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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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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
邵池睁眼，只觉头痛欲裂，仿佛大醉一场。
眼前陌生的陈设让他迷怔了几秒，脑中快速闪过昨晚记忆切片。噢，昨天忘记带校园卡又碰上国庆，两人没法回学校，只能带着张远舟出来养病。
张远舟药吃得晚，烧也一直没退，时而又如陷入梦魇般呢喃几声呓语。
邵池没照顾过人，也不懂医，能做的只有一遍遍更换变得温热的退烧贴和确认他的体温。好在后来症状没有进一步恶化，体温也慢慢降到了正常水平，他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下。
紧张过后，是如潮水般袭来的困倦。
张远舟一直没松开交握的手，邵池也没想离开。毕竟现在烧是退了，那药效过了又烧起来怎么办？还是守着比较放心。
更何况大家都是男人，睡一起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于是他也心安理得地躺倒张远舟身边，一同昏睡过去。
只不过心里惦记着事，一直半梦半醒也没休息好，一觉醒来不觉神清气爽，仍旧满身疲惫罢了。
邵池偏过脑袋，张远舟半张脸蒙在被子里，微微蜷缩着身子侧身朝向他，呼吸声均匀绵长，应该还没睡醒。
他动了动胳膊想伸个懒腰，感觉到左手掌心仍有重量便轻轻浅浅动了下指尖，重物微微抽搐。
……好家伙，一晚上过去，两人还牵着呢。
邵池试探地将手往外抽，对方却条件反射似的收手抓握，邵池立马不动了。
张远舟现在可是病人，昨天晚上一直烧着估计也没怎么睡好，现在难得睡熟了，可千万不能把他吵醒了。
于是他放弃挣扎平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右手往四周摸了个遍也没找着手机。
……动不了，也不能玩手机，要不再睡一觉吧。
邵池闭上眼，还没坚持一分钟又睁开了。
之前没注意倒还好，自从发现两人还牵着手，他手上的神经末梢好像平白无故翻了一倍，清晰地向他传递着对方手上的温度和触感。
以及有节奏的脉搏。
一下，两下……脉搏带着心跳，还有隐隐加快的预兆。
邵池：……这对吗？
当然没人能告诉他对不对。
他只得转转脑袋，在房间里四处张望分散注意力。
这一望，视线兜兜转转又落到了张远舟脑袋上。
……埋在被子里睡，可别给人闷坏了。这一晚上过去，也不知道烧退了没。
邵池维持着左手不动也侧过身，伸手将蒙在他头上的被子往下拨了些，手背熟练地贴上对方前额。
怎么感觉还是热热的。
他不敢大意，收回手观察起对方的神情。
张远舟双眼紧闭，嘴唇依旧发白起皮，脸色倒是红润不少。除此之外，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纠结一会儿，邵池觉得还是得给他量个体温。
看不出症状没关系，会看温度计示数就行。
温度计放在张远舟那侧的床头柜上，要想拿到只能抽手翻身去拿。邵池静默着又看了两眼沉睡的张远舟，控制着幅度一点点抽出左手。
在手掌分开的瞬间，张远舟睁开了眼，两人的视线毫无预兆地交会在空中。
“你你你……你醒啦？”邵池有想过会把张远舟吵醒，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结结巴巴解释道，“噢……我刚想给你再量一下体温来着。”
张远舟没说话，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望着他。
懵懂的样子还挺……可爱。
邵池不敢多看，撑着手肘想要起身。长时间不动弹的左手此刻已被身体自动屏蔽，根本无法给人支撑，一个脱力便往下倒。
……千万不能砸到张远舟！
在下落的刹那，邵池尽力僵直着左手稳住身体，同时顺势翻身用右手抵住枕头。
身体稳住了……以一个床咚的姿势。
邵池：……
张远舟：。
一切的一切，比世界上最狗血的偶像剧还要狗血一千万倍！
但确实是真实发生了。
“我……我想拿温度计……”邵池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手麻了。”因为牵手牵太久了。
在他两手之间，张远舟改侧躺为平躺，视线不曾相会只是一味下移。
除了裤衩，邵池什么也没穿。
“…...昨天太热了，出了一身汗，粘糊得慌，我就把衣服脱了。”邵池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坨浆糊，全凭本能在解释，“……噢，因为空调太热了。”
昨天晚上真的很热！
握紧的双手，开足马力的空调，疯狂悸动的心脏，还有……多到爆的热源让他好似成为沙漠中被烈日炙烤的旅人，水分源源不断地丧失，成为浸润在衣物中的汗液，粘腻，闷湿，让人直想脱个精光才会痛快。
还有什么？还有……
“张远舟，你到底喜欢谁啊？”
“你。”
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心跳再一次狂飙。
邵池强装镇定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出被窝，外界略凉的空气顷刻包裹他裸露的皮肤。他大口大口喘息着，甚至无暇顾及套上摆在床侧的拖鞋，赤着脚，慌忙拿起床头柜上的温度计送到张远舟面前。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为他的说辞增加些信服力。
只是张远舟在看到之前便再次闭上了眼，神色安宁，似是从未醒过一般。
失去对方的注视，邵池的理智回笼不少。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好生调整一番才将温度计塞进张远舟腋下。
到时间拿出来一看，36.9℃，谢天谢地，已经不烧了。
这回他并没有直接将温度计放回原位，而是将水银柱甩回底部，再夹到自己腋下。
……
36.9℃，没发烧。
邵池把温度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用手背试了试自己的额温。
居然没发烧！？
没发烧怎么会这么烫？
邵池沉默了，片刻后起身穿好衣服拿上手机，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轻轻合上门。
***
邵池买好东西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下午1点。
张远舟还在睡着。
邵池在他身侧观察了一会儿，低声叫了几声他的名字。
张远舟缓慢睁眼，声音干哑：“嗯？”
“喝点水吧。”邵池拿起床头柜的水杯，“等会吃点东西，吃完药再睡。”
张远舟眨着眼睛没有反应，像是还没判断出是否可以执行对方的指令。
邵池只当他是大病一场，身体困倦无法动弹，又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上前搀他起身。往他背后塞好枕头后，才扶他靠坐在床头。
坐起身后，张远舟神智清醒了不少。
“先喝水，再吃饭。”邵池再一次端起水杯递到他面前，“杯子和烧水壶都是新买的，过了两遍开水，干净的。水也不烫……”他试过。
张远舟不做犹豫，听话地接过水杯啜饮几口，干瘪的唇得到滋润开始有了淡淡血色。
见他再无饮用的意思，邵池很有眼力劲地接过水杯往床头柜上搁，问道：“你想喝什么？白粥？南瓜小米粥？皮蛋瘦肉粥？包子？烧卖？”
张远舟顺着他动作看去，床头柜上规规矩矩地摆着药品和餐食，三碗粥的盖子都被掀开了，此时正呼呼散着热气。
“……南瓜粥。”
邵池把勺子放好，端到他面前：“这个没有凉得那么快，你慢慢喝。”
“嗯。”
张远舟吃相一直好看，慢条斯理地一勺接着一勺，让人看得颇为赏心悦目。不过这个吃播也没有维持多久，很快他就将勺子放下。
邵池：“再吃点吧？”这都没吃一半。
进食后的张远舟嗓音润了些：“你吃什么？”
“我等会儿再说。”
张远舟端着碗往身边看了看。
“你要拿什么？”
“手机。”
邵池听完起身，从他昨天穿的外套里掏出手机递给他：“喏。”
张远舟单手操作比划了几下，就把手机倒扣在被子上：“吃点好的。”
话音刚落，邵池放在床边的手机屏幕亮了。
【支付宝转账】：您的好友张远舟向您转账2000元。
邵池：“……两碗粥花不了那么多钱。”
“还有买的东西和房钱。”张远舟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什么时候退房？”
“续住了，你安心歇着。”
这给的也太多了，邵池拿起手机就想给他转回去。
“不要转回来。”
这间房是他们一块选的。
国庆期间，房费水涨船高，性价比高的房子早就被订光了。即便这件民宿不靠近任何景点和公共交通枢纽，一晚上费用也要六百出头，可能也是因为价格太过离谱，所以才被剩下。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邵池并没有收拾的意思，一定是续住了。
张远舟刮起一勺粥，送到唇边吹了吹，“……谢谢你照顾我。”
邵池握着手机琢磨了会儿，反正以后也不是不见面了，到时候再找个机会还给他便是，现在拉扯起来只会影响他休息。
“行，别客气，你好好休息。”
他放下手机专注观察起张远舟的状态。
几天没呆在一块，张远舟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些，刘海柔顺地垂在额前略微遮掩住眉眼。他现在没有戴眼镜，整张脸完全暴露在邵池眼前。
他前额和山根过渡衔接得非常好，鼻梁高挺线条流畅在鼻尖处转折收回，唇形饱满，下颚线清晰，脸上的每一处都赤裸裸展示着什么叫线条美。
之前知道张远舟好看，怎么今天越看越好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