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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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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风崖是这山间一座陡峭的山峰，山峰底下一条缓缓向东流的活水。秉丘禾被人打落山崖，失去意识掉在河中央。
所幸河足够深，他没被摔死，反倒顺着水面一路向下飘到了一块滩涂上。他醒过来时正躺在那块滩涂上，极强的求生欲让他爬过泥泞的滩涂，坚硬的石子小路，只爬到那密林深处的一片竹林前才终于力竭停下。
胡一然再监视器前边推边喊：“腿上不要使力，哎对对，拖着走”
“表情再狰狞一些”
“好好好，过！”
栗然从地上起来，手上刚才被一个尖利的石头扎破了个口子，他没来得及处理，就听见胡导在喊他：“小然，过来一下”
栗然走过去，胡导说：“下午B组留在这里拍木屋的戏份，到时候方孝会来跟你搭戏，你好好配合”
栗然手上的口子被猛然戳了一下，有些疼，他忍了忍，说：“好的导演”
胡一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亲和了些：“你们之前也算合作过，这次好好配合，我相信你们会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说完，他笑着拍了拍栗然的肩膀，栗然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下午的时候，这边的片场少了许多人，大部分跟着胡一然去了A组，只留了部分工作人员和副导在这，副导是一个姓齐的年轻人，看起来比胡一然脾气好一些。
廖妍临走前让小柯拿了一个毯子给栗然：“天气凉，自己注意点”栗然看她今天情绪不是很高，接过毯子，问：“妍姐，你没事吧”
廖妍笑笑：“我能有什么事，先走啦，你自己加油”
栗然在这等到了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方孝才姗姗来迟。他果然如廖妍所说的那样，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出现在这样的片场，多少有点格格不入。
齐导连忙上前连忙笑着迎了过去，说：“方老师您来啦，刚好，我们现在去上妆？”
方孝却不紧不慢：“不急，我先去打个招呼”
栗然手里还抱着他已经放凉的果茶，不经意地后退了半步，见方孝朝他走过来。
“栗然？你好啊”方孝朝他笑着，脸上的笑意很深。
栗然没能扯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来，只生硬地回答：“方老师好”
“真是好久不见啊，你现在可比前几年看着稳重多了”
栗然道：“方老师过奖”
“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了我们还能再合作，你说这叫不叫缘分？”方孝说着，走近了几分，声音刻意放低了。
正当栗然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的时候，方孝却笑着走了：“待会儿见”
栗然猛然呼了口气，好似从刚才起一起憋着一口气。
方孝上完妆出来，齐导张罗着片场的工作人员开始拍。和方孝的这几场戏，是作为秉丘禾的回忆穿插的，对于一个出场并不十分多的反面角色来说，周乌山的戏份并不重要，也没多少。
栗然这么想着，觉得自己没问题，可以忍过去。
随着齐导那边喊开始，栗然趴在地上昏迷过去，等待着周乌山把他捡回去。方孝起初只是站在他边上，打量着他的脸，直到栗然趴的半边身子都僵了，方孝才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蹲了下来，尖利的指甲在栗然脸上划了几道，他浑身顿时生出了一层寒意，连忙睁开眼跳了起来，就看见方孝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怎么了，戏还没结束呢”
齐导那边喊道：“栗然你怎么回事，接着演啊”
栗然自知理亏，理了理心绪趴了下去，紧闭着双眼，却听见方孝低声说：“你这么害怕干什么？这么多人，我能把你怎么样？”
栗然没给他半点反应，方孝有点失望：“还以为见了我，你多少得有些话说，这么无情，真是让人失望啊”
栗然极力忍着。
齐导那边笑着喊：“方老师，您刚才声音有点小，音没收进去，可能要麻烦您再来一条”
方孝好脾气地比了个好，他这人最擅长在人前状作一副好相与的模样，于是整理了情绪，当真演了起来。
周乌山本来就是个无情的人，他拿无关紧要的人，濒临死亡的人，无药可救的人当药人，丝毫不见心软。遇上秉丘禾，自然而然也把他当作一个可以用来试药的工具，他拉起秉丘禾的一只脚，将他拖回自己的小院。
一路上是石子坑洼，秉丘禾像一个死物被他拉着走，直走到林子深处，在这镜头中，甚至没有露出周乌山的样子。
齐导喊道：“过！”
方孝松开手，栗然的腿摔在地上，他笑嘻嘻地：“没事吧，这条可不太平整，摔坏了可是我的错了”
栗然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土和头发上沾上的泥土，冷漠地说：“没事”
下午就这一场戏，齐导那边没什么问题，栗然就收了东西打算回去，方孝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跟前，神情还是那般轻飘。
“小然啊，好歹认识一场，用的着这么生份？”
栗然冷眼看他：“方总，我们不熟”
方孝状作艰难地回想：“不熟吗？我们可是”他突然往栗然耳边凑近，吓得栗然猛地推了他一掌。
方孝笑了：“你看你，还是这么不经吓”
栗然语气不善：“方总不要得寸进尺，如今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最好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方孝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往日羸弱的猫咪如今竟也学会了咬人？真的是.....
太好了！
栗然大步走远，他在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像有一把燃起来的火焰，将他自己和身边人一起灼烧起来。
回到酒店房间，栗然冲进卫生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狠狠搓洗着方孝碰过的地方。直到皮肤泛红，他才神经质的停下。
身上本就湿透的衣服，还没晾干又被他浇了个透。
他在水管下冲了半个小时，外面走廊传来敲门声。他勉强打起精神，朝外面说了声：“稍等”
他换了身衣服开门，是江帆。
“江哥？有事？”
江帆被栗然的样子吓到，问：“你没事吧？下午拍戏还顺利？”
栗然说：“没事，还算顺利，刚回来冲了澡而已”
“哦，难怪脸这么红”江帆说，“方老师来了，我说去打个招呼，你要不要一起去？他就住在你这一层”
栗然摇了摇头，说：“就不去了，下午片场见过了，我有点不舒服，想先休息了”
栗然笑笑：“真没事，你们先去吧”
江帆啧了声：“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舒服”
栗然问：“怎么了？”
江帆哦了声：“没什么，下午廖妍回来也说身体不舒服，她难得一收工就回房间呆着。”
江帆往走廊尽头走，栗然关上门长呼一口气：方孝竟然真的住在这一层，他要怎么办？中途退出？可是不行，不说周平不会同意，他也付不出违约金。
可是，方孝往后又会怎样？
栗然躺在床上，吊灯发出的光线越发刺眼，他想起上次也是在这样的剧组里，方孝温文尔雅地朝他打招呼。他那时笑得很灿烂阳光，觉得方孝这么一个有名气的大人物，竟然这么好相处，是一个不错的前辈。
但画面突然一转，他被吊在一处极高的悬崖上，绳子摇摇欲坠快要断了，方孝站在绳子的另一端，脸上带笑，眼神残忍：“向我求救啊，求我就拉你上来”
栗然咬紧牙关没有松口，无数道声音开始念起来：“求我啊，求我啊！你为什么不求我！为什么......”
画面再次变换，他脖颈上被勒着一道细丝，细丝渗进血肉里，画成一道鲜红的圆，那声音变得嘶哑：“你给我说话，说话呀！”
栗然猛然惊醒，他抹了把额上的汗，感觉浑身都是疼的，好像真被人拉去折磨了一番。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栗然赤着脚走过去开门。
“裴老师？”他讶异道，一出声，声音沙哑的厉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