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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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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鞍这个空耳，还以为韩铭说他只想吃饭而已，当即就要没心没肺笑着凑上去打趣。
坐在前排的徐栈从座椅间的缝隙里探出双眼，赶着韩铭没说话的空档打了个手势恳请让他先插个话。
徐栈得意地亮出手机界面，冲韩铭炫耀：“我的卡已经预定卖给吴一亮了啊。”伸伸手比了三根手指。
车里其他人哄堂大笑，吵吵嚷嚷闹作一团，纷纷谴责徐栈偷摸做倒卖生意一点儿也不厚道。
“不是，薇薇姐，您看看他！”程鞍无语，故作恼怒跟着起哄，“这实在太不尊重我们这场比赛了！吴一亮想要怎么能不自己来呢，是不是？下次这种比赛是不是该吴一亮来？”
薇薇姐也附和他们高声笑笑：“是啊我也说是，下次就吴一亮自己来。”
此时上一届联校辩论赛的餐卡获得者吴一亮在图书馆狠狠打了五六个喷嚏，一点儿也不费劲就猜到肯定是这帮刚比完的人在背后蛐蛐他。
一到这种背后损人的环节，睡觉的晕车的全都精神了，叽叽喳喳活活把薇薇姐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溜烟躲去司机后边坐了。
程鞍以手握拳，假装手里有个话筒，采访韩铭的赛后感想。
“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邀请本次江海联校BP决赛的MVP辩手韩铭，给我们带来他的精彩发言！”
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子起的头，配合程鞍啪啪啪鼓起掌来，声势浩大，几乎超过赛后领奖时的动静。
程鞍一本正经眨眨眼，真诚地盯着不怎么想说话的韩铭，把手又往他嘴边递了递。
韩铭绷着脸眯眯眼睛拒绝，不想玩程鞍这个傻冒游戏，但还是在程鞍满含笑意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偏头过去，嘴巴正对着他手的虎口。
韩铭的唇离自己的手有点距离，但浅浅的呼吸落在手边，宛如轻柔的触碰，泛起微微痒意。
“好！说得好！”韩铭连嘴都没张，程鞍已经自己顺坡下了，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他又不是真要把韩铭高高架起来。知道韩铭容易晕车，程鞍时不时转头注意着他的情况，想逗逗他开心让他好受一点。
徐栈又见缝插嘴，硬把脑袋凑近缝里，说：“贺凌风说他在一食，问我们去不去。”
程鞍想也不想扭头问身边一言不发的人：“你去吗？”
不等韩铭说话，他又扳着人家的脑袋仔细打量，“你脸色好白啊，还是晕车吗？”
“要不你先回寝室休息吧，我帮你带饭。”
徐栈无语：“你还让不让人家说话啊？”
一前一后两人齐齐看向韩铭，他看着程鞍无奈笑笑，“我没事。你想去吗？”
“我先问你的。”
“喂……你们真过分，”徐栈捂着心口，感觉有点被伤到，“怎么没人问我一下呢？”
程鞍：“……你想去吗？”
徐栈：“我想啊。”
“哦。”程鞍又利落一扭头，继续皱着眉，把韩铭手里那瓶冰水抽走，“一会儿下去了你先喝点温水吧，然后我带你回寝室。”
“真不用，你别担心。”韩铭自认已经好很多了，轻轻握住程鞍的手腕，“你想去的话我陪你。”
徐栈一看不好，这两人生怕对方有一丁点儿委曲求全的地方，你来我往的得推到什么时候？
他果断开口掐断：“一食也有热水，那我们就去一食吧。贺老板说他要请客，给咱们大摆庆功宴呢。”
“他要请客？”程鞍呆了一下，问，“他卡不是丢了吗？”
“谁知道？”徐栈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干嘛。”
*
大巴打了个弯拐进海市大学，他们陆陆续续下车。站在有天光的亮堂地，程鞍凑过去看了看韩铭的脸，似乎是比刚才要红润好多了。
和薇薇姐她们道了别，几人往食堂方向走，远远一眼就能瞧见骚包贺凌风摆着超模姿势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哎呀~我们花大力气赢了，你庆功宴就请大家吃食堂是不是有点太简陋了啊？”程鞍满脸夸张的不满，勾上贺凌风的脖子把人高高昂起的头按了下来。
贺凌风笑骂：“少嫌弃，肯请你们吃不错了！一楼的水煮肉片超好吃，你这种不吃食堂的人这辈子也发现不了。”
贺老板大手一挥掏出他新充的校卡，“今天贺老板作东，全场我买单！”
程鞍定睛一看，这不是贺凌风之前丢了两个星期的校卡么？
“欸？你找着了？”不是说此生无望再相见，已经打算去办张新的了吗？
贺凌风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得意洋洋：“是啊！我还充了不少呢！今天为了重温一下我和卡之间的感情，我特意选在食堂吃。”
程鞍气笑了：“感情不是为了咱们哥几个，是为了卡啊！”
“不然呢？”贺凌风瞪大了眼，惊讶，“庆功庆功，当然是庆祝我和卡的重逢啊！”
一顿“围殴”之后贺凌风识时务改了口，带着大家伙儿找到他占的座。他们都捧着贺凌风的场，跟着他去窗口买饭，一直到坐定才破功。几个人笑得脸都红了，七嘴八舌地告诉他这次辩论赛别具一格的奖品到底是什么。
贺老板举着筷子人都傻了，呆呆地反应过来兄弟们早已摇身一变成了食堂VIP用户。
这就显得他刚才炫耀他新充的校卡很呆了。
贺凌风气笑了：“不是，你们一个两个有卡的，还要欺负我这个自掏腰包的，羞不羞啊？”
程鞍连忙摆手，“怎么好意思打扰贺老板雅兴，我们只能恭敬不如从命。”自己说的话自己都觉得好笑，拼命忍住了，肩膀和脸颊颤抖个不停，一点不好意思的诚意也没有。
韩铭怕他乱动，扶住他的肩膀把人板正，又把程鞍手边滚了两圈差点掉了的筷子捡起，推远水煮肉片的碗防止滚烫的碗沿碰到他的手。程鞍也不客气，歪歪扭扭靠在韩铭身上，笑得浑身肌无力。
贺凌风还在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他们再请回来。但程鞍要给韩铭，徐栈已经转手卖了，就是没有贺凌风的份儿。
老贺心都凉了，大夏天里寒风彻骨快吹得他重感冒了。他捂着心口做作，仿佛看透人情冷暖：“唉……最让人难过的是什么？是没有一个人怜惜我丢了卡没有饭吃……”
徐栈最受不了他来这一套，当即就心软了，也不犹豫钱不钱买不买卖的事儿，当即就说：“我那张给你吧，反正我和亮哥没谈好呢。”
你怎么又信贺凌风的鬼话啊？
程鞍无语：“当初三个人轮流请他一个人吃饭，转头就说自己要吃外卖，是谁？是狗么？嗯？贺凌风？”
贺凌风才不搭理程鞍的讽刺呢，笑嘻嘻地熊抱住徐栈，嘴里叽里咕噜什么还是你对我最好啊这类茶言茶语全都噼里啪啦往外蹦。
贺凌风就是爱演，餐卡真给了他他也不要，徐栈就又收了回去，默默地听他们闹。
贺凌风正在讲他校卡的传奇经历，从走失到回归的点点滴滴，叽里呱啦一大堆程鞍一句都没听，心思早就飘到饭上去了。
起得太早他早餐吃不下，打了一上午辩论饿死人了。程鞍专心致志品鉴，贺凌风在吃的上还是颇有品味的，一食的水煮肉片味道居然也不错。
“我好像有点喜欢她。”
程鞍甫一回神，刚好赶上贺凌风扭扭捏捏嗓子眼挤出来的最后一句。
“啥呀？我没听。”程鞍不知所云，自知落了进度，忙戳戳身边的韩铭问他发生什么了。
韩铭也顺从地靠近，头轻轻和他相抵，配合着小声简述：“汉语言系的慕轻竹捡到了一张校卡，前几天找到了失主贺凌风。贺凌风请人家吃了顿饭，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她了。”
慕轻竹？好耳熟的名字……
韩铭对他的记性可以说是十分了解，适时出声解答：“是之前传媒部来跟队拍照的那个，问你要帽子链接的女生。摄影大赛拿了国奖，学校公众号推过她的作品，你还夸过好看。”
哦，原来是她啊……程鞍回忆了一下，印象里那个高挑的姑娘虽然带着口罩，但单看那双眼睛和周身的气质就知道品相不会差。
程鞍犹豫再三，槽多无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好了你别说了。”贺凌风一看他们这副模样，就知道后面有什么难听的话等着他了，大受打击，这下真捂着心口伤心了，“给我留点面子。”
反而是一直以来一对上贺凌风就嘴巴抹了毒的徐栈，这次什么也没说，笑笑安慰他：“论相貌、才华或者性格什么的，你也不差啊。喜欢一个人，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结果呢？”
程鞍下意识看了徐栈一眼，对于他这番堪称“温情”的肺腑之言感到惊讶。但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跟着徐栈的话附和，稍稍安慰贺凌风。
徐栈是他打小认识的发小，这么多年可以说熟悉得过了头，彼此有点什么事一定瞒不了对方。一旦发现了奇怪之处，程鞍很难抑制住自己旺盛的好奇心，他的目光黏在徐栈脸上，撕都撕不下来。
贺凌风越是激动，他身边的徐栈越是沉默。在听见贺凌风高谈阔论他的追人计划时，徐栈的眼睛有一瞬间的低垂，嘴角微扬的弧度也似乎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盯着贺凌风亮晶晶的眼睛跟着笑起来，像是开心，又似乎不那么开心。程鞍在看他，但他在看贺凌风，没有一点察觉，其他任何人都已经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这很奇怪。太奇怪了……
“我跟你换位子？我这里和徐栈面对面，看得更清楚。”
程鞍眯着的眼睛倏然瞪大，回头朝声源看去，韩铭侧着头正静静打量他，见他呆愣愣不说话不由挑高了眉。
“不，不用。”程鞍说着，身体莫名向韩铭凑近，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
那双黝黑的眼睛倒映出韩铭的模样，细细密密的睫毛随着眨动颤颤，他不由自主垂下眼帘避开那人的视线，却无意将目光落在了浅色的唇上。
韩铭偏开头，“你干嘛？”
“你也觉得这样很奇怪吧？”程鞍实践得出真知，心满意足缩了回去，摸着下巴思考，“我也觉得很奇怪。”
“我没有。”韩铭没看他，“所以你刚才一直盯着徐栈是因为奇怪？”
程鞍犹豫，涉及朋友可能的秘密，他不能胡乱猜测，但他也不想随便说什么骗或是糊弄韩铭。
“嘿嘿！那边的两个，别你侬我侬的了，看群看群！”贺凌风大嗓门朝他们这儿吼了声，无意间正好救了场。
程鞍忙不迭催促韩铭快点看群消息，懒得找自己的手机，凑到韩铭旁边和他共看一个。
贺凌风无语：“我说咱们一中七班的班群，你看人家韩铭手机干嘛？”
“那你不早说！”程鞍摸遍全身四个兜，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方形物体。
贺凌风在一旁干着急，还以为他把手机落在大巴上了，被徐栈摁下。其余几人俱是云淡风轻，贺凌风就眼睁睁看着程鞍把手伸进韩铭的口袋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
贺凌风：……
“你不自己有兜吗？！”
程鞍：“我忘了。”下意识就塞过去了，谁知道他的衣服今天有兜？
“好了好了我看看，群里咋了？”一打开群里大几百条消息，程鞍眼前一花，不得不一点一点往下滑，“你们怎么干说废话？”
“谁让你刚才没看，”贺凌风给他人工精简内容，“就是一群人吵着嚷着要开同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