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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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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太说出那句“讨回公道”时，语气平静，眼神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严。那是一种，浸淫在京城顶层权力圈数十年，才能沉淀出的、不动声色的压迫感。
苏清晏看着她，心中那股因为无法为林骁讨回公道而郁结的愤懑，奇迹般地，平复了许多。
他知道，这位看起来只是个“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的老太太，其背后所能调动的能量，远非沈亦鸣那种商界新贵所能比拟。
林家，扎根于京城文艺界数代，人脉盘根错节，桃李满天下。他们的影响力，早已渗透到了这个国家文化领域的，方方面面。
他们或许，不像沈家那样，富可敌国。
但他们，却拥有着，比金钱，更可怕的，武器。
——话语权，和，影响力。
“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林老太太看着苏清晏那张写满了倔强的脸，语气不容置喙，却又带着一丝安抚，“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然后，替骁骁，把他那份戏，也一起，漂漂亮亮地，演完。”
“让他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让他骄傲的，对手。”
这番话，说得，极其高明。
既，安抚了苏清晏的愧疚之心。
又，为他，找到了一个，可以倾注所有精力的，目标。
苏清晏看着老人那双，睿智而坚定的眼眸，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
从那天起，苏清晏便将自己，彻底地，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演戏机器。
他搬出了酒店，直接住进了，剧组安排的，休息室。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研究剧本，揣摩角色。
他不仅要演好自己的“少年皇帝”。
还要，分出一半的心神，去理解，去成为，“霍去病”。
因为，林骁的受伤，导致剧组的拍摄进度，严重滞后。
王崇导演，在和编剧，紧急商议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将所有，没有林骁的戏份，都提前拍摄。
而那些，需要霍去病出场的戏，则全部，采用“无实物表演”的方式，先拍摄苏清晏的单人部分。
这无疑，是对演员演技的，极致考验。
对着空气演戏，需要演员，有极其强大的，信念感和想象力。
而苏清晏，却将这件事，做到了，极致。
在拍摄，少年皇帝与霍去病，在校场上，第一次，并肩作战，抵御刺客的戏时。
苏清晏，一个人，在镜头前，辗转腾挪，格挡挥剑。
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每一次的呼吸和停顿，都精准地，预留出了，另一个人的，位置。
他甚至能，根据“霍去病”的性格，来预判出，对方在那个当下，应该会有的，反应和微表情。
然后，再给出，自己最精准的，回应。
监视器后，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而是一场，两个顶尖高手之间，配合默契，行云流水般的，对手戏！
仿佛，林骁，根本就没有离开。
他就，活在，苏清晏的，想象里。
活在，他的，眼神里。
活在，他的，表演里。
“妖孽……真是个妖孽啊……”
王崇导演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喃喃自语道。
他已经，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自己心中的，震撼了。
……
就在苏清晏，在剧组，进行着“苦修”的同时。
一场，由林家，在背后，悄然推动的，风暴，也开始，席卷，整个京城的，上流社会。
最先受到冲击的，是赵宇。
他被经纪公司，天价索赔，名下所有的房产和豪车，都被冻结。
之前那些，围在他身边，一口一个“宇哥”的狐朋狗友，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从一个，前呼后拥的顶流，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试图，去找沈嘉裕求助。
却发现，对方的电话，早已打不通。
他被，彻底地，抛弃了。
绝望之下，他选择，向媒体，爆出了一个，更惊人的，猛料。
——他手中，握有，沈嘉裕，指使他，陷害苏清晏的，完整录音。
这盘录音，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紧接着，沈氏集团，也开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先是，集团旗下的，几家娱乐公司，被□□门，以“存在税务问题”和“引导不良饭圈文化”为由，勒令，停业整顿。
旗下多名艺人，被爆出，偷税漏税的丑闻，引发了，巨大的，信任危机。
随后，集团正在开发的，一个，投资数百亿的，地产项目，也因为，被爆出“违规占地，破坏文物”，而被紧急叫停，面临，巨额的，罚款。
一时间，沈氏集团的股价，疯狂跳水，短短几天之内，就蒸发了，近千亿的市值。
整个沈家，都陷入了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沈国栋，因此，气得，一病不起，住进了医院。
而沈嘉裕，那个，远在国外的，始作俑者，也没能，幸免。
他被爆出，在国外，聚众赌博，吸食违禁药品，私生活极其混乱。
很快，便被当地警方，逮捕。
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所有，曾经，伤害过苏清晏和林骁的人。
都在，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付出了，代价。
整个京城，都看明白了。
这是，林家，在用他们的方式，杀鸡儆猴。
在向所有人，宣告——
动我林家的人，就要有，粉身碎骨的，觉悟。
……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沈亦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灰蒙蒙的，天空。
他那张，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疲惫和……挫败。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输给了，林家，那深不可测的，底蕴。
也输给了，自己，对那个弟弟的，一次次的，误判。
他以为，他掌控着，一切。
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被命运的洪流，推着走的，人。
“沈总。”
特助敲门，走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犹豫。
“林家的，林老夫人，想见您。”
沈亦鸣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知道，这场，由他，默许，由他堂弟，执行的，闹剧。
是时候，该有一个，了结了。
……
会面的地点，定在了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茶馆。
沈亦鸣到的时候，林老太太，已经，等在了那里。
她依旧是，一身素雅的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只是在等一个，来喝茶的，晚辈。
但沈亦鸣知道，今天的这场“茶”，不好喝。
“林奶奶。”
他走到老人面前，微微躬身，态度，恭敬。
“坐吧。”
林老太太，抬了抬手。
沈亦鸣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老人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
茶香，清冽，扑鼻。
“知道，这是什么茶吗？”林老太太，缓缓开口。
“是……大红袍？”沈亦鸣，试探着，回答。
“不。”
林老太太，摇了摇头。
“这是，‘苦丁’。”
“入口，极苦。但，回味，却甘。”
“像极了，人生。”
沈亦鸣端起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他知道，老人，意有所指。
“我今天，找你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林老太太看着他，那双，历经了岁月沉淀的眼睛里，是洞悉一切的，睿智。
“你们沈家，为了那点所谓的‘颜面’，做的那些蠢事，自然，有你们的家法，和，市场的规律，去惩罚你们。”
“我只想，跟你，聊聊，另一个孩子。”
沈亦鸣的心，沉了下去。
“我知道，你，不待见他。”
林老太太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常，“你觉得，他的存在，是你们沈家的，污点。你，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他，和他那个，‘戏子’出身的，母亲。”
“但是，亦鸣啊。”
老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悠远。
“你，是真的，不了解，苏浣那个女人啊。”
“她，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灵气，也，最有风骨的，一个奇女子。”
“当年，追她的人，从城南，能排到城北。其中，不乏，比你们沈家，更有权势的，真正的，世家子弟。”
“但她，偏偏，就看上了，你父亲，那个，除了家世，一无是处的，绣花枕头。”
“你以为，她图的是什么？是你们沈家的钱？还是，那个，虚无缥缈的，‘沈夫人’的头衔？”
“她图的，只是，一份，她以为的，‘真心’罢了。”
“可惜啊，她看错了人。”
“后来，她有了清晏。她本可以，母凭子贵。但她，没有。”
“她选择，带着孩子，离开沈家，独自一人，在那个小院里，将他，抚养长大。”
“她教他，读书，识字，唱曲。教他，什么是，风骨，什么是，气节。”
“她把他，教得很好。比你们沈家，任何一个，所谓的‘嫡子嫡孙’，都，要好。”
“如果，不是后来，她病重，走投无路。她，是绝不会，再让那个孩子，和你们沈家，扯上，一丝一毫关系的。”
一番话，像一把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沈亦鸣的心上。
让他那张，一向引以为傲的，坚硬的，面具，寸寸龟裂。
他一直以为，苏浣，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苏清晏，是一个，处心积虑的，私生子。
却从未想过，真相，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不堪的，不是他们母子。
而是，他们沈家。
“亦鸣啊，”
林老太太看着他那张，失魂落魄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比你那个，糊涂的父亲，和，愚蠢的爷爷，都，要强。”
“沈家，交到你手上，是沈家的，福气。”
“但是，光聪明，是不够的。”
“一个人，站得再高，如果，连最基本的，亲情和道义，都，失去了。”
“那他，拥有的，也不过是，一座，冰冷的，空中楼阁罢了。”
“那个孩子，”
老人的目光，望向了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他，受了太多的苦了。”
“以后，对他，好一点吧。”
“就当是，为你自己，积点德。”
说完，林老太太，便站起身，缓缓地，离开了。
只留下，沈亦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
和他面前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苦丁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