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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匍匐宣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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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列车在轨道上平稳飞驰，窗外的景物化为流动的色块。
高铁上的两个人还是相互依偎着，对于新诗年来说可能是和恋人分别，但是对于谷邝舒来说，是失而复得的爱人。
像这样互相依偎着表述爱意，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谷邝舒低下头，鼻尖轻轻抵在新诗年的发间，近乎贪婪地汲取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这种感觉，是安心的。
睡了一小觉，新诗年发现还有一站就要到了，这也就意味着两个人相处时间又少了好久，赶紧醒了醒神。
“醒了？”
“你怎么不叫我。”
“叫你做什么？”
“……还有半小时就到站了。”
“嗯。”
新诗年轻轻哼了声，还是又舍不得在最后相处的时间里和他闹别扭，只好自己和自己生气，用还没消下去的睡意环抱住那人的脖子，鼻尖拱了拱他。
还好是冬天，今天下午出门的时候还能让谷邝舒用围脖遮一遮。要不然他脖子也太惨了。
新诗年在这个年纪还真的是一模一样的脾气。
每次都这样，在要分开的时候早早就蔫了。
“旅客朋友们，列车即将到达云港站。请您提前整理好随身物品，在列车前进方向右侧车门下车。下车时请注意脚下缝隙，照顾好老人和小孩，感谢您的乘坐，祝您旅途愉快！”
谷邝舒低头，哄着新诗年，“准备下车了。”
“嗯。”
两个人带着行李箱出了站，“你怎么回去？”谷邝舒问他。
“打车吧。”周围人好多，好讨厌。
现在连想抱一下男朋友的想法都好像没有什么实现的可能了。
谷邝舒看出他的情绪，低头哄了一句，“年年，开心点。”
新诗年:“没有不开心。”
谷邝舒笑了笑:“真的没有？”
“好吧，”新诗年承认，“是有点不开心。”
早知道谈恋爱分开会这么舍不得，还不如不答应他。
回来以后在确认男朋友身份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会好一点。
“过来。”谷邝舒拉着他的手到了卫生间。
两个人在小房间里软绵绵的接了个吻。
谷邝舒摸着男朋友的头发，说实话，自己心里也舍不得。
上辈子不论怎么样，谷邝舒都有理由和新诗年一起回家。热恋期间舍不得分开的事情基本不会发生，而且就算回老家也是待在一起的。
现在倒是好，和老婆重新谈恋爱了，刚谈上就要分开。
唉——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新诗年当然愿意，但现在已经将近黄昏了，他要是送自己回家再走的话会很晚，“天快晚了。”
谷邝舒好像懂了一些，上辈子的新诗年会说:“不用了，天很晚了，你先回去吧。”的意思。
谷邝舒好像真的多没有问过，“你真的不需要我送吗？”
明明两个人都有最优解，但是谷邝舒不敢问，新诗年也不想说。只好看着热烈明媚的爱人慢慢对自己平淡。
但是现在，谷邝舒问了。
谷邝舒好像在现在的新诗年嘴里听见了，上辈子新诗年开始给自己上锁的回答:“需要。”
他需要。
他说……需要自己。
上辈子如果自己再问一次，如果让他有机会再说一次。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会这样了。
“好。”谷邝舒回答，也像是给之前的他说了句:“抱歉”。
谷邝舒把人送到家门口，这下可能真的不能抱了。
上辈子被新诗年爸爸撞见，现在谷邝舒对那个客厅还有点阴影呢。
“我下车了。”新诗年轻声说着，手已经搭上了车门把手，动作却有些迟疑。他忽然又转过头，有些不放心地拉了拉高领毛衣的领口，试图遮住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小声问谷邝舒："这样……还看得见吗？"
“放心，”谷邝舒倾身过去，帮他把领子又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语气带着安抚的笑意，“你裹得严严实实了，跟个小粽子似的，什么都看不见。”
“真的啊？”新诗年还是有点怕，眨巴着眼睛看他。
谷邝舒被他这反复确认的模样逗乐，笑着抬手轻轻摁了一下他的脑袋，“真的！”说完，他自己先推门下车，绕到后备箱去拿行李箱。
新诗年也跟着下车，冬日的冷空气让他缩了缩脖子。“好了，我真要走了。”
谷邝舒一直看着他，“嗯，我到家就给你打视频。”
新诗年接过行李箱，“好。”
“我走了。”新诗年领着行李箱往单元楼走去，背影在冬日稀疏的树木间显得有些单薄。
谷邝舒目送他上了电梯，才回了车上，司机开口:“少爷现在回家吗？”
“我爸妈在家吗？”谷邝舒问他。
“在的，听说您回来，老板和老板娘都在家等着呢。”
“回家吧。”
“少爷，这是送大学同学吗？”
“嗯。”
“那您这位同学和您关系还真好啊。”司机笑着，“看着你们两个人跟小情侣一样，分开还恋恋不舍的。”
谷邝舒嘴角弯了弯，非但没否认，反而用一种再自然不过的语气，“是啊，就是舍不得。”
“爸妈，我回来了！”新诗年打开门。
“儿子回来了！”季音连忙小跑出来，手上还粘着点……面粉？
季音看见新诗年，激动地抱住他，然后捏着他的脸，面粉都弄上去了，“年年，你开学这小半年想没想过妈妈咪呀？”
新诗年脸部被妈妈弄得曲折，声音都萌萌的，“想，我可想您。”
“我就知道！”季音哎呦一声，又抱了抱新诗年。
新一雾洗了洗手也终于从厨房出来，季音看见他出来，抓紧和新一雾夸奖自己儿子，“你看，咱儿子是不是又变帅了！”
新一雾已经习惯了，顺着季音夸:“是是是，你生的最帅了。”
季音骄傲道:“那是。”
“您俩这是在干嘛呢？”新诗年换好鞋子进来，看着父母脸上不算多但是也有的白粉，像是有一场大战。
新一雾先告状:“给你包饺子呢，你妈玩着面粉突然给了我一巴掌，弄得我脸上都是，我就反击了。”
新诗年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就被逗笑了。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儿子，你快点洗澡，然后就可以吃妈妈……”季音不情不愿补充，“还有你爸，一起包的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