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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Lance的回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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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征的衣服落在林时中家里了，他发现的时候，洛征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连王小蔚都已经离开。
质地上乘的衬衫和西裤被随意丢在卫生间的洗衣机里。
林时中的第一个想法是:可以机洗吗？
他习惯遵循衣物标签上推荐的清洁方式，于是有点嫌弃地拎起那件衬衫，仔细阅读了标签上的洗涤建议。
手洗，水温30度。
“……”林时中权当没看到，又把衬衫丢回洗衣机。
应该也洗不坏。
林时中更爱织物被晒过后的味道，今天太阳大，他没有选择烘干，而是一件件地晾晒。
床单、沙发套、衣服在阳台挂得满满当当，安心又好闻的香气在屋子里穿梭。
林时中小声哼着歌，抬头看去，洛征的白衬衫在随风飘荡，他又不唱了。
得还给洛征，林时中心想。
他掏出手机，点开通讯软件，往下划了好久才找到洛征的名字。
他与洛征的沟通一般通过林硕，而不是通讯软件。仅有的几条聊天记录还是因为洛征开会紧急需要某项目的资料，林时中一连发了4个PDF给他。
林时中斟酌过后，输入几个字。
“洛总，你的衣服在我手上。”
怪怪的，像绑匪的口气，他抿着嘴删掉重新打字。
“洛总，你的衣服落这儿了，周一我会带去公司。”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洛征回了消息。
“好”
不多会儿，他又收到一条。
“谢谢。”
周一上午，林时中处理完工作，低头看放在桌子底下的纸袋，犹豫着给洛征发信息。
“洛总，我什么时候送上去方便？”
洛征可能正在看手机，消息才发出去，他便回了。
“11:50。”
“……”也太精确了吧？可能资本家的时间真的很值钱。
林时中虽然心里吐槽，还是老实地回复:“好的。”
他又忙碌了一阵，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已经11点45分，送完刚好可以去食堂吃午饭。
林时中这样盘算着，登上了去21楼的电梯。
21楼永远很静谧，让人不自觉地放轻脚步。
洛征办公室的门开着，林硕也没在，林时中又一次隔着未合上的百叶窗同洛征对视。
他礼貌地朝洛征笑了一下，走过去把纸袋轻轻放在林硕的工位上。
现在是11点49分，应该还赶得上食堂限量供应的特色小吃。
林时中转身快步离开，没走两步，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他拿起一看，是洛征发来的。
“拿进来。”
短短三个字让到嘴的特色小吃飞了，林时中非常后悔刚刚看消息的举动。
他下意识望向办公室的玻璃，洛征正盯着他。
林时中不太情愿地又拿起纸袋，走进办公室。
他一眼看到沙发旁茶几上摆了有七八个餐盒，都还好好的没打开。
太丰盛了，想不到洛征中午能吃这么多，胃口倒是好。
洛征可能注意到他的目光，语气有点生硬地问:“你吃午饭了吗？”
他有些受宠若惊，诧异地抬起眼，想了想还是说:“吃过了。”
洛征看了他一会儿，木着脸说:“食堂十二点开餐。”
言下之意是林时中说谎骗人。
“吃的早午餐。”林时中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
洛征又用手指敲起桌面，半晌，他点了下头，说:“嗯。”
“拿来。”
洛征没有礼貌，还颐指气使，林时中走过去，忍气吞声地把洗干净的衣物递给他。
林时中走出办公室之前，又瞄了瞄茶几上的餐盒，再次感叹洛征的好胃口。
他匆忙赶去食堂，限量供应区已经空空如也。今天的餐单上，特色小吃可是烤乳鸽啊！他最喜欢了。
林时中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起洛征。
他郁闷地打了饭，实验室同事招呼他坐下，他们很够义气，居然替他留了一只烤乳鸽。
他又重新高兴起来。
周一照常忙碌，但没到昏天黑地的程度，晚上九点多，林时中回到家。
正准备脱衣服去洗澡，手机“叮叮”两声，他低头去看屏幕，野声集APP忽然弹出一则通知:“Lance发来一条消息，点击查看……”
他一下子顿住，忍不住想，野声集也跟那些无良媒体学坏了，开始搞一些诱导性的标题骗点击。
林时中没管，按照计划洗完澡，又躺进柔软的床上，这才拿起手机。
即使野声集的招数不高明，但还是骗到了林时中，他的食指悬在那条通知上，最终还是点进去了。
然后，林时中瞪大了眼睛，他错怪了野声集，它依旧是那个中规中矩的、老实的APP。
因为，他真的收到了Lance发来的消息！
虽然消息只有三个字。
Lance:“不知道”
林时中一时大脑宕机，直接僵住了。
这种感觉就像一直跟一棵树倾诉，毫不顾忌、有的没的都告诉它，但突然有一天，那棵树开口说话了。
惊悚必然要多过惊喜，当然，还有羞耻。
林时中缓了有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又开始研究这没头没尾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发送的最后一条消息是:“苦恼，到底要怎么追求男人啊？我好像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约他。”
所以，如果没猜错的话，Lance说“不知道”是对这句话的回复。
“……”完蛋，更惊悚更羞耻了，他恨不得立刻跟床单融为一体。
距离上一次给Lance发消息已经过了十来天。
这段时间，他有意不多听Lance的歌，不向Lance的对话框分享生活。
期间，Lance发了一首新歌，他也只循环了10遍而已。
洛征和Lance的声音太像，总归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困扰。
但现在要好些了。
他思来想去，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闹闹:“？”
林时中在床上滚来滚去，时不时用手指在聊天框往上滑，隐隐期待Lance会回什么。
结果，一直到睡觉前，都没有新消息进来，他只好带着遗憾入睡。
第二天早上，林时中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野声集，消息栏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1”。
他迫不及待地点进去，昨天凌晨，Lance也回了一个……问号。
林时中不着边际地想，Lance果然如他所料，是个夜猫子。
他揉了揉眼睛，躺着回复:“我以为你不会看站内信，也不会回。”
想着Lance不会太快回消息，林时中把手机放下，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五分钟后，Lance发了一条消息来，他洗漱完才看到。
Lance简略地说:“是这样。”
“那为什么给我回？”林时中真的挺好奇。
不知道是这个问题太难回答，还是Lance在现实生活里打工去了，整整一个上午，对话框都没有动静。
林时中一边开会，一边时不时点开手机瞄两眼。
他自问做得还算隐蔽，但不晓得怎么被洛征发现了，盯了他好几次，他立马正襟危坐，装出认真听讲的模样。
会议快收尾时，洛征先行离开了，又过了一会儿，手机“嗡嗡”震了两下，他眼睛亮起来，拿到桌底一瞧。
真是Lance发来的消息，他说:“你发的最多。”
居然是这个原因，林时中觉出一点吐槽和调侃的意味，无声地笑了笑。
Lance说话总是很简洁，还有点冷漠，和林时中想象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Lance的歌往往呈现出丰富的情感和细腻的体悟，林时中默认他是那种忧郁又清瘦的文艺形象。
现在或许要修正，Lance可能更高壮一些，生活里沉默寡言，更有可能是个蓝领工人。
其实Lance只跟他说了几句话，他便根据直觉开始乱猜。
或许直接问比较好，这样想着，他问道:“除了歌手，你是不是还做其他工作呀？”
发出去后又觉得有些冒昧，为了不让Lance感到冒犯，他先自报家门:“我是个做智能家居的工程师。”
Lance可能正在午休，所以回得很快，他泛泛地说:“打工。”
林时中更加确认刚刚的猜想是对的，Lance应该是不好意思提自己的本职工作。
都是出卖体力或者智力赚钱，他不认为职业有什么三六九等，于是他说:“我也是打工的。”
又加了一个笑脸表情。
到这儿，就有点聊不下去了。但林时中还想再跟Lance加深点感情，方便之后催他多发点歌。
于是，他厚着脸皮跟Lance说:“我们算很有缘分了吧？”
消息刚发出去，Lance就回了，只有一个单字:“嗯。”
林时中挑了挑眉，原以为Lance会否认，这样他就能顺理成章地跟Lance论证他们缘分的起源与发展，再表达表达对他的喜爱之情。
他悄悄在桌子底下打了好长一段话，现在全没了用武之地，又一字字删了。
可惜了，他的文采很好的。
他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他以为是摸鱼被抓包了，立刻把手机息屏，才抬起头来。
市场部经理在旁边调笑道:“人都走完了，你准备在这儿午休啊？”
林时中太投入，都没注意到已经散会了，他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这就走。”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Lance，便打算等吃了午饭再说。结果，午饭吃了一半被通知工厂那边出了一些问题，他又匆匆忙忙赶过去。
等再想起来和Lance的聊天，已经过去好久了。
不过，Lance应该不会在意，他想了想，抱怨道:“今天下午忙到飞起了！”
以前林时中也会单方面发这样的日常分享，但不一样的是，现在那边有个人在看，还会回应。
很奇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