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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二眼实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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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研,汪漓让我帮忙问你,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他说你聊天时候话少了很多。”
去看姜嫣然那天,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林子凡喊住了我,并跟我询问道。
我摇了摇头,只是简单地说了:“没什么事,就是上大二了功课更难了,学习有点费神,不怎么喜欢说话了。”
问不出什么,林子凡只好叹气,没有再说什么。
一个人的在校生活,好像除了说话少点,和以往也没什么大不同。
直到有一天,因为不想排队等洗衣服,我就起了个大早,去宿舍楼洗衣房用洗衣机洗衣服时候,放入衣服以后,因为忘记拿启动洗衣机的手机便回宿舍了一趟。
等到从宿舍回来,我的衣服已经被人全部从洗衣机扔了出来。
就那么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能给我的衣服扔了出来,既然对面不懂得先来后到,那我也不需要再以礼待人了。
学校的洗衣机是可以暂停程序并终止洗涤的,于是乎,我毫不犹豫地操作了程序,直接给插队沙币的衣服也同样扔了出来。
如果事情就这样结束了,那你也太小看当今素质教育漏网鱼的实力了。
那条漏网鱼自知理亏,索性便拉了个人,直接在洗衣房里像两泼妇一样冲着我吼。
完美地演示了“泼妇骂街”这个词该如何实体化。
对面拉人,我当时情急之下,本想着能回宿舍里也拉个人。
不过最后就是,姜嫣然不在,我回宿舍说事的时候,其他几个舍友跟聋了一样。
行,舍友果然不一定是朋友,只是被学校硬凑到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
于是在那之后的学期时间里,我基本上就除了睡觉的时候会回到宿舍里边,其他时候基本上就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食堂。
姜嫣然回校以后也听说了情况,她表示理解,随后也和我一起,基本上除了休息,大部分时间都不呆在宿舍了。
大二临近寒假的时候,汪漓来了金芒市一趟,来参加艺联每年例行的年会。
我们出去吃了一次饭。
汪漓又一次询问了之前让林子凡帮忙带给我的话:“小杨,你暑假过后,好像话变少了很多。”
我还是那个回复:“额,那个,我就是这个特性,学习费神了不太爱说话。”
而亲自听到的回复,和别人转述的回复,始终感觉是不一样。
汪漓也感觉出了我的疏离:“小杨,我是不是之前让你不开心了?”
我连忙摆手道:“没有,我没有不开心啊。”
其实我无比清楚,自己不开心许久了,而不开心的原因,其实正是源于汪漓。
但是我实在没胆子去面对汪漓对我的好是因为我的相貌长得像,他曾经喜欢的人。
去面对那个他只是在弥补他自己曾经遗憾的事实。
这顿饭吃完以后,汪漓打车送我回了学校,在校门口跟他分别的时候,我鼓足勇气,说了一句:“汪漓,哥,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也少……聊天吧。”
“抱歉,你对我,太好了,我感觉不太开心。”
话说完,我没再去看汪漓的神态表情,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学校里跑。
经过这么撂话,也许我和汪漓,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比起以前,至少这一次的结果,是我自己主动选择的,也挺好。
两年过去以后,我也到了准备实习的时间。
这两年以来,除了偶尔我的手机话费被充值,一些常用的视频音乐软件被续费,然后在大三的时候,我去给姐姐婚礼当伴娘的时候,和在伴郎团当中的汪漓见了一面,不过因为有我上次说了的话以后,他明显是听下去了,我们见了面,也除了最简单的点头的礼仪以外,也没有更多的交集了。
剩下的基本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因为涉及到需要考取专业相对应的职业资格证,所以这次实习我选择了跟校实习。
逐光学院给我们提供了五个实习医院供我们自主选择面试。
实习医院并不全位于金芒市,五家医院分别分部在金芒,东海和苏城三个一线城市。
我在这五个实习医院中,一眼看到了那家位于苏城市的实习医院。
苏城市中心医院。
我在面试表上填写了这家医院。
为了医院的面试,我又去金芒市内那家我曾经和汪漓去学刺绣的裁缝店定制了一套西装。
因为常去那家店缝纫衣服,我也成为了他家的常客,所以当我再去那家店的时候,因为好长时间没看到我和汪漓一起,便询问道:“小杨,怎么好久没看到你和那个高个子的帅哥一起来了?”
我只好如实回答:“他工作出差结束,现在回家了,我以后估计就都自己一个人了。”
店主听后,笑眯眯地跟我说道:“这样啊,没事的,你不是也快毕业了,以后上班了一定还会有时间和机会的。”
听完店主的话以后,那个许久没出现在我心中的愉悦轻松,这时候又回到了我的心里。
医院的面试很快就到来了。
面试官是几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中年女士。
逐光学院有不少的本地学生,因为苏城和金芒的距离,所以哪怕苏城市中心医院是唯一一个为实习生们提供住宿条件的医院,学生们也都不大愿意跑大老远地去苏城的医院实习。
于是只要是去面试的学生,基本上都是表面上走个过场,通过率则是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百。
收拾好东西,参加完在校的最后一门期末考,我便搭上了前往东海的飞机。
然后再像上大学以前那样,从东海市中转高铁到达苏城市。
只不过这次,所有的旅途上都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了。
苏城市中心医院的地理位置很好找,就位于苏城站隔壁的临熹街附近。
我找到医院以后,顺利地报道以后,第二天的上午在接受完实习生培训以后,下午便到了分配科室开始了实习生活。
刚开始正式接触临床工作,我不免地有些紧张,尤其是上午接受实习生培训的时候,总负责老师还特别跟我们强调说,让我们在临床操作中,一定要在带教老师的陪同下进行。
因为我们的上一届,就有一个学姐在操作失误的情况下,不甚给一位病人眼睛给整瞎了。
真是令人无比担心的实习生活。
因为把学姐这个惨烈案例给彻底听了下去,我在临床操作时候就特别地谨慎,谨慎得实习工作过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敢上手给病人打滴流。
毕竟真人的血管,扎起来和学校里橡胶假人的手完全不是一回事。
且不说,刚来这里实习一星期时候,跟我一起的同事,就因为操作心电图生疏动作慢了些许,被病患家属好一顿教训,以至于我抱着她安慰了一下午才收住了眼泪。
于是胆小如鼠的我,只能在带教老师的再三鼓舞下,在实习过了半个月的时候,终于接受了明天给新入院的七零七病房的二号患者的扎针任务。
第二天真的到实操上手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我准备要上手扎针的病患,居然正好又是个老熟人。
“你好,请告诉我你的床号和姓名。”我拿着输液瓶核对着病人的个人信息,照常询问道。
两年时间过去,男生墨绿色的头发已然过肩,即使是住院在病床上躺着,他也把头发整齐地束了起来。
“707房2号,汪漓。”汪漓原本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听到问话的声音,随即睁开了双眼。
我们时隔两年后,又一次四目相对。
他依旧眉如弯月,眼瞳明亮,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汪漓估计是因为工作的过度繁忙,而导致低血压发作住院的。
虽然之前我说是尽量少再见面,但是这都面对面遇上了,而且以前人家确实对我不错,眼下看到汪漓生病,我怎么样都应该过医院来看望一下。
了解到汪漓需要住院整整一个星期以后,我挑了天自己的休息日,走路去临熹街水果铺买了支果篮,又步行挑着回中心医院去看望汪漓。
我不坐车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我实习了,不仅没工资还要倒贴实习费,导致原本的生活费更是每个月剩不下几个子,排班还特别多没法做兼职,而是中心医院距离临熹街的距离卡得非常尴尬,坐地铁过去又过头,走路过去好像又感觉不近。
等到我到了707房,敲了敲门,给我开门的是林子凡。
许久不见,我主动打了招呼:“子凡哥。”
林子凡先是表现出了一起惊讶,不过看到是我,他回复常情,笑道:“心研,你不是今天休息吗,怎么来医院了?”
我有些惊讶:“子凡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休息的?”
林子凡接过了手里的果篮,扭头示意了一下屋内躺着的病人,道:“怎么知道的嘛,当然是你汪漓哥今早扎滴流的时候没见你,问了你一起实习的小伙伴一嘴,我们就知道了。”
接着,他侧身让我进入病房,又朝房间里喊了一句:“阿漓,你家小杨来看你了,别再看你那企划书了,先来陪陪人家。”
我向汪漓看去,发现他也正好目光对着我,我不由得微微脸红。
看到我走近病房,汪漓连忙要从病床上起身。
我连忙过去,制止了他企图从床上起身的举动,道:“汪漓哥,你生病了就不要乱动了,要先好好休息。”
汪漓很听话地躺了回去,道:“好。”
林子凡把果篮放在了汪漓床头,从里面挑了个苹果出来,然后又拿了个小柿子来吃,道:“听到没,阿漓,老实点,你女神让你好好休息别乱动,你们聊,我去给你削个水果。”
我拿着汪漓递给我的凳子,在他病床前坐了下来。
这间房原本是个双人间,但是汪漓付了两张床位费,所以目前这算是他的单人间。
林子凡离开以后,病房便没了其他人,这是分开的两年以来,我再一次地和汪漓独处,气氛里免不了出现尴尬。
就当我坐下来还在揣摩着膝盖不知所措的时候,汪漓率先打破了沉默:“劳烦小杨看到我生病,还特意带了礼物,跑过来看我一趟,等我出院,我们再一起去吃饭吧。”
有了汪漓率先的主动,我便决定顺着他的台阶下来,道:“好呀,那汪漓哥要早日康复,才能一起去哦。”
眼见着话匣子被打开,汪漓又像朋友一般,主动和我聊起天来:“话说小杨你来苏城实习生活,怎么没和我说一声,你从金芒那边是坐飞机过来的吗?”
我点点头,回道:“是的,这不,又飞机又高铁的,就不麻烦汪漓哥你了,而且我也不是当初那个刚上大学的小毛孩了,都快大学毕业的人了,还要动不动就要人陪的,多不好意思。”
汪漓又道:“小杨,其实我……”
这时,林子凡正好从外头削了苹果回到病房。
苹果被整整齐齐地切成正方小块,放在青花底印的陶瓷碟上。
汪漓想说的话顿时哑声。
不过他拿着餐叉,叉起了一块碗里的苹果,没有自己拿来吃,而是伸手向我,送到了我的嘴边。
一旁的林子凡肉眼可见的表情抽搐。
我张开了嘴,咬下了这第一口苹果。
苹果口感爽脆,清香甜蜜。
汪漓刚刚想说的话,此刻已经不言而喻,只等我的一个态度。
后来汪漓出院的时候,来接他的不仅有他的管家,甚至他的弟弟,汪澈都一块来了。
汪漓出院的时间正好也赶上我的下班点,当我从科室更衣室里出来的时候,我正好迎面撞上了汪澈。
汪漓正处于男孩子长身体的阶段,上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比我高一个头,现在小男生肩膀都快超过我的头顶了。
“小杨姐姐,”汪澈遇到我,便热情地喊着我,道:“我哥住院这段时间,承蒙姐姐的照顾了。”
我微笑着按照职业内容来说:“小汪弟弟,过奖了,只不过是份内的事。”
汪漓听我这么说后,弯下腰,低声在我耳边又说道:“姐姐,以后在苏城,多来找我哥哥呀,他快两年没能见你,可想你了,之前他惹你不高兴,他从金芒回家偷偷哭了近一个月呢。”
听到汪漓因为我先前的态度躲起来一个月,我心里不由得愧疚了起来。
我之前真应该问清楚的,不管他对我的感情是出于什么,说到底汪漓的真情实感,的确是深刻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