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珍惜眼前人（已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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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这边。”
苏羽纯招了招手，笑容温暖而亲切。
周渭踌躇着，轻轻坐在苏羽纯对面，手放在桌面上局促地握拳。
他还是第一次单独和苏羽纯出来。
阳光撒在苏羽纯面庞上，睫毛轻盈仿若半透明，眼珠子也似琉璃般清澈。
“阿逸太忙了，叫我出来见你。”
“……”
周渭眉毛紧蹙，他知道苏羽纯说的都是客套话。
他昨晚情绪崩溃，给季丛郁发了好多消息。
他太需要倾诉了，不光是渴望季丛郁的帮助，更渴望朋友的关怀。
他一条条发着，语无伦次，一开始还能写出来前因后果，交代一下姜黎昕的情况，可讲着讲着，他就开始讲起了自己小时候，讲他的妈妈，讲他奶奶，讲姜黎昕。
他说姜黎昕太年轻了，太倔强了，不该这么早就死。
可至始至终，周渭只是唱着独角戏。
季丛郁没回过他一条，周渭忽然就从奔逸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们的关系也就这样了吧，绝交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周渭特别平静，或者说是早就预料到了。
他们差距太大了，周渭一直知道，差距太大的人是没法长久地玩在一起的，只能说是凑活。
他很恐惧再见到季丛郁，他伤害了季丛郁，现在又在季丛郁这露出了没骨气的一面。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周渭拨通了好久没打过的电话。
周渭当时开门见山，他对江逸说他弟弟病了，看在老同学还是老员工的面子上，能不能借他一些钱，他会还的。
江逸语气不耐，说周渭哪来的弟弟。
周渭忽然心里发毛，并非恐惧，而是江逸与他如此熟识却又不熟识，江逸知道他的一切，他一直都被江逸看得透透的。
哪来的弟弟，刚出现的便宜弟弟，所以江逸不知道。
周渭提着手机，嘴唇开合，说不出话来，他还想再哀求两句，对面却要挂了。
周渭隐约听到苏羽纯问江逸怎么了，周渭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住在一起。
又想起来婚都订了，同居有什么奇怪的。
江逸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电话没挂，含糊地说是周渭打过来了，苏羽纯问了两句，江逸反而先是不耐烦了，说周渭半夜打过来骚扰他，上学的时候就喜欢晚上打电话骚扰他。
周渭屏住呼吸，一句话都不敢说。
苏羽纯又问这个时间或许有什么事，叫江逸明天找时间跟自己见一面。
江逸又是敷衍地拒绝了。
周渭听不下去了，悄悄挂断电话。
却没想到今天早上就收到了苏羽纯的信息。
他之前是江逸的助理，所以江逸身边人的联系方式他都有。
苏羽纯说江逸作为老同学很关心他，但没时间，所以自己今天来看看周渭发生什么了。
周渭知道这话没什么可信度，但现在他也没资格要什么脸面。
苏羽纯听周渭讲述，恰当地表露出同情。
周渭咽下了多余的话，他过多的情绪已在昨晚消耗殆尽了。
苏羽纯很干脆。
他拿出一个很厚的牛皮纸包裹的物体。
“这是十万，不好意思，我只有这么多……”
“谢谢苏先生，我会还你的。”周渭心里有点遗憾。
十万块，杯水车薪而已，不过聊胜于无。
“不过，我有个条件……”
周渭抬眸，望向苏羽纯，苏羽纯的表情流露出微妙的变化，有些盛气凌人。
“这十万块跟阿逸没关系，是我自己送你的，十万块也不算什么……但你不能再联系他了。”
周渭没想到苏羽纯变脸如此之快。
“阿逸太温柔了，他学不会拒绝，所以……”苏羽纯话说到一半，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渭觉得羞愧得快没有容身之地了。
他向前情敌求助，可笑的是前情敌不光帮助了他，还羞辱了他，可他又不能怒然拍桌离去。
“周先生，不是我说，你和江逸只是老同学，或许还是前同事，可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很亲近的关系，你不觉得你的求助太唐突了吗？当然，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遇到困难了，寻求帮助是很正常的事，我也很同情你和你弟弟的遭遇。我只是对周先生您的人品有些怀疑。”
“什么？”周渭真是没想到，一向被评价为老实稳重的他竟然也有被怀疑人品的一天。
“周先生，您和季先生不是恋人吗？我相信季先生很愿意跟您共度难关。可你还是几次三番纠缠阿逸，你这样做，季先生知道了也会很难过的吧。”苏羽纯审视着周渭。
“江逸……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这不重要。”
周渭想笑。他还以为是有人发善心，原来是有人想抓小三。
可笑的是江逸明明先认识的自己。
“周先生，珍惜眼前人的道理希望你能懂，你继续这样下去，季先生恐怕有一天也会离你而去，账单我结过了，你继续坐。”
周渭坐在原地，咖啡的热气消散，最后变冷。
他叹了口气。
***
周渭去医院看了姜黎昕。
姜黎昕还在打游戏，周渭有些生气，抢走了姜黎昕的手机，他气姜黎昕为什么自己不珍惜自己。
姜黎昕没跟周渭吵，只是叫周渭把手机还给他，周渭差点想摔了手机。
姜黎昕吓了一跳，想起身去抢，周渭见状，放下了高举的手机，还给了姜黎昕。
跌坐在一旁的椅子里。
姜黎昕咬了咬唇，语音里跟队友说今天不打了。
“周渭，我不是玩。”他又叫回了周渭，好像他俩是平等的。
“随便你吧，放松放松也行，别想太多。”
“我说了，我不是玩，我在做代练，我技术很好，我每个月可以赚几千！”
说着，还给周渭展示，姜黎昕看着周渭颓废的脸，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头摆弄了几下，周渭的手机就传来了提示音。
“周渭，我把钱都转给你。”
“你干什么，自己的钱自己留着，我不要！”
“周渭你帮帮我，我想活，哪怕只是多活一个月，你不是问我保守治疗还是换肝吗？我换肝，我很能忍疼。”
“你在为我努力，那我也要为你努力活下去。”
周渭什么都没说，抱了姜黎昕一下，属于兄弟俩的拥抱。
***
周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钻进电梯，骤然的失重令他眩晕。
一个人打开房门，屋子里安安静静，没有那些吵闹的游戏声。
室内阴暗昏沉。
周渭刚想开灯，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阻止了他的动作。
周渭的眼泪哗一下就流下来了。
“渭渭，我回来了。”季丛郁说。
周渭扑进季丛郁的怀里，放声大哭，季丛郁什么都没做，甚至没给周渭递纸巾，也没拍周渭的肩膀安慰。
只是把自己的肩膀借给周渭，根本不管自己现在身上穿的是山本耀司。
等好一会，周渭才平复下来。
季丛郁把周渭扶到沙发里。
“对不起，我才知道你这么辛苦……”
“昨晚你发给我的消息我都看了，但是时间太晚了，我想或许你需要把情绪痛快地发泄出来，我愿意当你的情绪垃圾桶，又舍不得你累，所以没回你，希望你好好休息。”
“别难受了，还有我呢，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季丛郁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毕竟，我们是朋友，对吧……”
话音刚落，周渭忽然凑近季丛郁，厚软的嘴唇贴上了季丛郁的……
“我们还能交往吗？”周渭问。
一室暗淡里，季丛郁的眼睛弯起，唇角上扬，周渭并未发现。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珍惜眼前人（已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