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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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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大家都有些犯困,刘闯说还想钓一会,徐晨光一看时间也还早,于是拉着唐天德坐在那里侃大山。
张云星和方悦欣耐着性子,陪着刘闯在那里继续钓鱼。方悦欣似乎还是被刘闯刚才的话吓着了,有些不敢盯着水面看。
“要不一起去河堤上走走,消消食?”张云星说道。他觉得方悦欣只是不想打扰他们的兴致,又不敢一个人去转悠。
方悦欣犹豫了一下,说道:“能不能把你口袋里的那个小鱼,先放到刘闯这儿呀?”
这丫头原来胆子这么小呀。张云星把小鱼掏出来,跟刘闯说了声,放在地上转身离开。
河堤上树木栽的比较密,行列成荫,郁郁葱葱。人行道平坦整洁,道旁有不少悉心栽种的月季,白的如雪,红的似霞;粉的娇嫩,黄的贵气,五彩缤纷。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在道路两侧随意地开着,或淡淡的粉色,或馥郁的蓝色,娇弱欲滴。
两人在斑驳的树荫下,摇曳的花丛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聊着。女孩白衣紧致,长裙婀娜。露出的一截小腿,欺霜赛雪,却又充满惊人的弹力。淡蓝色海浪纹点缀的白色运动鞋,似乎给这郊野的河堤也平添了几分活力。
两人聊着最近看过的书和电影,聊着身边的人和事。方悦欣聊起了她的闺蜜杨倩,杨倩是她的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做动漫设计。
一直以来,大夏国的动漫都不太成气候,被沧浪国、海西国等国家的动漫文化冲击的不成样子。这两年国内动漫产业有崛起之势,比如榷风神话之长风游,就很受欢迎。但是一两部好作品并不能代表什么,一些系统性的不足还是客观存在的。
“杨倩她们公司的董事长可逗了,特别喜欢自己操刀当编剧。听杨倩说,这人文化底蕴和格局都是一流的,但就是编剧水平很烂。她们公司的美工、特效、音乐、舞美、动作设计等等,也都是花了大价钱的,效果确实没的说。可是等到正片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恨不得把编剧拖出来打一顿。”方悦欣说。
“什么片子呀?”张云星问。
“哦,就是那个《废柴流浪记》、《海西四千里》、《小蛇之恋》几个片子。”方悦欣说。
这几个片子确实画面感和音乐这些都不错,除了剧情弱之外。《小蛇之恋》这个片子,张云星还挺爱看的。
“后来呢?”张云星这句话问的有些没头没脑。
不过方悦欣明显是知道张云星在问什么,说道:“后来呀,好多高管呀,技术人员呀,就把自己当成废柴,跑到四千里之外的海西国去流浪了。”
“杨倩她们这些剩下的人还是挺厉害的”,张云星说道。
“厉害啥呀,听说她们在附近的健身馆,专门定制了一个拳击不倒翁,就是按照她们董事长形象做的,这几年都打坏三、四个了。”方悦欣说到这里,嘴角有点微翘。
很多人就是这样,在某些方面取得成功后,就会倾向于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而当你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了。所以人不可逾越的障碍,恰恰是内心深处的自我。
小商人是这样,新媒体领军人物是这样,跨界科技巨头是这样,小商人当了总统还是这样。真正伟大的人,可能是那些善于接受自己的不完美的人吧。
张云星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东西知易行难,自己将来如果还能取得一点成就,也许未必能做的更好。
方悦欣又问起了玄币的事。
“我跟关宁说过了,他手里就那一枚,是他师傅给的,不能给别人。他说师门应该还有,等他下次回去,看能不能带一个回来。”张云星回答说。
“关宁啥时候回去啊?”方悦欣像一个渴望糖果的小孩。
“快了快了”,张云星敷衍道,“你知道吗,关宁当上千帆科技的CTO了。”
果然方悦欣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睁大了眼睛问道:“千帆科技?”
“嗯,是的,就是那个千帆科技。”张云星说。
“好厉害啊,他好像还不到三十岁吧。”方悦欣有些难以置信,随即又变的有些高兴起来,“太好了,回头让他给我开通一个千帆科技视频app的终身免费黑金账号。那个app太可恶了,手机收费了平板再收,打开电视一看,还要收费;调个超清,也要收费,哼!太影响本大小姐追剧的心情了。”
“都追什么剧呀?”张云星趁机问道。
“来自重火星的你、千面夏姬,哦,对了,小蛇之恋出连续剧了,还挺好看的。”方悦欣说道。
小蛇之恋的连续剧,张云星看过,无非就是千年不变的主题,小蛇和捉妖师之间坎坷离奇、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旧瓶装新酒,能把这个主题讲的津津有味,倒也确实是本事。
张云星和女孩聊了一会小蛇之恋。
“最近好久都没追剧了,都不知道里面居然出现了一个智能机器人,快大结局了吧,都是这一建考试的事闹的。”方悦欣抱怨道,“不过对过于美好的东西,我一直觉得有些不踏实。”
“人世间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事呀”,张云星接口道,“机器人其实也活的没什么自我,所有的意识不过都是人类意识的投影,哪怕看起来最像是自由选择的混沌模拟,也不过是随机函数组合之后的符号表达。”
“那小蛇三秋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器人什方的梦境中呢?”方悦欣问道。
“那帮人为了对付捉妖师钟离,千方百计找到了小蛇三秋的量子纠缠奇点。他们事先以什方的视觉模拟、嗅觉和触觉模拟为域,将自己杂乱无章、纷繁复杂的意识态,包装成什方域美好的世界,一个有着钟离的美好世界。再利用奇点实现与三秋的意识之间的量子纠缠,这样三秋就进入了那个世界。”张云星回答说。
“如何才能出来呀?”方悦欣问。
“奇点平仄化,意识觉醒,意识进入高维态,都可以呀”,张云星说,“或者,干脆真实钟离的意识也进入什方域,与三秋相伴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是梦境会有这么真实吗?”方悦欣疑惑地问。
“我曾经做过一个很真实的梦”,张云星说,“梦里小小的机器人像蚂蚁一样加工、搬运钢筋,老者模样的机器人核对图纸,爬行类机器人绑扎钢筋,还有一个机器人在统筹指挥……”张云星隐瞒了清丽漂亮女机器人在统筹的事,他忽然觉得女机器人隐隐有点像方悦欣。这样的梦境被方悦欣或其他人知道了,自己就得去钻地缝了。
“好科幻呀”,方悦欣笑道,“不过人类的某些梦说不定真的可以预见未来。有时候当我走入某个从未来过的场景的时候,会发现似曾相识,道路、树木、房子,恰如梦中所见。”
虽然上次花园式工地一事造成的困惑无法消除,张云星对这些东西其实还是不太相信。未来是什么?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如果自己都能看到50年以后的场景,那人生岂不是太无趣?
“梦境应该只是心理的投射吧”,张云星说道,“当然,人间仙子说不定可以挥手间,将梦境照进现实。”
“我从小到大多次做过一个梦”,方悦欣说道,“梦里我赤足走在路上,身旁是层层的雾霭,天色不亮不暗。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地方隐隐约约的,似是绿树成荫,鲜花盛开,群鸟和鸣,飞檐隐现。有一些衣裳飘逸的人影,憧憧往来。可是无论我怎么走,都到达不了那个地方。这时候我一抬头,发现天空中开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口子,口子四周,是一些五彩的云层。只是在我一愣神的时候,这些忽然都消失不见。哪还有什么鲜花、飞鸟、憧憧往来的人影,面前只是穷山恶水,千仞壁立,空谷幽然,渺无人踪。然后就惊醒了。”
方悦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张云星谈这些,事实上她跟自己最好的闺蜜,杨倩和张韵涵两人,都从来没有谈过这件事。
少女的心思,总是希望展现明艳动人、气质天成、芳华如斯的一面,为什么会触及梦里往事,方悦欣觉得,自己今天要么是因为那条小鱼的事心有余悸,要么是觉得这条河堤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