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现在……肯理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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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舱通道已被刺骨的海水淹没大半。林惊蛰半个身子浸在冰水里，凭借记忆和图纸在迷宫般的管道间艰难移动。□□已安置了两处，冰冷的金属外壳在他手中泛着幽光。海水不断上涨，带着能瞬间夺走体温的严寒，监测仪不断发出低温警报。
最后一道装置必须安装在最关键的支撑结构节点，那里也是进水最快、最危险的地方。氧气在稀薄，四肢开始麻木，唯有大脑还在超负荷运转，计算着水流速度和引爆时序。
就在他试图拧紧最后一个固定螺栓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从水里向后拽去！
“你他妈……”
熟悉的咒骂声被海水和金属呻吟打断。沈砚清不知何时也潜了下来，昂贵的西装湿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悍的线条。他脸上没有任何平时的从容，只有被冰水浸透的苍白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怒气。他一手死死箍住林惊蛰的腰，将人牢牢锁在怀里，另一只手粗暴地抢过那个□□，看也不看就精准地卡进预定的结构缝隙，动作快得带起一串水花。
“走！”他几乎是咬着林惊蛰的耳朵低吼，揽着他的腰强行将他往出口方向拖。海水已经淹到胸口，阻力巨大，沈砚清的手臂却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
林惊蛰被他带着踉跄前行，冰水让思维有些迟滞，但腰间那几乎要勒断他的力道和身后紧贴的、同样冰冷却异常坚实的胸膛，形成了一种矛盾的感知焦点。他想挣脱，却发现沈砚清的手臂收得更紧，指尖甚至隔着湿透的衣物陷进他后腰那个隐秘的“加密印记”位置，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与莫名的战栗。
“沈…砚清…”他因低温和缺氧而声音发颤，试图用理性分析当前状况，“成功率…需要确认引爆…”
“闭嘴！”沈砚清打断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蛮横，“我说了算！”
他们艰难地冲出水密门，爬上更高一层的通道。身后传来沉闷的、被海水阻隔的爆炸声——装置被远程引爆了。船体发出巨大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倾斜的角度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沈砚清将林惊蛰猛地按在相对干燥的舱壁上，自己却因为脱力和船体摇晃单膝跪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水珠从他湿透的黑发不断滴落，划过紧绷的下颌线。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应急灯下亮得骇人，死死盯着林惊蛰，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林惊蛰靠在墙上，同样呼吸急促，冰冷的制服紧贴皮肤，勾勒出清瘦的腰线——刚才被沈砚清搂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灼热的指印。他看着跪在面前的沈砚清，数据流在脑中混乱地冲撞，无法准确归类对方此刻的行为和情绪。
沈砚清突然伸出手，不是碰他，而是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管道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极端的情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差点……”
后面的话被一阵更剧烈的船体倾斜打断。林惊蛰看着他砸在管道上、已经泛红破皮的手背，又看了看他湿透的、显得有些狼狈的头发和肩膀，一直平稳的心率监测曲线，突然突兀地跳动了一下。
他慢慢蹲下身，与沈砚清平视，伸出手，不是去扶他，而是精准地按住了沈砚清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林惊蛰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语速慢了些，“在发烫。过度使用权限会导致核心过载。”
沈砚清猛地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两人在剧烈摇晃、即将沉没的巨轮深处，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一个跪着，一个蹲着，手指交叠在那一枚发烫的戒指上。
远处的恐慌哭喊、近处金属的哀鸣、冰海的死亡威胁……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沈砚清突然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带着水汽和血腥味的笑：
“现在……肯理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现在……肯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