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咸猪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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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温书言依言来到顾砚深的公寓换衣服，为参加一个行业晚宴做准备。
“不急，晚点去。”
温书言虽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在旁边的地毯上坐下，逗弄着汤圆。小狗被摸得舒服极了，眼睛眯成缝，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满足声音。
顾砚深也笑着蹲了下去。
汤圆一个劲地往温书言怀里蹭，对他这个天天遛狗喂食的“保姆”反而爱答不理。
顾砚深看着，忍不住有点酸：“小没良心的，谁天天风雨无阻遛你？谁记得给你买最好的狗粮罐头？怎么就不跟我这么亲？”
他伸手去摸汤圆。小狗却扭着身子躲开他的手，只认准了温书言。
两人的手在狗狗身上不经意地蹭到一起，都是一顿。
温书言抬起头，恰好撞进顾砚深含笑的眼眸里。
距离很近，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空气里仿佛有粉红泡泡在悄悄滋生。
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在温书言的手机响了，打破了这份尴尬。
他拿出手机查看，是工作邮件，神色很快变得严肃。
“顾总，您之前让我暗中调查市场部总监吴兴胜，初步结果出来了。他确实存在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的行为，多次收受合作方好处。而他极力举荐的新品牌代言人，”温书言顿了顿，“也跟他存在非正当关系。”
顾砚深脸上并无意外，只是了然地点点头。
权色交易，在这个圈子里并不少见。
但他看向温书言时，眼神里却带上了一丝心疼。他有些替温书言感到不值。
温书言看到他的神情，反而轻轻笑了出来，“心疼我？”他摇摇头，“我早就不在意了。我如果现在还为他的事耿耿于怀，才是真的不值，才是真的耽误自己。”
“他现在在我眼里，跟其他任何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我现在在乎的，是我的家乡，我的亲人，我的工作，”他目光落在顾砚深脸上，停顿了一下，“还有……”
“还有……我吗？”顾砚深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希冀问道。
温书言看到他那瞬间亮起来的眼神，忽然起了点坏心眼，故意拉长了语调：“当然啦～”看到顾砚深眼底的光彩更盛，他才慢悠悠地接上后半句，“你是我老板，我得指着您发工资呢，可不得在乎吗？”
顾砚深被他这大喘气弄得一愣，随即似乎被气笑了，但更多的是一种宠溺的笑意。他抬手看了眼腕表，站起身：“行了，别贫了。去换衣服吧，该出门了。”
车上，气氛安静。
顾砚深乘着红灯的时候看了眼温书言，“书言，你愿意陪我去顾氏集团总部吗？”
温书言顿了下，他最初选择留在顾砚深身边，最大的目标就是希望能成为他真正的左膀右臂，有朝一日能跟随他回到那个更大的舞台——顾氏集团总部。
“董事会已经决定调您回总部了？”
“还没有。但那是迟早的事。”
“那……”
顾砚深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顾朗不是管理公司的料。虽然董事会安排了职业经理人从旁协助，但他很多时候刚愎自用，听不进意见。”他轻轻叹了口气，“顾氏集团最近几个季度的财务报表，一直在下滑。”
温书言有些惊讶：“您从哪里打听来的？”
这些内部数据通常不会轻易外泄。
“不用特意打听。我在顾氏总部经营了那么多年，要是连几个能提供真实消息的亲信都没有，可能么？”
温书言失笑，俏皮地回了一句：“该不该夸您手眼通天？”
“现在董事会里早就有人想让我回去收拾烂摊子。但是……”顾砚深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董事长不同意，还想再给顾朗一点机会。不过，现在不少股东已经很不满了，他那边，快压不住了。”
温书言知道，顾砚深口中的“董事长”，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拍了拍顾砚深的手臂，语气坚定：“到时候，您肯定能干得比顾朗好。”
两人赶到晚宴现场时，轻而易举地成为了焦点。
无论是顾砚深自身耀眼的存在感，还是温书言清俊温润的气质，都足够吸引目光。
这次晚宴的整体档次，比之前参加过的要低一些。毕竟——
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台阶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宁星白。
不知道是谁又惹到了这位新晋流量，他正双手抱胸，头颅高高扬起，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趾高气昂模样。
脱离了过往的滤镜再看宁星白，温书言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当年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虚荣、浮躁，沉浸在名利场中迷失了本性。
这次主要是中小型企业以及想攀附关系或有点门道想要嫁入豪门的菟丝花，很轻易地便能获得邀请函，宁星白在这里不奇怪。
顾砚深原本对这种规格的晚宴毫无兴趣，他纯粹是陪温书言来的。此刻看到宁星白，他顿时有些后悔，生怕这两人再有什么牵扯，甚至旧情复燃。
但当他看到温书言看向宁星白时带点审视的眼神时，又稍稍放下心来。他想，温书言应该不至于被猪油蒙心两次。
温书言家乡的合作项目推进顺利：上级政府愿意拨款修路，变相扶持这个项目；高校也愿意拿出资金试错，尽可能提高水果生存率和结果率；但研究出路子也要进行相应地推流才行，不然产品多好也只能砸在手里。
温书言此次正是为此而来。
顾砚深原本想直接动用人脉帮他解决，但温书言执意要自己先尝试。顾砚深尊重他的选择，便带他来了这个可能有机会的场合，自己则退到安静的角落等待。
很快，不少认出顾砚深的人端着酒杯想来套近乎，都被他一句“等会儿要开车，不便饮酒”或“我今天只是司机”挡了回去。
温书言那边已经有了几个初步意向名单，但大部分人给出的答复都模棱两可，缺乏诚意。他看向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李新建，一个以投资农业项目起家、但风评颇为复杂的老板。
他找到李新建时，对方正搂着一个身材纤细的青年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李新建肥头大耳，衬衫被圆滚滚的肚子撑得紧绷，扣子隐隐有蹦破的趋势。
他怀里的青年柔柔弱弱地靠着他，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李总，您好。”温书言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李新建抬起眼皮，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油腻：“你是？”
“李总，冒昧打扰。我这边有一个政府扶持的农业项目，想跟您聊聊，不知能否占用您三分钟时间？”温书言递上自己的名片和简易项目书。
李新建没接，只是眯着眼看他，一只手还在怀里青年的大腿上暧昧地摩挲着。那青年似乎被摸得不舒服，动了动，终于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双方均是一愣。
是宁星白。
李新建察觉到怀里的僵硬，嘿嘿一笑：“认识？”
温书言点了点头，语气疏离：“大学同学，但不是很熟悉。”
宁星白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李新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调情似的用力捏了一把宁星白的腿肉：“得了吧，宝贝儿，我还不知道你？在谁面前不都骚两下？”他的话粗俗不堪。
说完，他又色眯眯地看向温书言，目光更加露骨：“合作？可以啊，就算是亏本的买卖，老子也做得起。但是……”他拖长了语调，意有所指，“你得付出点什么吧？小温是吧？你应该懂我是什么意思吧？”
温书言就是傻子也明白他的暗示了。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他嫌恶地看了一眼沙发上姿态不堪的两人，一句话都没再说，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他需要透透气，也需要洗把脸冷静一下。
刚才的事儿让他心里堵得慌，顺手拿起侍应生托盘里的一杯香槟，一饮而尽，然后走向洗手间。
用冷水冲了把脸，感觉稍微舒服了些。他关上水龙头，抽出纸巾擦手，一抬头，却从镜子里看到宁星白不知何时已经靠在洗手台边，正看着他。
温书言眉头微蹙，不想理会，准备离开。
“温书言。”宁星白却开口叫住了他，语气带着一种优越感，“虽然刚跟你分手的时候，我确实伤心了一段时间。但现在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跟你分手，荒废了这几年事业黄金期。”
“跟着你，我现在最多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小演员。但现在你看，我炙手可热，万众瞩目，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我不后悔，出轨不后悔，分手也不后悔。”
“你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温书言脚步顿住，冷冷地看着他。
宁星白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气势弱了点，撇撇嘴：“当然不是。那死肥猪让我过来劝你跟了他，我想你肯定不愿意，就是过来装装样子应付他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咸猪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