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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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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元煦一整天心不在焉,上班也没什么精神,好几次给顾客找零钱都找错了。
晚上八点,覃悠准时来交班。看见他一脸很惊讶的样子:
“哎?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向元煦疑惑地抓了抓头发:“我来上班啊,不然应该在哪里?”
“景荀他们去搞破坏,难道没有带上你?真是奇了,我以为你跟他一起呢。”覃悠穿上工作服,自言自语道。
向元煦迅速捕捉到关键词,心里震惊但面上不显,反而一副无所谓不在意的模样,打着哈哈:“没有啊,他没跟我说,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就那个,顾家不是举行什么慈善晚宴吗,具体什么位置我也不清楚。”说完,也没再理会向元煦,招呼起刚刚走进来的顾客。
向元煦淡定走了一段距离,才神色凝重掏出手机搜索。
穆铭转身的刹那,空气中骤然弥漫开一股清甜魅惑的信息素,这信息素霸道无比,接触到的瞬间,穆铭后颈的腺体就莫名一阵酥麻。
也是M2?!
而那几个试图靠近景荀的黑衣保镖,只见猛地一抖后颈爆开一阵红色的血雾,紧接着纷纷倒地没了气息。
失去迷迭香控制,向后倒去的景荀稳稳当当落入来人怀里,被打横抱了起来。
穆铭伸手抚摸了一下后颈的腺体,并无损害。但是他可以肯定,只要对面的人有想法,是可以对绝大多数人的腺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的。
一个感兴趣的Omega固然重要,但终究比不过自己M2级别的腺体。
而且,这个Alpha的异能实在古怪,顷刻间就能让几个J1级别的腺体自爆,不容小觑。
“瞧瞧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日之内遇见了三个M2级别的人物,一个比一个让人意外。”
穆铭笑得很虚伪,“木克多还真不愧是经济中心城市,卧虎藏龙。顾家,也很厉害了,什么人都敢招惹。”
来人逆着光戴着口罩,看不到样子。对此向元煦也不搭话,只是将怀里的人抱紧,向后撤退了一步。
“这个Omega可是狠角色。朋友,小心引火烧身喔。”说完也不再耽搁,潇洒转身离开。
向元煦确定人走了,这才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查到位置就第一时间往过赶,但奈何在郊区,距离还是远。
他抱着人飞快跑了段距离,别墅外紧挨着一片茂密的丛林,一辆越野车安静停在空地。
景荀在剧烈的疼痛之中猛地睁开眼,熟悉的信息素让他一瞬间安心下来。他缓慢动了动,身上各处都疼,忍不住痛苦地抽气。
前面开车的向元煦开口:“你先不要动,我们还有几分钟会路过一个诊所,待会儿吃点药会好一些。”
景荀便没乱动,他感受到安抚的信息素,整个人都被牢牢包裹,微微合着眼。
向元煦下了车迅速买药回来打开车门上了后座,他也没说为什么不把景荀带上一起,拧开一瓶矿泉水扶起景荀递到嘴边,先给他喝了几口,然后才把药给他。
吃完药他又迅速回了前面,继续开车。
也没问给自己吃的啥,景荀感觉头晕的厉害,逐渐睡了过去。
‘昨日夜间十一点左右,有恐怖分子趁机潜入顾氏集团董事长举办的慈善晚宴行刺,顾子琛救父心切,与歹徒交手身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而后宴会用来庆祝的蛋糕被藏了炸药,不少嘉宾被爆炸波及受伤。此次事件性质极其恶劣,联盟警方正在开展调查···’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听见耳边清晰的新闻报道。
“醒了,好点没?”向元煦连忙关掉手机,伸手过来扶。
景荀靠着枕头坐好,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疼但是没有之前那么难以忍受。他抬头打量着房间的摆设,很明显是一家旅馆。
“联盟警察在查,我们现在还不能直接回去。”向元煦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不用太担心,正常情况下,我现在应该在帝都备考。”景荀直接接过来慢慢喝完,才发觉自己有些肚子饿。
“我去楼下看看有什么吃的,稍等一下。”他没接景荀的话,推开门走了出去。几分钟后噔噔噔跑了上来,就近放在景荀面前,两个人沉默吃起饭来。
“你要不要给他们报个平安?”向元煦一边收拾,一边问。
景荀吃饱喝足,身上的伤痛减轻了一半似的,他挑了挑眉:“他们?”
向元煦把手里的东西使劲放在门口,重重关了门,面色阴沉:“不是他们是谁们?你不是出发去帝都了吗,怎么在晚宴出现了?”
景荀想了想,结合向元煦出现的时间,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覃悠告诉他位置。
他不觉得自己撒谎骗了向元煦有什么不对,理直气壮:“若不是出了意外,我确实会在去帝都的路上。”
“哦,好得很。那你知不知道,昨晚上那个Alpha,他可是M2级别。如果真的把你带走了,你——”
景荀恰好抬眸看过来,对上向元煦气急败坏的样子,本想怼几句,但是一想这人又救自己一命,亏欠甚多。
“不会,这不是有你在。而且我向来是有好运在身上的。”
向元煦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没动。
脑海中回想起他火急火燎好不容易赶到别墅附近,就感受到苦艾信息素所在,便要拔腿狂奔。
突然脚下一滑,全身上下燥热无比,整个人都像被扔进了火炉中被高温炙烤,血肉劈啪作响,疼到眼前发黑,冷汗直冒。
发生了什么向元煦再清楚不过,他第一次进阶J1就被折腾地差点没命,本以为下次进阶还早,却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能感受到远处别墅外苦艾信息素明显处于弱势,能听见仿佛打在自己身上的钝痛,可就是四肢发软动弹不得。
身心煎熬了不知多久,靠着强大的意志支撑,总算有惊无险撑了过来。
M2进阶能力可以腐蚀毁灭低等级腺体,削弱对手并对同级别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景荀察觉到向元煦几经变换的复杂情绪,也注意到他照顾自己的疲惫和担心,心里更加愧疚。
他主动伸手拉了一下站在一旁走神的Alpha,向元煦确实累极了,他进阶后一直不眠不休,早就是极限。
此刻突然被扯了一下,一个不稳栽倒床上。
好巧不巧,头正好砸到景荀腹部,两个人都是闷哼一声。
等向元煦反应过来挣扎着要起,景荀伸手拉住他。
“一起休息下吧,不用讲究那么多。”说着,被子扯出来,掀起一角,自己又往里面挪了挪,把向元煦圈了进去。
向元煦不再挣扎拒绝,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闭着眼睛却又睡不踏实。
景荀现在精神得很,他试探着学习向元煦,也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才发现这招是真的好用,下一秒Alpha居然真的沉沉睡去。
他安静倚着床头,低头仔细端详起向元煦的样子,心里想着,这人还真是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怎么看好像都看不够。
经此一遭,对这人的好感又多了些。
如果他愿意跟自己一起去帝都,他是有一点想跟这人有些进一步的发展。
可惜。
向元煦睡得极其安稳,连梦都没做,醒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空气中残存的清冽苦涩的信息素,他心情大好,转过头却发现人并不在。
咕噜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鞋都顾不上穿就疯狂跑向门口,跟开门走进来的景荀撞个满怀。
“这么激动?我去买了吃的。”景荀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举起来,晃了晃里面的食物。
向元煦愣了一下,恋恋不舍分开,肩膀还留着淡淡的温度,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还以为你被联盟警察抓走了呢,吓我一跳。”
两个人吃完,轮流洗漱一番,向元煦恢复大半元气,继续担任司机,连夜绕路回了家。
到了家,一开门发现沙发上有人睡着。
景荀蹑手蹑脚走过去还没动手捣乱,常屿安就已经醒来。
“看到你安然无恙,我这心总算可以放肚子里了。”两个人碰了碰拳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向元煦招呼一声,洗了个澡就钻进次卧锁了门。
常屿安才再次开口:“小茉虽然平安归来,但是她腺体消耗太大,恐怕日子不多了。还有我没想到覃悠会告诉他你去了晚宴。”
景荀听到小茉的情况皱了皱眉,很快释然,对覃悠的做法没说什么:“这个给你。”
常屿安接过储存器,不用打开也知道是什么,他闭了闭眼,叹气。
“虽然是我的东西,但是已经被污染了。而且我现在觉得当个Beta也还不错,就这样吧。”
景荀也淡淡‘嗯’了一声,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常屿安忽然坐直,整了整身上压皱的衣服,漫不经心:
“就是可惜,以后恐怕再也不能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说完,他朝着景荀笑了笑,起身离开,轻轻将房门关上。
关了门,他一转身落寞地靠在冰冷的墙上,目光空洞,站了很久没动。
他如今彻底失去了Alpha的能力,再也不能感受到信息素。
记忆中那个清苦的味道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被遗忘,他也会像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被永远遗忘在过去。
忽然咔哒一声,景荀开了门,换了一身干净的衬衫,伴随着他的出现,还有一股清淡的,苦艾的味道。
他喷了同款味道的香水。
常屿安‘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鼻尖有些酸涩,心脏仿佛被人揪紧一般刺痛了一下,又被暖意紧紧包围。
刚要张口,就被人紧紧拥住。
常屿安也伸手将人抱紧,心里的苦涩忧愁消散了大半。
所幸,景荀不是别人,他们会永远,彼此守护。
第二天向元煦仍旧没去上班,他起了床照旧做了一桌丰盛无比的菜肴,见景荀从卧室出来,提醒他吃完饭要记得吃药。
下午的时候景荀总算拎起来行礼家当——一个简单的背包,向元煦主动将人送到了车站。
“真的不考虑一起去帝都吗,要是我没记错,这应该是第三次问你。你知道的,有句古话说得好:‘事不过三’。”景荀接过Alpha买的咖啡,举着杯子朝他晃了晃。
向元煦这次倒是没急着回答,他也举着咖啡递过去,礼貌克制碰了碰,才说:“有缘再见嘛,一路顺风。”
景荀微微撅着嘴点点头,背着包去过安检,再没回头。
直到那人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在人海之中,向元煦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帝都,不是别的什么地方,那里实在太特殊。去了那,便意味着要过上自己如今最最不喜欢的生活。
向元煦费尽千辛万苦才从那座囚笼之中逃出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这么快就妥协,否则之前的努力算什么?
就算有些心动,就算割舍不了,可喜欢的人没有站在自己想要的未来里,说到底更觉得难受的,也只有自己罢了。
景荀走过安检,一转身却从车站出口又钻了出来。他才在顾家干完坏事儿,现在坐火车太容易暴露了。
来火车站只是顺便给向元煦一个送别的机会,当然,也是给自己。
他拿起昨天晚上常屿安给自己的新礼物——一台最新款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几分钟后灵活钻进一辆汽车。
常屿安省吃俭用给自己买最好的,他还用着当年收到政府补贴时,景荀第一时间买给他的那个旧款。
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得陌生,终于,他要一个人踏上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