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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Rainy D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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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船漂出三米远时，简翊洲突然站起身。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恰好覆盖住许沐琳发顶晃动的茉莉花发卡。姜小桉举着手机的手僵在半空，镜头里两人的轮廓逐渐靠近，河面的粼粼波光映在简翊洲微微颤抖的睫毛上。
“其实不止是折船。”他从帆布包里掏出铁盒，里面躺着几十张泛黄的便利贴，“每次给你讲题，我都会在草稿纸背面写想说的话。”许沐琳翻开最上面那张，歪歪扭扭的字迹被橡皮擦出毛边：“今天你解出压轴题时，眼睛比画室的聚光灯还亮。”
姜小桉突然“哇”地叫出声，手机差点掉进河里。原来铁盒底部压着张褪色的电影票根，日期是三年前的平安夜——那天许沐琳发烧没来上学，简翊洲攥着两张票在电影院坐到散场。“本来想等你病好一起看的。”他耳尖通红，“结果票根就变成了书签。”
河风突然转急，几盏河灯被吹得东倒西歪。许沐琳慌忙去够飘远的茉莉灯，简翊洲几乎同时伸手，两人的指尖在微凉的水面相触。姜小桉趁机按下快门，照片里跃动的星火将他们的倒影染成暖金色，像极了素描本里那些未说出口的黄昏。
返校日那天，许沐琳的课桌抽屉里多了个玻璃瓶。透明的液体中漂浮着迷你纸船，船帆上用金色颜料画着小太阳，瓶底压着张便签：“下次月考后，敢不敢和我去看真正的星空？”她抬头望向教室后排，简翊洲正假装专注地翻着画册，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
午休时，姜小桉举着手机冲进教室：“快看！我们放河灯的视频火了！”画面里，载着“别怕，我在。”的纸船漂过镜头，评论区已经盖起高楼：“救命这是什么双向暗恋天花板！！！”“求问茉莉灯哪里买~”简翊洲手忙脚乱地抢手机，却不小心按到了置顶评论：“小画家和他的星星女孩！”
玻璃瓶在课桌里静静躺了三天，直到月考结束的黄昏，许沐琳才发现瓶身贴着枚小小的星空贴纸。背面用铅笔写着：“明晚八点，老地方见。”她摩挲着纸张边缘微微凹陷的刻痕，想起简翊洲画画时总爱咬铅笔的习惯，嘴角不自觉上扬。
夜幕降临时，简翊洲背着画架站在河堤最高处。帆布上的颜料未干，勾勒出他们放河灯那晚的剪影，只是这次画面里多了漫天繁星。“听说山顶的银河能倒映在江面。”他递来折叠望远镜，金属外壳上缠着褪色的茉莉花枝。
姜小桉突然从芦苇丛里窜出来，三脚架上的相机闪着红光：“别管我！继续你们的偶像剧剧情！”她怀里还抱着个保温桶，“不过先吃点桂花糕，是你爸新研发的星空造型哦！”月光下，糕点表面的糖霜星星在夜风里轻轻摇晃，恍若坠落人间的银河碎屑。
望远镜里的北斗七星格外清晰，许沐琳却总忍不住偏头偷看简翊洲。少年专注地调整画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忽然转头时，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其实那天在医院...”他声音发颤，“你靠在我肩头睡着时，我数清了你睫毛上的十二颗泪珠。”
河面突然炸开绚丽的光——不知何时，姜小桉放起了仙女棒。火星四溅中，简翊洲掏出速写本，快速勾勒出许沐琳被火光映红的侧脸。画纸边缘，他悄悄添上无数小纸船，每艘船帆都写着不同的字：“早安”“今天的晚霞像你”“其实我练习了27次才敢和你说话”。
“快看！流星！”姜小桉突然大喊。三人同时仰头，银色光痕划破夜幕的刹那，简翊洲轻轻牵住许沐琳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她想起草稿纸上那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想起无数个深夜病房里，简翊洲把习题集折成小船哄她开心的模样。
手机突然震动，班级群跳出新消息。姜小桉发了段偷拍视频：简翊洲在画室反复练习星空画，画废的稿纸铺满地面，每张边角都画着相同的侧脸——那是许沐琳低头解数学题的样子。评论区瞬间沸腾，班主任也跟着调侃：“建议简同学把这份专注用在物理月考上。”
夜风送来阵阵桂花香，混着茉莉花的清甜。许沐琳从口袋里掏出玻璃瓶，小心翼翼放进江面。“让它带着我们的秘密继续漂流吧。”她望着纸船渐渐远去，船帆上的金色太阳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极了简翊洲看她时眼里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