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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叶希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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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似有千斤重,我挣扎着睁开眼睛,艰难侧过身看向光源,屋内的窗帘迎风上下起伏。
玄关传来清脆的锁舌声,我抬起手臂,摸了摸身旁凹陷的棉被。
那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眼泪像是涨潮的水,漫着潮湿的水雾,以至于我根本看不到床沿,重重摔在大理石地板上,地板冰凉刺骨,像是冰块咬住我的手指。
我双腿肌肉松弛,提不上力气,可胸腔的心脏像是被人注射了兴奋剂,猛烈到近乎凶残地撞击着肋骨。
短短三米的距离,漫长得要命,当手掌抚上窗台,我远远望见那抹日思夜想的人,他将行李放在后备箱,转而拉开后车门。
动作麻利,走得决绝。
我无力地捂住嘴巴,尽可能将呜咽声吞咽下去,傻傻看着楼下的他。
陈青似乎有所感应,扶着半人高的后车门,顿了片刻,下意识的转过身去望向这栋楼房。
他眼神里全是面对陌生的茫然,似乎那些糜烂的日子是场肆意虚无的梦,挥一挥衣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仓皇蹲下去,企图用窗台下的钢筋水泥阻挡住灼热的视线。
我摘下象征着儒雅斯文的金框眼镜,打量着如今的面貌。
温润如玉,儒雅随和,这是孟希的外貌。
只不过左眼角下有颗小痣,与陈青的那颗重合。
当我鼓起勇气,试探着直起身偷窥,才发现陈青早就上车,已经无影无踪了。
我对不起他,我伤害了他,我甚至不久前打了他。
我有些害怕见到他。
我在卧室抽了一捆捆烟,烟灰缸堆满了烟头,灌了一瓶瓶啤酒,彷徨着绕着房间转圈。
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我没有开停车场的大奔,反而在几百米外的公交车站下,等着绿灯下十字路口出现熟悉的155路二层公交车。
我刚进a大,就有位身材高挑相貌出众的男生拦住肩膀,他亲密地对我说着话:“叶希,你怎么才来上课啊,经管院的老头可是出了名得难缠……”
叶希?经管院?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才明白,这世界再也没有因沈向诞生的孟希,只有家庭幸福骄矜贵公子——叶希。
关于“孟希”的记忆似乎全被抹去。
不变的是,时间向前推进。
我发疯似得在校园疯狂寻找陈青,不确定他是不是也被擦去。明明我这次来是向他赎罪的,明明我想真心对他好的。
可是为什么找不到,a大又在下雨。
我颓废地跪在林荫道,磅礴的大雨顺着下巴滴落在胸膛。
雨水落在睫毛上,刺痛着眼睛,异物感让我睁不开,像瞎了样,跪在地抽抽搭搭哭着。
一双开胶的白色运动鞋闯进视线。
他蹦蹦跳跳踩进小水坑,溅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我抬起脸看向鞋的主人。
可是大雨滂沱,雨水漫进眼眶,模糊了一切。
我用力摸了把脸上的水渍,还是看不到……
直到一把伞撑在头顶,我正对上陈青湿漉漉的眼睛,他愤恨不平盯着我,像我抢走了他心爱的宝物。
攥住伞柄的手指青白,中指对准我的鼻子,他指着我骂:“喂,你是不是有病啊,刚抢走我男朋友,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哭的人应该是我。”
他不喜欢我,却把伞硬塞到我掌心,而后闯出伞下,淋着雨一脚踩一个水坑,蹦蹦跳跳走开。
我连滚带爬,从身后死死搂住陈青的腰,脑袋埋在他的颈窝,感受着他因我发梢的冷水而战栗。
嘴唇贴着锁骨,若有如无磨蹭着张嘴:“阿青……”
他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一动也不敢动,紧张喊:“叶希你有病吧!”
我没吭声,轻轻咬了口他凸显的锁骨。
陈青惊叫一声,仓皇推开我,他后退两三步跟我拉开距离,怒气冲冲骂道:“神经病!”
发际连着耳垂红了一片,他慌不择路跑个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