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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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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隐匿的高手
赵平悠随水流飘出了半炷香的时间。他躺在暗格中缓缓起式，双手划出一个圆，凝思静气将内力在身体内运转。瞬间调转出内力，强行突破了自己的境界，一股真气岔行，他赶紧调息运转周息，才暗暗压住这一小股岔走的真气。强行破镜果然还是不行吗？可时间来不及让他做权衡利弊了......
他仔细聆听周围动静，才打开上方暗门，观察四周，水流已带着他漂向一条支流，抬眼望去不远处有一处沙洲。赵平悠提气一跃而出，轻功妙绝在水中踏水借力，呼吸之间人已飘至沙洲之上。他从怀中掏出鸣笛，吹出一段奇怪的音律。
不到一盏茶时间，远处一叶扁舟，乘着十几名黑衣人急速驶来。
“世子爷，影卫三部前来接应”带头人后面跟着十几个黑衣高手，齐齐向赵平悠作揖。
“三部听令，事情紧急，对方高手云集，尔等随我回去救援”
“世子爷，君子不立于危墙，您不能去”带头人拦住赵平悠劝解道
“大胆，你敢抗命”赵平悠此刻救人心切，怒喝道
“世子爷，您还有大任在身！”带头人跪下大声说道
赵平悠刚迈出的身体微微一滞......想着此行的目的就要达成，可是......
“她与我萍水相逢，却愿意替我赴死......”赵平悠看着来时的方向，湖面上秋风将沙洲上的芦苇吹得沙沙作响，芦苇花在月色下四处飘散，有一些芦苇花被风扶上夜空之中。抬头望着这一轮满月，想着李绯月最后说的话： “你多保重”，她话里多有诀别之意!他心里竟生出寂寥失落之感......
“我主意已定，现在即刻出发”赵平悠眼神坚定道
“赵世子，这是要去救誰？”带着雄厚内力的声音从湖面的浓雾中传来，一条两层船舫从迷雾中缓缓驶来，只见船头站着两人，灵识一探便知二人武功不凡！
“世子爷，小心”影卫三部马上将赵平悠围护在中间
“赵世子，就带着这点人马去救人？”
“是不是太小看我们关中五侠了？”
“关中五侠？你是沈莫言！”赵平悠微皱眉头，只一瞬间就理出了头绪。赵平悠点了点头道： “好手笔！他们居然能请动你们五个来对付我这么一个闲散世子？”
“世子身份尊贵，自然是配得上我们五人来应付一番”沈莫言虚与委蛇一番
“你敢自报家门，狂妄自傲，是笃定我今夜在劫难逃？”赵平悠挑眉说道
“呵呵，你那位女护卫倒是忠心，一个小女娃功夫还不赖，不过...”沈莫言边感慨边言语试探着对方
“废话修说，动手吧”赵平悠此刻已没有心情与他纠缠，直接打断道
“你们先去救人”赵平悠吩咐影卫先撤，自己断后
“世子爷，当心！”影卫见世子劝不住，只得应下命令，往湖上游撤去。
对方一个胖子见对方喽啰要跑，自作主张打头阵： “哈哈，大哥稍待，让我去结果了他们几个”说完，身形一闪，从船头跃出，手如鹰爪直取赵平悠心口。
赵平悠身形一闪，脚下移形换影，几个呼吸之间与胖子过了十几招，胖子性子急，仗着自己内功深厚。看对方只是个柔弱的公子哥模样的软脚虾，可几招下来才发现对手深藏不露。暗暗心惊，没料到赵平悠轻功诡谲，步法超然，内力与自己徒手对抗也不遑多让。
趁胖子分心之际，赵平悠右掌内力推出，左手射出一排银针，胖子蓄内力用掌力扫落暗器，正待缓息，赵平悠却再次施展轻功近身袭来，转瞬之间，胖子几处要穴已被射中银针，身体如棍子一般定在原地。
影卫们早已乘机退出十丈之外，往上游赶去支援。
沈莫言见情势急转直下，急急上前助阵。手中落鸿剑直刺赵平悠面门，赵平悠身形轻盈退后至两丈之外。
“老四”沈莫言击退赵平悠后，立马上前查看老四情况，只见老四身上几处大穴插着银针，正要伸手去拔。
“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我的银针解法世上只有我一人知道，你贸然去解只会害了他的性命。”赵平悠带着三分轻蔑地说道： “况且我的针上还喂了毒，胖子你要是想运内力逼出银针，只能加速毒素攻心，立即暴毙”赵平悠立马洞悉了胖子的想法，狠厉的眼神，带着凉薄的语气，几乎立即判了胖子死刑！
“你...”胖子怒睁双目，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狠的手段！”沈莫言没想到对方如此棘手，手段也高明，一来就牵制住老四，反客为主，自己反而被动。心里计较一番，此刻只得快攻拿下他，逼他交出解药。
只听沈莫言大喊一声： “交出解药”
他一时担心自己兄弟安危，急着想将对方拿下，逼对方救人。一时出手快如闪电，剑影晃动，出招更加快而狠绝。
沈莫言步步紧逼，却又不敢直接取赵平悠性命。赵平悠仗着自己卓绝的轻功，巧妙避开。一时之间双方缠斗在一起，难分难解。
胖子定在那里看着着急，又不能妄动，只能干瞪着眼，盯着赵平悠道： “大哥，别管我，先杀了这个小子！”
“老四，你别意气用事，待大哥生擒了他，让他给你解穴！”
不料形势急转，原本只能躲避防守的赵平悠，突然猛袭对方。手中的玄铁扇舞得出神入化，将沈莫言的剑势压制下去。
沈莫言心中大惊，对方为何突然功力大涨，并招招压制自己的剑招，看来刚刚的躲避防守，就是为了看出自己的剑招走势，此刻玄铁扇招招都是克制自己的剑势，形势急转直下！
被点了穴的老四见赵平悠突然内力激增，玄铁扇舞出的罡风竟然摧折断骨，招招直逼招架不住的沈莫言。一时顾不得其他，运起周身内力，齐力将7处封穴银针逼出，飞扑到沈莫言身前，替他挡下赵平悠玄铁扇的致命一击，顿时黑墨色血液从口中喷射而出，用尽全身力气将沈莫言往船的方向一推： “大哥，快走！”便倒下气绝而亡。
事情突然发生，沈莫言一息之间竟是未能完全反应过来，便被往后推出一丈之外。看着胖子为救自己而死，一时悲愤不已，却也知今日胜负已定，只能就此作罢。便运起内力往船上逃去：
“赵平悠，我兄弟今日死在你手中，来日，定将你碎尸万段！”
“哼...来日？”赵平悠似乎听到了一句笑话，轻蔑道： “你哪里来的来日？”他隐藏功夫多年，更不可能在今日暴露于人前，所以，沈莫言必须死。
沈莫言听完便知今日要走恐是不易，只能蓄力飞上船板上，船夫赶紧划船，借机逃走。
哪知道离岸十丈开外的船，却被赵平悠轻若游鸿的身姿，在水面上轻轻两点借力，便飘然落在船上。赵平悠打开玄铁扇，悠悠然说： “今日便把命留在这里吧！”
沈莫言此刻如见鬼魅一般，听着赵平悠说着一句轻飘飘却裁决自己生死的话！一颗心陡地收紧，如坠寒潭。自己行走江湖多年，怎料到如今的小辈中能出这样轻功和内力功法都属顶级的人物？回想着老四的惨死，让他知道今日怕是走不了，只得拿起手中的剑拼死一搏。
“狂妄小儿，受死吧！”沈莫言一声怒喝，调出全身内力，想一剑击杀赵平悠！
赵平悠折扇一转，扣住扇柄从扇中甩出一排银针，银针淬着奇毒，在灯下闪着诡异光泽，直射向沈莫言。
沈莫言抱着必死之心，并未躲闪，剑光直面而来，剑尖在剑气的推动下，左右颤动，只听： “叮叮叮...”银针就被悉数挑落。沈莫言江湖排名前六的高手，此刻蓄满全身之内力，孤注一掷剑气势如破竹。赵平悠也打起十分精神应对，手中折扇一扔，抽出腰腹间的软剑，催起体内真气运转，真气顺着体内流转，直逼入握剑的右手，那原本柔软飘逸的剑被真气灌注之后，竟直掠而去，犹如电闪雷鸣，随着赵平悠急速的身法，一剑就刺入沈莫言心口。
二人一番殊死搏斗之后，赵平悠终于一招制胜，沈莫言临死双目圆睁，倒地而亡，万没料到今日自己会命丧于此！
赵平悠收回剑，平息气息，刚刚自己强行运转真气，逼出了一口鲜血。之前受伤之后内力一直未痊愈，今日再次强催真气，伤了根基，怕是又要调养许久。但此刻他记挂着李绯月安危，也顾不得许多了，稍稍调息，便催着已经吓得腿软的船夫驾船往回驶去。但愿... 一切还来得及...
等赵平悠驾船赶到时，只看见湖面上飘散的船只残骸在火光的照映下，数不清的尸体漂浮在湖面上，鲜血和湖水相融，腥臭味随着湖面的冷风直扑在赵平悠脸上。他顿觉心头一紧，一种莫名的慌乱和失落感，湖面上的冷风裹挟着腥气打在他脸上，让他踉跄的几乎站不住。他拿手扶住船杆，直愣愣地看着湖面。和刚刚杀伐果决的他判若两人。
这时疾风跳上船来，跪下说道： “世子爷，您受惊了，属下们被贼子使计凿破了船底，偷袭之下，未能及时增援，请世子爷降罪！”
赵平悠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已经被血染红衣裳的疾风。
“你们搜查的结果如何，李姑娘了？找到她了吗？”赵平悠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难道自己害死了她吗？她虽然功夫不弱，可面对这么多高手围攻，她能活下来吗？他问得小心翼翼，声音里竟然夹着一丝忐忑害怕，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回答。
“世子爷，属下们赶到之后，打斗已经结束了。底下人找过一遍了，并未发现李姑娘踪迹，只在湖岸边发现了这个包裹，木盒里正是您准备的账本”疾风双手呈上了带着血渍斑斑的包裹，包着木盒的绿色的织锦带已经被划破。
“还有在湖岸边发现一个剩一口气的活口，他只说了“xue yue”两个字就断气了，也不知是哪两个字？关中五侠中剩下的三个也死在湖中，事情有些蹊跷”
赵平悠接过木盒，想着就在一个时辰前，眼前那个带着果决神色的女子，她单纯地相信自己，为了保护萍水相逢之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做诱饵，用她并不宽厚的肩膀去对抗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这个木盒里面只是一个自己设计的假账册，她却用生命在保护它！木盒留在了现场说明对方并没有人能活着带走它。那，她有可能还活着！
赵平悠眼里蹦出一丝希望的亮光，一向杀伐果决的他，今日却为自己利用了一个单纯的姑娘去替自己送死，而感到内疚自责，又因知道了她还可能活着而欣喜地释然一笑。
站在一旁的疾风看着世子爷一会儿眼神悲伤一会儿又眼冒惊喜之色，心里也是暗暗心惊，世子爷对李姑娘的心思....看这惨烈的打斗现场，李姑娘一介女流之辈，即使武功再高能应付得了众多江湖高手吗？如今她下落不明，如若找不到人？可怎么向世子爷交代才好？
“此事突然，未料到对方如此看得起我赵平悠，竟然派这么多江湖高手偷袭。疾风，你加派人马继续找，顺着这条河的下流找。一定......给我找到她。”赵平悠心里怀揣希望，相信李绯月一定还活着，一定能找到她。
“是，属下亲自带队去找”疾风领命，带了一队人马，乘船顺着水流往下游而去，又安排水性好的下水一路查探。
一天一夜，影卫轮番下水搜救查探，终于在一个湖水分流的溪水浅滩处拾到两把刀。
在船上等消息的赵平悠已经两日未合眼了，等待的焦虑让他嘴角都长出胡茬来，还是穿着前天的月白华锦外衣上落满尘埃和战斗留下的血迹。等疾风回来复命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一向爱干净的世子爷，胡子拉碴，衣饰褶皱凌乱的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摸索着腰间悬挂的墨绿色蝠纹玉佩，正愣愣出神的看着窗外。
“世子爷”疾风轻轻唤了一声
赵平悠慢悠悠地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疾风，熬了一天一夜的疾风，因受伤失血唇角都泛着灰青。但身体还是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手中拿着两把熟悉的刀。正是李绯月每天背在身上的那两把。
赵平悠接过两把刀放在面前的桌上，轻轻地问了一句： “人呢？”
“属下无能，未找到李姑娘......”疾风跪下来请罪道
“呵....”赵平悠一声自嘲地嗤笑
“他们师兄妹二人倒也齐整，都只留下兵器，人却不知所踪？是不是我赵云岚天生就克着他们兄妹二人？”
“世子爷，吉人自有天佑，您莫要过于伤怀自责”疾风知道主子是真的对李姑娘上了心，可人活着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也只得出言劝慰道。
赵平悠回头看着疾风双臂上还渗着血口子，抱拳的双手也在极力克制着身体力竭之后地颤抖。心里明白他已经尽了全力了，挥手让他先下去包扎好生休息。
“属下告退”疾风默默后退出门时看着世子爷落寞地看着桌上的刀，想着自己之前的猜测，心里更加慌了。
“疾风”赵平悠轻声唤住了正迈腿走出房间的贴身护卫。
“这件事情，不许告诉父王”赵平悠很早就知道疾风是父亲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不想自己露出的任何软肋被自己的父亲抓住，成为父亲制约自己的把柄。
疾风身体一颤，瞬间冷汗滴在了下颚角。
他僵硬地回答： “是”......
等疾风走后，赵平悠仔细地端详着桌上的两柄刀，刀身冷艳中透着一股幽蓝，刀刃上磕掉了数十个口子，可见它的主人拿着它拼搏厮杀的激烈勇猛。刀柄上还篆刻着四个字， “流光”，“满月”。连最心爱的刀都遗落了，她伤得有多重？她还活着吗？她能去哪里了？几个疑问直闪进了自己的心里，他仅凭着一种直觉，知道李绯月肯定还活着，只要活着，自己就一定能找到她......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赵平悠的思绪，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平静地说道： “进来”
“世子爷，京城来信了，催您务必五日内赶回，将证物亲自交给主上”一个黑衣蒙面人跪地说道
“我知道了，回去复命吧”赵平悠知道京城之事等不起，自己必须回去。
“来人，开船回京”
停在湖边的三层画舫终于起航了，湖中的尸体船骸也被清理干净，两日前腥风血雨的夜晚似是没有出现过一样，就这样消散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