什么不可以听的？还是说你怕夏繁星知道后就跟你分手了是吗？”
夏繁星和顾千颂赶紧劝架，拉着两人害怕许枝言给本来就受伤了的沈寒宁一拳。
顾千颂：“你看他现在手还滴着血呢，先回家包扎一下啊。”
夏繁星：“是啊，都这么晚了，我当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有什么看法，更不会怕事分手，先回去包扎一下，家里人肯定也担心啊！”
最后两个人把他们拖到了家门口，开了门后才放下心离开。
家里只有沈仪一个人，她憔悴的坐在沙发上，在看到沈寒宁的蓝白校服上沾了一下片血迹后，本来就苍白寡淡的脸此时连那双唯一突出的温柔眉眼都一下只剩惊愕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这怎么了？！”沈仪想看沈寒宁的伤口，被沈寒宁避开了“是因为……因为他吗？”
沈寒宁沉默着给不出解释，跟在后面的许枝言却先冷冰冰的说“我打的，对不起阿姨。”
沈仪看了眼他俩，没说话颤颤巍巍的找出药膏纱布，沈寒宁没让她给自己处理，而是自己止了下一直冒血的伤口。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沈仪带着哭腔的看着许枝言“言言……哥哥哪对不起你了，就跟阿姨讲……”
“不关他的事！”沈寒宁简单的处理了下，就缠上纱布，他对许枝言的愧疚、维护复杂的环绕着他，对许枝言的感情已经成功把温庆伟突然出现想要砍人的愤怒和后怕盖了过去，他现在没在想温庆伟只在想许枝言，连他自己会不会温庆伟毁掉都没想。
“言言你在房间等我。”许枝言故意晾了他几秒，才冷笑着离开，沈寒宁在沈仪担忧的目光下说道“最近别出门，和言言没关系，不许怪他。”
“我当然知道！”沈仪落下泪来，啪嗒一声滴在桌上“你别一个人担着，也别跟言言说，怎么能把他牵扯进来呢？”
“不跟他说，怎么可能？那个人渣还想砍他还好被我拦住了！”沈寒宁一下握紧了拳头，刚止住了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渗透了洁白的纱布“他快不行了才敢这么做的，叔叔知道吗？”
沈仪泣着声点头“他知道，可他现在还在外地出差。”
“我跟言言去说，你吃点安眠药睡吧，给我们俩请个假。”
“言言出事怎么办？他心脏不好，你别吓着他！”
“我知道，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爱他，生怕他出事。”
沈仪闻言错愕的抬头看着沈寒宁，想说什么沈寒宁也已经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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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宁看着等候多时的许枝言说“我让她请了假。”
“你也对阿姨有意见吗？”
沈寒宁停顿了很久，像是真的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最后说“她是我妈，但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一个人，我逃避了，对她不离婚感到讽刺，我想为什么要是我，为什么要被那个人渣打到骨折都不离婚。”
“后来我又懂了，理解她了她也是为了我，那个人渣被抓了因为诈骗，我举报的，身体在监狱里被拖垮了，所以现在想拉着我和我妈下地狱。”
“他那刀是冲着我来的。”许枝言冷笑了一声“要是夏繁星的手受伤那他就毁了，还算你反应快。”
沈寒宁闭了闭眼睛，极力压抑着什么“叔叔知道这些事，不跟你说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你不好，我跟你说他死了，也不是骗你，我就是觉得他死了。”
许枝言生气的把杯子砸在地上，玻璃渣子飞到了沈寒宁脚边“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伪善，不管你言语上有多冠冕堂皇，都改变不了这件事，在S城打架上台念检讨书又是因为什么？都装这么好了，这么久了，我不明白有什么能让你这么做的？”
沈寒宁：“他们是我以前的同学，知道我家里的事，在S城碰上他们，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嘴里不干净。”
许枝言想用地上的玻璃渣划破他那张脸“呵，那事后呢？觉得自己很帅吗？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沈寒宁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呢？你亲生父亲拦住了你，他进去了那些人又用他来激你，依然将你死死拦住，那他进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抱歉。”
等了半天，却只等来沈寒宁一句道歉，许枝言眼睫上挂着水珠“你有什么好跟我说道歉的！你哪里对不起我了？说到底就是我嫉妒而已，我恨你对我这么好，我就没理由对你坏！”
“迁就我容忍我，总是热脸贴冷屁股，又是因为什么？因为害怕？终于有了一个容身之所害怕失去，所以装纯良，你觉得自己是在寄人篱下吗？”
沈寒宁心痛的看着许枝言“言言我对你好不为其他，只因为你是我的家人，我把这个家视作我最重要的东西，最需要保护、维护的地方，S城的事不是因为那个人渣，而是因为他们诋毁我最重要的家。”
“S城那个地方承载了我所有的眼泪和痛苦，沉甸甸的吊着我，我再去流泪再去软弱，早晚有一天会塌下来砸死我。”
“你总怀疑我对你的爱，你说你对我的不好，可我只记得你的要强，你的口是心非，我没有你的意志坚定永远不会被打到，关于那个人渣关于我妈，我逃避过怯懦过，后来有一次他带着我去找一个女人，当着我和那女人的面骂我妈，做那种事，所有你能想到的混蛋事情他都做过，我再也不想逃避了，再也不想看到我妈哭，再也不想听到他的污言秽语了，那是我第一次打架，输的脸肿的不能看，依然看到了我妈的眼泪，依然听到了比以前还难听的话，我下定决心就算同归于尽我要把我妈救出去，后来他诈骗我找到证据把他送了进去，我觉得我解脱了。”
沈寒宁说完那一长串的话，许枝言挂在眼睫上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言言我是向往你的，你觉得的一厢情愿，是我对你无法割舍的爱，你所说的热脸贴冷屁股，是我不会和家人争吵的爱的分量和付出，你嫉妒我我何尝又不羡慕你？”
沈寒宁伸手想擦掉许枝言脸上的泪珠，许枝言轻轻的抱住他，凶狠的把眼泪全擦在了他的校服上。
“关于那个人我会解决，他很早之前就出来了，一直没找到我和我妈，给我发骚扰短信，我要防着他再次缠上来，将我妈毁掉，我私下和他谈过，让他离我妈远点，他说他要杀了我们，没想到今天突然拿着刀冲了出来，你最近小心点，别走小路了，我绝对不能让你出事。”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