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三 章 ...
-
关许衍坐起身，略显烦躁地抓了抓翘起来的头发。隔壁的动静大了一瞬又低了下去，断断续续的。
他瞪着那堵墙瞪了几秒，再也睡不着了。于是他下床，关掉风扇，踩着鞋出门。
这片地方路灯不仅少，还暗。家家户户的灯一关立马就陷入沉睡的状态，仰头看天，能在交错的电线里看到又大又亮的星星。
今夜无月，唯有繁星漫天。
关许衍仰头看着那些星星，不知不觉慢慢离出租屋越来越远。幸亏他夜视能力不错，能看得清道路。
他想摸手机来看看，摸了个空。房间钥匙没带，手机没带，出租屋不知道在哪。
妥妥睡大街的节奏。
真是，短短的一天就把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都经历个遍。
越走越偏僻，来到栋废弃得随时能扮演鬼屋的烂尾楼前。安静的氛围放大了他的感官，他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
只有短短瞬间，随即便消失了。
他停住脚步细听，猫叫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尖锐东西划拉地板的声音。
关许衍心想，左右无事，去看看吧。
他走到烂尾楼前，正要上楼。木质楼梯踩上去嘎吱作响，许是察觉到有人来了，慌乱的脚步声过后连着两声翻窗跳到地上的声音，哒哒哒跑远了。
关许衍蹙眉，他闻到很浓重的血腥味。
晏寒觉蹲在墙角玩手机。
几分钟后，赵明尘和林续昼过来了。林续昼额前还绑着照明灯，背着大包，跟个二愣子似的。
“你这是什么装扮?”晏寒觉有些无语。
“装备呗。”林续昼指指额前的大灯，“这可是强照明灯，能让人暂时眼瞎一会儿。这包里好东西可多了，等会儿给你们开开眼去。”
“只有没实力的人才会拼命武装。”赵明尘淡淡道。
林续昼上手就揍。
“我日，赵明尘你舔舔嘴唇都能被自己毒死吧。”
不过揍是一时的，跟小鸡仔似的互啄一通后又和好了。晏寒觉等他俩揍完，踢踢他俩:“办正事去。”
“对对对，干正事。”林续昼掂掂包，“是在烂尾楼那里对吧？走走走。”
他踮着脚走到晏寒觉身边，故意不跟赵明尘并肩。走了大概没几分钟，默默地放下脚。
“你们没有一点要去匡扶正义的感觉。”他说。
三人刚走到烂尾楼那儿，就听到凄厉的猫叫。他们互相对视，立马冲上去。林续昼这时候跑得飞快，还不忘把头上的强光照明灯打开。
“站住！”他一脚踹开大门。
他看到有个少年拿着带血的半截绳子站在那，伸手挡着光。
“原来是你！放开那只猫！”林续昼就要冲上去。
晏寒觉看清人后，伸手拉住他，并把他头上的强灯照明关了。
并在目瞪口呆的林续昼面前，走到少年身边，说:“又见面了。”
语气熟稔。
林续昼:???
关许衍觉得自己很倒霉。
他看清了躺在地上的是只母猫，此刻它鲜血如注，受了很多伤，脖子上还勒着跟绳子。
这只猫伤得很重，关许衍摸摸它的脑袋，边安抚边把勒住的绳子解开。
刚解开，就听到有脚步声噔噔噔跑上来。没等他琢磨明白这是伤害猫的人带着同伙回来了还是什么，门就被踹开了。强光手电差点闪瞎他的眼。
直到晏寒觉走到他面前。
“原来是误会啊，抱歉抱歉。”林续昼挠挠脑袋，问:“你眼睛没事吧？”
关许衍闭眼缓了过来后，摇摇头:“没事。”
他指指地上的猫:“快看看它怎么样了。”
赵明尘和晏寒觉蹲在地上查看小猫的伤势。这是只怀孕的母猫，肚子上被划了深深的一刀，脖颈上的毛也是带着血的，一只爪子被划烂了。
林续昼当场不忍直视，并咒骂伤害猫的人祖宗十八代。他边骂边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团东西，拎着它抖索开，变成张简易担架床。
“把猫猫抬上来吧？我们抬它去娅凡姐姐那里。”
“要是动的话会不会造成二次伤害啊？”
“对哦，打电话喊娅凡姐姐过来吧。”
“还有报警。”
林续昼到一旁打电话，赵明尘去接人，晏寒觉检查猫猫身上的其他伤口。关许衍在他身边蹲下时，猫猫忽然动了动，张嘴叼住他的裤脚。
关许衍摸摸它脑袋。
晏寒觉在他身边问:“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做什么?”
“睡不着，出来乱走，碰巧走到这儿了。”
“那要这么说的话……”
关许衍撩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果晏寒觉怀疑是他的话那就打死他好了。
“你和这些还是挺有缘分的嘛，天选的破案小能手。”
……可以先放他一马。
“真的。”晏寒觉诚恳道:“我们都是蹲了差不多一星期了才发现的。”
“我刚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跳窗走了。”关许衍垂眸看着松开他裤脚的猫，盯着自己不小心染上它的血的手指，随后起身:“我去看看。”
“好。”晏寒觉尽职尽责地蹲在原地。
兽医和警察差不多是同步来，几人都没有破坏现场，他们拍照取证后看着兽医姐姐检查伤势。
最后兽医姐姐李娅凡把猫简单包扎处理后，小心地装进航空箱里。
“存活的几率很小。它还怀着孕的。”李娅凡背着箱子说。
几人脸色顿时变得很差。
“我先带它回去了，你们也快回去吧。明天我告诉你们结果，晚安。”
李娅凡背着箱子走了之后，林续昼忍不住红了眼眶。半是被气的，半是伤心的。
关许衍看到积灰的窗前留着脚印。
可能是因为没想到会有人来，作案者的作案工具还留在原地。有把水果刀和钳子。
警察带他们去录取证的东西。
工具上还留着指纹。警察叔叔先表扬他们的行为，录完取证的东西后说接下来就交给他们了后把他们送回去。
几人分别，晏寒觉偏头看着手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的关许衍:“现在回出租屋，你也没带钥匙，不然去我家将就一晚?”
关许衍:“麻烦么？”
晏寒觉笑着把手搭在他肩上:“不麻烦啊，林续昼和赵明尘偶尔也会来我家借宿的。”
“行。”他点点头。
这么折腾一通后，两人已经困得不行，把客房收拾好倒头就睡。
关许衍困得眼皮打颤。他倒是没有什么认床的习惯，很快就睡过去了。
不知是因为换了个环境还是什么，他很安稳地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生物钟将他喊醒的时候，才早上五点多。
他出去上个厕所。看见了同样起来上厕所的晏寒觉。这人闭着眼走路，晃悠地从他面前飘过。
飘回房间。
没有手机，没有任何学习资料，还是在别人家。客房空荡荡的，桌上摆了些书。关许衍抽出来看了看，居然是教如何在学校就能做出来美食。
被喊醒的时候，关许衍发现自己竟然是看书看睡的。
晏寒觉的手还带着水汽，伸手挥挥:“起来咯，吃完去娅凡姐那儿看猫。”
外婆对一夜过后突然冒出个人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看着像已经习惯这样。只是招呼他们过来吃早点。
“谢谢。”关许衍说。
“哎，不客气。”外婆说着，给他端杯豆浆，“慢吃啊。”
外婆的认人是间歇性的。比如今早她就很正常，还问关许衍是不是小晏新认识的朋友，以后可以多来家里玩儿。
晏寒觉在一旁乐呵地看着。
关许衍在下面踢踢他的小腿，示意他上，帮忙回答。
好容易吃完早餐后，晏寒觉让关许衍等等，他要推个酷炸天的代步车。
关许衍想起昨天的摩托车，还是饶有兴趣的。
结果就看见一辆单车……
等等。
单车?
酷炸天的代步车?
晏寒觉跨坐在座椅上，长腿支地，拨弄车铃:“上来吧。”
关许衍很想说不然我走着去吧。
但是他不知道宠物医院在哪，手机也不在，想想还是坐上他的后座。
“坐稳了没？”
“嗯。”
晏寒觉很嚣张地拨弄一串车铃，腿一蹬骑着就走。
他骑得稳，车速也快。
大街上有不少早起的老头老太太遛弯买菜，他载着他灵活穿行在大街小巷里。有时候还会逗乐似的猛得晃晃车身，让关许衍惊呼后一掌拍他背上。
“哎，怎么还打人呢。”晏寒觉笑道。
关许衍无语:“好好骑你的车，别乱炫技。”
“哦。”
到宠物医院时，林续昼正红着眼眶蹲在外面的台阶上，见他们来了顿时发出阵高分贝的哭嚎。
“去汪星了。”他说。
两人的心顿时都往下一沉，饶是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和真正收到确认消息还是不一样的。
李娅凡正在为一只猫猫打针，没空理他们，让赵明尘和林续昼带他们进了个房间。
其实那时候收到信息赶过来时就知道救不活了，肚子划开那么大一口，里头的三只宝宝都很小。
关许衍叹了口气。
那边三个人开始商量怎么给猫猫安葬。
沿江这边养猫养狗的人都挺多的，为此还专门有个占地较少的宠物墓地。
“钱我们来a就行，怎么样？”林续昼说着捅捅他。
“嗯。可以。”关许衍说。
一般涉及到什么小组讨论的，他都是安静地当个听众。
不过这些计划最后都没能实施，因为李娅凡不让他们这一帮学生出钱，说是医院会帮忙。
此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完事儿后，晏寒觉骑着单车把他载回去，找房东要了备用钥匙开门。
“那我回去啦。”晏寒觉说。
“好，谢谢。”
晏寒觉看着他乐:“你好礼貌啊，不客气。”
关许衍:“那你滚?”
晏寒觉比了个OK的手势:“好嘞。有事找我哈。”
车铃嚣张地串出声音，叮铃铃走远了。
关许衍笑了笑，这人大概是个抖m。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三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