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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   “他为什么不下船啊?”

      搭公交回归风巷的路上,姚又言问梁亭。

      电影结尾,维吉尼亚号炸了,众人敬仰的钢琴天才随船消失。

      “我也不知道。留在船上就是死路,他为什么不肯下去”梁亭盯着前排的塑料椅背摇头,不确定地说,“会不会是因为他不想成为凡人、不想被社会化?”

      “你的意思是,他怕被陆地被磨平棱角,不再是别人眼里的天才了吗?还是无法面对陌生的陆地?”

      “也许不是我们想得这样,还可能有很复杂的原因。”

      梁亭迟疑说道,这个伤脑筋的电影结局暂时无解,问题被卡在这里。

      公交起起停停,到站时已经下午四点多。

      气温蹿得快,早上出门时不觉得热,这会儿一下车就感受到了闷热的气息。

      “明天我们几点去?”梁亭问。

      姚又言接过他手上的衣服袋子,跟他并肩走,“自然醒吧,不急,一整天都能登记,还有好多人是明天从外地出发过来的,我们时间很充裕。”

      “网上买的东西差不多都快到了,我们报完到就去宿舍登记拿钥匙,然后放了东西去快递站拿东西。”姚又言单手划着手机看收件信息。

      梁亭:“行,不过你知道快递站在哪儿吗?”

      “听说入学手册里会有一张学校导览图。”

      “好。”

      回到出租屋后他们开始整理东西,收拾得七七八八了,才发现每个人的东西也就够装满行李箱和一个书包,两个半月的生活痕迹,连带着大学的入学准备,就这样被装完了。

      “还以为要收拾多久,原来不过就这么多东西。”

      梁亭拿了拧干水的抹布,仔仔细细擦两个箱子,箱子底的万向轮也不落下。

      处处碰壁,殚精竭虑,囊中羞涩,行装简薄,这是他正式迈入十八岁独立生活的写照,也是姚又言的十九岁。

      也没那么窘迫,好像完全可以接受。梁亭想。

      “不算多,但也比预期中多了,”姚又言一件一件剪掉新衣服上的吊牌绳子,“至少不是一无所有。”

      梁亭仰头冲他笑。对啊,不是一无所有。

      其实,在老家,每年的夏天都是流汗和收获的季节。在乡镇,稻子绿了又黄,收割脱粒,又一波新的秧苗下田,应季蔬菜疯长,三餐上桌都吃不完,有时候地里的玉米叶子晒焦了,一家几口都吃不完,关于夏天的记忆总是强烈的。

      这个夏天,他们离开了各自生活已久的小镇,来到了被热岛效应盘踞的省城。

      这里更热更忙更复杂,身处其间,汗水不断往外冒,而钱、欲望、机会像皮肤呼吸一样,作为汗水的酬劳,渗透进生活里,成为稀有而可贵的收获。

      “你洗衣粉倒多了!”梁亭看着洒在衣服上的一大捧白色粉末轻呼。

      偏偏水龙头又被他拧到最大,水流急速冲在洗衣服上,水面变高没过衣服,上面堆积起厚厚一层泡泡。

      姚又言满不在乎地坏笑,“多了就多了呗,等会多冲两遍就行。”

      两个人挤在卫生间里,就着一个桶洗衣服,旁边还放了一桶清水,很挤,姚又言都站到洗手间的门槛外面去了。

      “门槛很高,你这么半蹲着不累啊?”梁亭让他出去坐着休息,“都是新衣服,我一个人简单洗洗就行,等会儿你晒。”

      “不行,反正我不累。”姚又言故意大力搓着T恤,泡泡越搓越多。

      “嘴硬,那你蹲着吧,等会儿你就别说腿酸腿麻。”

      “我肯定不会,”姚又言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其他,欲言又止,飞速瞥了一眼梁亭沾湿的手心手腕,“而且,我还有力气想别的。”

      梁亭:?

      姚又言把双手扎进清水桶里搅了搅,在空中甩甩,站起身弯腰,双手扣住梁亭的脖子,偏头亲上去。

      他手上还有残留的水珠,湿凉的感觉贴在梁亭后脖颈上,激得人外后瑟缩。

      这一吻突如其来,气势汹汹,梁亭被他亲到时就傻了眼,木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仰着头任他亲吻啃咬。

      吻毕,两人分开时,彼此的嘴唇都是湿哒哒的,梁亭搭在桶沿的手还沾着泡泡,手腕上出现了一些泡泡干掉的白色痕迹。

      姚又言依然弯腰凝视着他的脸,相比他回丽梁之前的那段时间,梁亭晒黑了一点,可能是来回出门上课晒的。

      梁亭的眼睛很亮,其实他有一点近视,但姚又言见他戴眼镜的次数不多。那副黑框眼镜,此刻正被他收在行李箱中。

      梁亭被吻得意识迟缓,面红耳赤,舌尖都没缩回齿关,还痴痴得点在微微张开的嘴唇上,只有深吻过,才懂那处的灵活和温顺。

      “你的呼吸有点沉。”姚又言质询一般下定义,又问,“很紧张吗?还是不习惯?”

      “不是,”梁亭反驳道,“是你亲太久了,我刚刚没喘匀气。”

      姚又言又往前弯了点腰,让他抵着自己的胸口缓一会儿,轻轻揉着他的头发。

      “刚刚时间好像停止了一会儿,你有同感吗?”姚又言轻轻贴上他唇角,温声说。

      “没有,是你的错觉。”梁亭说。

      “是吗?”姚又言轻笑,胸口跟着微微起伏,梁亭感觉到了。

      “或许是吧,人感到甜蜜的时候就会说胡话,”怀里的人不接话,他又补了一句,“但是我听到你心跳很乱,这肯定不是错觉。”

      梁亭半晌说不出话。

      他把手伸进清水桶里,认真洗干净干掉的泡沫和洗衣服。

      “我腿麻了……”他往后仰头,重重砸回姚又言胸口,撑着他站起来。

      “啊?”姚又言也愣了下。

      也对,蹲着被亲这么久,腿也僵了。

      梁亭拖着有些麻痹的双腿从角落里挤出去,“你害的,你一个人洗吧,我得去休息了。”

      姚又言被人推到一边,才有了能出去的路,梁亭推的时候明显有点羞恼,看都没看他。

      搓干净所有衣服后,姚又言才望着脚边两个桶,后知后觉梁亭是在跟自己较劲——他觉得自己每次被亲都处在下风,心里吃味了。

      因为腿麻这种小事使性子?这是在很亲很亲的人面前才会有的表现吧?

      姚又言望着脚边的两个水桶,笑得开怀。

      “你笑什么!”梁亭坐在桌子旁听到了,朝洗手间喊。

      “笑洗衣粉啊!”姚又言又在胡说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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