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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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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速洗了澡出来，姚又言看到梁亭又弯着腰在墙边检查行李和资料。
“就那么点东西，不会落下的，别担心。”
姚又言从后面拢着他，贴着他的头，发梢的水滴掉在他肩膀上。
“去擦头发。”梁亭被他弄得很痒，轻轻把人推开，拉上行李箱拉链，坐在床沿。
拿起手机才看到，江莲给他发了信息，问他是不是快开学了，也问了些别的，他一一回了，又看了第二天的天气。
无事可做，躺下去看之前没看完的电子书，跟特殊儿童教育相关的，之前是为了找点跟唐尔相处的技巧才找来的书，看着看着也来了兴趣，索性继续读下去。
看着看着犯困，手机砸在脸上，清醒了，又有个人趴上来，趁人不备压他膝盖卡着床沿。
“你起开点。”
“怎么啦？”姚又言用半干半湿的额发去贴他的脸，“真的生气啊？”
“没有，我怕你又摁着我弄。”梁亭侧了侧脸，感觉到他已经身上去扒自己裤子了，以为他真又要乱来，心里不太舒服。
就这么想吗？我都说有点不舒服了……
姚又言轻轻挑开他的裤子，看了看那处，虽然不是肿胀的样子，乖顺平静，但还是能看到发红的痕迹。
他没做什么，又仔细抓着裤沿给他拉回去。
梁亭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下手没轻重，只顾着自己爽了，当时也没弄润滑，下次会注意的。”姚又言亲亲他，“可能问题还是出在我没给你/口……”
“你……说什么呢！”梁亭又羞又恼，“我是这个意思吗？”
“我知道你不是这意思，哎呀我这张嘴太欠了，别气别气，我出去给你买点药膏吧。”
姚又言说着就要起身，梁亭把人拉回来，“不用了，睡一觉应该就好了，你出去怎么说，仔仔细细跟人家说清楚吗？别去了。”
“我就说是我自己擦伤了呗。”
“消停待着吧，别去，明天应该就好一点了。”
“哦。”
姚又言摸摸他的胳膊，意思是我都听话，你别生气。
可是梁亭根本不生气，只是觉得姚又言有点拗，作为回应，梁亭也捏了捏他的肩膀，意思是：没关系。
第二天，两人出门很早，拖着行李箱坐地铁，走到钟峰大学门口，在镌刻校名的石头前合照。
旁边排满了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互相帮忙拍合照，寒暄问候，热闹极了。
他们跟着指引牌一路找到工学院的报名处，办完入学登记后领了院服和资料，搭着校内志愿者组织的摆渡车到了宿舍，排队拿了宿舍钥匙，提着东西上楼。
姚又言是宿舍里第一个到的，3号床靠窗，柜门贴着他的名字和学号。
桌面和床板上都是灰，两人收拾了好一会儿才弄干净，又顺手把阳台的洗手台擦了。
“等桌面吹吹风吧，”梁亭把用过的湿毛巾铺开晒在阳台扶手上，“现在刚好可以去把快递拿回来。”
“好。”
快递站的人已经排到了外面，小件在柜子里自取，大件只能排队去站内拿，姚又言的笔记本电脑得排队拿。
“还好拿了个厚实点的大袋子，不然不好装。”姚又言说。
离中午越近，气温蹿得越快，快递站离宿舍楼远，附近的共享单车只剩一辆能骑，梁亭让姚又言先把东西拉回宿舍，他慢慢走过去。
姚又言不太乐意，梁亭懒得跟他费口舌，扫了码，让他赶紧骑车回去收拾。
“行吧，那你走人行道回去，我从这边骑回去。”
“知道了。”梁亭走得不急，路过了一个湖、网球场，才到人行道，树荫如盖，旁边都是石凳，当然眼下没有人坐在那，都是来来往往搬东西的。
走到宿舍大门口，他看到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水带回姚又言的宿舍，体感温度迅速降下来，原来空调开了，里面还多了一个人，姚又言正在跟他说话，这时候刚好朝门口看过来。
“这是我的朋友梁亭，陪我来办入学登记，”姚又言向旁边的人介绍完，又绕开行李走到梁亭身旁，“这是我舍友，对床的，叫严东。”
他们提前约定过，在外只说彼此是朋友。
同学、朋友、好朋友，在外人眼里都是模模糊糊类似的概念，短期内他俩都不想让任何人议论他们的关系，不论是善意的、好奇的、戏谑的、还是恶意的。
他们渴望彼此安宁，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们心里的依恋和平静。
这算是胆小，也算是求心安，梁亭说谁都不用因为隐瞒而怀有歉意，姚又言也赞同。
“你好。”梁亭冲那人笑笑，递过去一瓶水。
严东道了谢，喝了一大口，“你好。哇，你们关系可真好，你居然愿意来帮忙朋友办入学，来来回回热死了，折腾。”
“我过两天也开学，正好都在省城，就彼此帮一下，收拾起来比较快。”
“那你们也很好啊，我那些同学都在不同城市上大学，即便有几个朋友在附近，也都是各自和家长一起来的。”
说话间，门外又进来一对夫妻，是严东的爸妈。
“叔叔阿姨好。”
“你们好你们好，都是舍友吧，来，我们洗了水果，天气热，都吃点。”放下水果，两夫妻就去帮严东收拾床位和行李了，宿舍本来就不宽敞，行李和人都挤在一起，瞬间没了空挡。
于是三个男生让开位置，在一边吃水果。
“妈，这个不是我舍友，是我舍友的好朋友，人家来给朋友收拾东西，人好吧？”严东嚼着哈密瓜说，“我的朋友怎么都不来？”
“要不现在你打电话问问，平时邀你打游戏滑冰的几个孩子来不来嘛？”严母抖了抖床帘，递给在床上装支架的严父。
“可算了吧。”严东耸耸肩。
大家都笑。
严东一家收拾完就离开宿舍了，说是一家人从外省自驾游过来的，定了附近景区的票，特地趁早来，准备帮严东收拾完就先去玩一玩，现在时间已经有些赶了。
宿舍其他人还没来，又剩下姚又言和梁亭两个人，收拾得差不多，装完笔记本电脑和网线，两人都累了，坐在椅子上喝水休息。
姚又言把空行李箱推进桌子底下，洗过手，拧了毛巾递给梁亭洗脸。
两人又去附近食堂下面的超市买了些纸巾和洗漱用品，顺道在二楼食堂吃饭，回宿舍放完，就锁了门离开。
宿舍大门口的榕树底下，停了满满一排共享单车。
“你想不想骑自行车？”姚又言停下脚步，扯一把他的胳膊，“陪我绕学校逛一逛吧？”
午后不是骑车闲逛的好时机，空气和灰尘都是滚烫的，但梁亭看到姚又言眼神里的雀跃，就答应了。
他们慢慢绕过人行道上的人，骑到外环的行车道上，加速上坡，减速过减震带，车轮压过树荫和光斑，压过涂鸦墙上碎玻璃映在柏油路上的倒影，压过落叶和尘土。
太阳很烈，尽管风会灌进衣摆，也拦不住额头冒汗。
姚又言一直跟在梁亭后面骑，在某栋蓝白配色相间的教学楼旁转弯时，他拨动自行车铃，大声喊梁亭的名字，梁亭匆匆往后一瞥，又回头看前面，减了速。
姚又言在行人侧目回视中加速，跟上去与他并行，过了这个弯是一个没划线的双车道，也是下坡。
短暂的片刻，旁边没有行人，有一辆轿车从对向开上来，鸣笛过弯，声音划过行车道。
趁这空档，姚又言轻轻勾住刹车，让车速稳下来，自然往下滑，他侧头对梁亭说，“我好喜欢你。”
梁亭也虚虚勾着刹车，听到夹杂在汽车鸣笛声里的告白，并不真切，但他看到姚又言的嘴型了，不会错。
他想说我也是，喜欢你，喜欢现在。
可是汽车已经过了，鸣笛急促掠过，行人也多了，梁亭没好意思开口，只在心里回应。
他们从东骑到西，又从北门骑回大门口，依旧没逛完这个学校，在门口还了车，又步行去地铁站。
进入大学的第一天，一切都是顺利的，但他们仍想回到归风巷，回到短暂独属他们俩的那个小房间。
大学很现代，很宽敞，很神圣，装满了他们从儿童到少年时建设起来的期待，是他们周折奔波那么久所求的地方。
但三零一是不一样的。
那里狭窄简陋，那里不属于他们，说到底他们只是租客。
再过两个晚上，梁亭也要入学，那里基本就要腾空。
再过半个月，他们就得搬离退租，但眼下那里依旧是安全区，在那里，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表白、拥抱，可以回味彼此初遇到现在的一切。
叫人无法不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