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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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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的光芒有些刺眼,秦淮川看着对面黎灯失魂落魄的表情,陡然失去了胃口。
人已经走出大哥的玩具房又如何,心还在大哥身上。
秦淮川放下手中的银质餐具,餐刀与骨瓷盘的碰撞声发出清脆声响。
黎灯听到声音,猛然回神,抬起头看他。
“怎么了?”
他下意识问。
秦淮川已经站起身,对着黎灯礼貌的露出一个微笑,只是他从上到下,连高级西装上衣的褶皱都透着疏离的气息。
“你接着吃,公司有点急事,我需要处理一下。”
仿佛真的很忙,说完这话,他对着黎灯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原本两个人用餐的餐桌突然少了另外一个人,气氛突然变的冷寂了。
黎灯垂下眼睫,看着食物丰盛的餐桌,也放下了自己的餐具。
秦淮川当天没有回这栋别墅。
黎灯自己在这住了一晚,第二天带着自己没看完的那本日记和那个玩具密码盒,坐上了回老宅的专车。
他原本是气势汹汹,打算见到秦思铭直接堵住他的路让他还音乐盒。
只是到了老宅,才发现秦思铭不在家。
不光他不在,两位长辈也都不在,走进门之后,最先跑过来迎接他的反而是黑麟这只狗狗。
黎灯看到黑麟身上的红色针织小背心,当场就笑了。
他半蹲下来,摸了摸小狗的头:“谁给你穿的衣服啊,这颜色不好看,有点显黑。”
听到声音过来看的管家远远的走过来,“欢迎回家,黎先生。”
“黑麟这身衣服是三少爷换的,他说降温了,也给黑麟买一件新衣服。”
黎灯一怔,看着黑麟毛茸茸的狗毛:“想不到他还挺有爱心。”
“他现在在哪儿?”
“不清楚,三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还没回来。”管家礼貌询问:“黎先生,需要我帮您拿行李吗?”
黎灯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身后背着银灰色的包,身前跟着摇着尾巴的黑麟,脚步缓慢的穿过堂前大厅,绕过花园,走了很远的路,才终于回到自己的卧室。
黎灯在老宅待到快十点钟,实在坐不住,出门去自己打理的两个店面又看了一下。
面包店的生意有些起色,但书店还在修缮中,他走进去看了一下进度,中午在附近的中餐馆吃了一份炒羊肉,也顺便去逛了一下京海其他的书店。
大城市的书店和小城市的书店营业模式并不完全相同,小城市书店主要是卖卖教辅材料课外书,黎灯感觉这边的书店,很多都像是咖啡文创和书店结合一起的休闲空间。
他在这个商圈的另外一家书店坐了一会,喝了一杯卡布奇诺,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天空有些铅灰色的阴云,也不知道是否要下雨。
黎灯打了一辆出租车,打道回府。
好巧不巧,他刚进门雨滴已经落下来,外套都有些湿了。
黎灯急匆匆走进客厅,正拿过一个毛巾擦头发,就听到阿姨说,“真巧,三少爷也刚到家,刚开车去车库呢。”
“是很巧,”黎灯笑着:“我去找他。”
地下车库,秦思铭刚停稳自己新买兰博基尼和劳斯莱斯联名款的新车,浑身裹挟着麦卡伦威士忌与烈焰苦艾香交织的气息。
他没有立刻下车,摇下车窗,点燃一支香烟,手伸到窗外慢悠悠的抖着烟灰醒神。
发现这时候还有人在车库打扫,他挥挥手,告诉对方:“下班吧,我这一层不用打扫了,留我一个人安静一会。”
雨天总是让人很心烦。
他原本计划在外面玩一整天的,偏生车队有两个倒霉蛋出来玩开的敞篷车,雨一下,就成了落汤鸡咋呼着不玩了。
秦思铭被迫提前中断了这个野外测速的局,找个地方喝了两瓶酒,被代驾送到了家门口,自己开车进了车库。
黎灯找到他的时候,就看到他的眼底泛着酒意熏染的红。
“秦思铭,你喝酒了?”
秦思铭自认为意识挺清醒的,歪着头看黎灯:“特意来找我?”
秦家的地下车库分了好几层,这一层的车全都是属于秦思铭的,总不会是专门来看他的车。
黎灯点头:“是有事找你。”
他走近一些,就站在车外,扶着冰凉的车窗框看着秦思铭:“我看了你大哥的日记,他写过以前过生日,被你夺走一个小王子捧心形状的钻石音乐盒。”
秦思铭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没有说话。
黎灯注意着他的表情,声音有些发紧:“我想,你大哥日记里多次提到,应该确有此事。那个音乐盒现在还在你这里吗?”
“在又怎样?”
秦思铭目光定定的落在黎灯的眼睛上,一眨不眨。
黎灯目光瑟缩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如果它还在,能把这个音乐盒还给你大哥吗?
过几天十五,我要去给他烧纸,到时候放到他墓碑上,或者等明年他生日——”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嗤笑。
黎灯看去,发现秦思铭徒手掐灭带着火星的烟头,桀骜的脸上像是瞬间结满寒冰:“又是大哥?”
“我说你怎么突然来找我?”真有意思。
秦思铭猛地推开车门走下来,下一瞬抓着黎灯的手臂就将他掼进车后座。
黎灯吓了一跳,伸手推:“你干什么,好好说话。”
秦思铭这畜生手劲儿是真大,黎灯掰着他的手腕,没掰动。
秦思铭根本不在乎他的挣扎,就这么按着黎灯的肩膀质问:“大哥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还活在他的影子里,你的眼睛是只能看到他一个吗?”
长期被比较的压抑在此刻决堤,他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扑在黎灯脸上:“黎灯,一个玩具,也值得你这么为他计较,你就这么在意他,一点也不在意我吗?”
黎灯一时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秦思铭冷哼一声,嗓音低沉:“你真是让我很伤心。”
黎灯意识到他生气了,下意识想解释:“不是不在意你,只是属于你大哥的东西,我认为还是应该还给他……”
“话到这份上,还想要?”
秦思铭打断黎灯,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轻佻地抚过他微微颤动的喉结。
他恶劣的笑着,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愉悦还是痛苦:“好啊,我可以把那个价值九千万的音乐盒还给他。”
秦思铭贴着黎灯的耳朵,低沉的声线如恶魔低语:“不过,你插手这件事,让我很不高兴。你得让我高兴了,才能给你。”
“怎样你才高兴?”黎灯不躲不闪的看他。
昏暗的光线中,秦思铭的拇指重重碾过他的下唇,声音沙哑:“吻我。”
黎灯一怔。
他这片刻的迟疑彻底点燃了秦思铭压抑的火焰。
“不会是既想要东西,还舍不得为他付出代价吧?”
沙哑的质问刚结束,下一秒他猛地扣住黎灯的后颈,带着惩罚意味的吻重重落下。
这不是甜蜜的亲吻,而是一场充斥着愤恨气息的掠夺。
密闭的空间,座椅高级皮革的气息与酒气、体温蒸腾出的暧昧混杂在一起,形成令人眩晕的漩涡。
黎灯奋力挣扎,但他的手被反剪到身后,腿也被另一个人的腿压制了,定制真皮座椅发出不同衣料之间细微摩擦声。
在唇齿交缠的间隙,秦思铭用破碎的气音落在他耳边:“你们眼里永远只有他,”
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秦思铭话音又停下,颤动的唇继续贴到黎灯的侧脸。
失控的吻逐渐下移,在锁骨处留下灼热的印记,而后继续往下……
从前惦念的细腰,此刻落于掌中细细的测量,皮肤柔嫩的能掐出水。
外套堆积在手肘,眼看还要更过分,黎灯屈辱地咬破秦思铭下唇,只短短一瞬间,他鼻腔就嗅到生锈的铁味,秦思铭的血已经染红了黎灯的嘴唇。
这力道不轻,但秦思铭只是闷哼一声,还是紧紧的抱着黎灯不肯松手。
黎灯感觉禁锢着自己的那双手臂,反而更用力了。
秦思铭在脱他的外套,这认知让黎灯眼眶迅速泛红,他挣扎的越来越厉害。
但秦思铭的动作却愈发强势,在车后座这个密闭的空间里,石楠花的香气逐渐浓郁。
唇角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直到一颗眼泪砸下来的时候,黎灯才感到意外停下挣扎,下意识松开牙齿。
黑暗中,他几乎有些困惑的看着秦思铭带着泪的眼。
不过就是向秦思铭讨要属于他大哥的东西,他不应该羞愧诚惶诚恐的把东西还回来吗?为什么会这么愤怒,还这么……伤心?
他的迟疑被对面的男人解读为默许,于是在已经情绪上了头的情况下,原本带有报复性的吻演变得更加暴烈。
……
当一切归于死寂,黎灯瘫软在座椅上,脚尖还不受控制地轻颤。
秦思铭的左脸颊上浮起几道细微的红痕
——那是黎灯在挣扎中无意留下的抓痕。
黎灯闭着眼,碎发贴着湿漉漉的额头,浑身难受:“你满意了。”
秦思铭望着黎灯略有些苍白的侧脸,一丝懊悔与阴暗的满足感复杂的在胸口撕扯:“不,谁说我满意了?”
“你向我要的可是一个价值九千万的钻石音乐盒,刚才接吻的时候,你可还咬了我,这可是我的第一次,体验真坏。”
秦思铭的声音带着不满,指腹擦着自己唇瓣的血迹。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黎灯手臂往后一撑想坐起来,但是腿麻手软,不小心滑了一下。
秦思铭的嗓音有些沙哑:“都到这一步了,当然是继续,以后你就和我恋爱吧。”
“不行。”忍着难以启齿的酸痛,黎灯坐起来想走。
“别动。”秦思铭低头看着,他用自己的羊绒风衣外套轻轻盖住黎灯发顶,将人打横抱起,走下车。
怀中的身躯轻得仿佛没有重量,不高的体温透过昂贵衣料清晰地传到秦思铭的掌心。
但秦思铭垂眸望去,发现黎灯的表情是冷的。
外面的雨大,过来这一路都淋湿了。
秦思铭嘴角噙着一丝苦笑,抱着黎灯回到卧室。
后来,他踢开浴室门,动作笨拙地为黎灯清洗。
温热水流划过脸颊,黎灯半躺在水面下紧闭双眼,真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秦思铭从身后紧紧环住他,怀抱带着近乎窒息的力度,把他扶起来,如狼一眼眼神幽暗。
他的唇贴着黎灯耳廓蜻蜓点水亲一下,而后轻声警告:“黎灯,现在后悔也晚了。”
“从今以后,你不只属于大哥,也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