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留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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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李舒和赵不贰玩的尽兴而归，李舒从果盘里拿了个苹果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后天周一见。”然后拉着赵不贰跑了，再晚点回家，李妈就要数落了。
客厅里，裴俞淡定从容地走到大理厨台旁边的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两瓶可乐易拉罐，一只手拎住两瓶可乐，一只手合上冰箱门。
“给你。”
裴俞走过去，面对着躺着沙发上的人，随手丢过去，许植反应及时接住了，却不急着喝，支起身子把可乐搁在玻璃茶几上。仰起头看向裴俞，声尾上挑，语气里带着揶揄：“今天你看纪录片时表情有点不一样啊。”
许植的话让裴俞回想起白天的那一幕。
幕布上投影播放的《地球脉动》纪录片，座下的裴俞表情却让人匪夷，眼神里的愕然和复杂情绪被注意力并不在纪录片上的许植察觉出来。
“一个纪录片而已，你不是没有看过，怎么这么吃惊呢？”
许植的话带着步步逼近的感觉，没有威压，似乎给人一种把别人的心思诱惑出来。
“管的着。”
裴俞懒散地倚在离许植不远的墙壁，毫无波澜的对上少年的视线，声音里听不出来情绪。
许植轻笑地拉长音调哦了一声，流里流气地身子后仰，两只手臂抬起往后双手交叉，头就这样靠在交叉的两手里，翘起二郎腿，语气散懒：“我还以为你是认为我们会看那种东西，发现不是后，有些吃惊吧。”
“还是说——”许植视线炽热地看向墙角的某人，话锋一转，“你有点期待落空了，你想看？”
周遭忽然冷下来，许植盯住那个方向，却没有什么动静。
裴俞虽然离许植位置较近，但是是站在暗角下，客厅的水晶灯的灯光没有照过去，留下一处阴影，刚好看不清少年的神情。
沉默不语后，裴俞单手把着可乐罐，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易拉环，稍稍使劲，易拉环被勾起，里面的气体冒出，发出哧的声响，随后屈起勾住易拉环的手指，使其扯下，随手往旁边垃圾桶那一弹，易拉环就飞了进去。
少年抬头喝了几口，冰凉的口感，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细密的刺痛，很让人上瘾。
“我还想着录下来举报呢。”
少年吐出一行字，声音不轻不重地进了沙发上的人耳里，“有点失望呢。”
沙发上的人笑了几声，似乎是意料之中。许植支起身子，踩着拖鞋走到少年面前，近距离地注视着他，“那你想看么？”
“？滚犊子。”
裴俞别过头，纯情大男孩在这一刻忽然绯红蔓上耳尖，总是如此，语气依旧凶狠：“别逼我动手。”
对方没有被这嚎头唬住，他盯着少年的红的要滴血的耳尖，喉结顺着有些不规则的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行行行，不逗你了。”
眼见少年拳头已经硬了，许植还是别过视线，哄小孩一样的语气摆摆手作罢。
说完，他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然后侧头往落地窗外黑漆漆的天看了看，又转过头朝正往楼下去的少年扬声道：“小鱼，太晚了，先宿一晚吧。”
楼梯口的裴俞没有回应，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回家的话……估计得快十一点了。
裴俞还是妥协了。
这几天他已经向这个人妥协三次了，对于他这种差生，而且在之前那个学校有点名气来说，很没有面子。
但是，他确实找不到打他的理由。
“……”
裴俞抬头望向沙发上看电视着迷的人，暗暗下决心，下次这人再无赖，他要把他解决了。
……
“你今晚就睡着吧。”
许植站在自己卧室门口，手往里指了指，“我的房间。”
裴俞刚刚洗完澡，额前碎发上还滴着水珠，上身被一件宽大的T恤包裹，这是许植的的衣服，本来是上个月王婶从网上买来给自己的外甥孙子的，买大了一号，结果忘记退了。
“你呢？”
裴俞过去看了一眼房间，转而问道。里面布置风格很像北欧极简风格，很简洁，自然灯光下的羊毛毯看上去毛软软的。
许植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笑着道：“我嘛……就打地铺吧——王姨婆家也只有三间房，除了我的和王姨婆的，还有一个是在大学还没有回来的齐哥的。”
在别人家里，还是不能做什么主。裴俞淡淡嗯了声，走进去坐在床上，手指不经意划过时，摸过木材细微的纹理。坐上去很舒服。
裴俞：“你打地铺？”
许植：“嗯，怎么，心疼你这个处处为你着想的最好的朋友了吗？”
裴俞：“……滚。”
许植听出来他的话的意思，于是忽略掉少年的一字滚，说道：“你要是不介意，我们两个睡一张床也可以。”
他看着某人不自觉地尴尬偏头，却也没有拒绝反驳。从裴俞的别扭动作表情来看，估计是不介意。
“那我去拿枕头了啊。”
许植说着，便往外面走去，回来时抱了个枕头。他朝躺坐在床上的人问道：“快十一点了，我关灯了？”
他注视着床上的人，裴俞刚刚结束一局游戏，听到许植的话，点了点头。
……
黑暗里，两个少年就这样一人睡在床的一头，一人睡在床的那头。许植睡在床尾，他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鱼，小鱼儿？”
他盯得越发无聊了，仰起头朝自己对面的小鱼轻声轻气地呼道，对面没有动静，只有阳台外此起彼伏的虫鸣回应他。
“有事快说。”
正当许植以为对方睡着了，准备失落地躺下睡觉。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裴俞半睁眼，他也没有睡着，只是一直闭着眼睛催自己快点睡。他从小到大没有和男生一起睡过一张床，连和他玩到大的钱不凡和他睡一张床的权利都没有。
所以在面对和一个认识才没多久的人睡在一起，难免会让人不能适应，从而难眠。他就差要后悔留宿了。
裴俞不紧不慢地回应对方的话后，便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甚至他感受到对方在那头像蛆一样蛄蛹着挨上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