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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今天怎么不瞪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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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啊,要笑不笑的。
“哦对了,你旁边的是章驰学长,和我一桌的是聂佩学姐,”胡康向江寻安介绍。
“学长学姐你们好呀,我是江寻安。”
江寻安笑眯眯地朝左边的人打招呼,特地只留三分之一的角度给章驰。
“学弟怎么这么可爱,要是我弟弟就好了,”聂佩学姐夹着声音说。
江寻安长长的睫毛下是低垂的小狗眼,小脸看着很幼态,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可爱,虽然不喜欢别人忽略他的颜值夸他可爱,但也司空见惯了。
“谢谢学姐,学姐你这么好看,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姐姐就好了。”
胡康也顺便跟着夸了一句,之后对面两人和江寻安就这么隔着一个人商业互吹地聊了下去,从眼睛到发型到穿搭,再到年纪,家乡,家里的人。
章驰似乎对他们的话题不感兴趣所以不乐意搭话,江寻安还牢记自己被说小胳膊小腿,装模作样地关心他了两句。
例如,章学长怎么不说话呀,是嗓子不舒服吗?需不需喝水?当章驰又把手搭在江寻安后面的靠椅上时,江寻安故意往后靠下去,充满歉意地问有没有弄疼他。
其他两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太会把话题扯到章驰的身上,可能是章驰的威名远扬吧,他想。
后面他们三个人倒也聊的很来劲,直到从头到尾都在玩手机的章驰骤然坐起,挡住了江的视线。
江寻安聊的正起劲,偏身想要继续说,章驰也顺势朝他那边偏了过去。
江寻安自认为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虽说平时会按捺住自己的脾气,但是对上自己讨厌的人这套守则就烟消云散了。
江寻安气冲冲地抬头却猝不及防对上了章驰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居然是琥珀色的。
于是“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要发飙”的气势收了一点,看在他眼睛好看的份上先不和他计较。
“来人了,准备工作。”
章驰屈指敲了敲桌子,一本正经地说。
江寻安随着声响望去,一双漂亮的手撞进他的视野。
江寻安是手控党,因为自己的手总是被说圆嘟嘟,而人对自己没有的东西是很容易产生执念的。
桌上的手指很是修长,骨节分明,能看见手背白色皮肤下细小的青筋,像新发的树木。
章驰打的响指让他回了神,江寻安适时撇开视线。
“哦,”算你有理由。
江寻安恐怕没注意自己的耳尖泛了一点红晕,不然已经开始骂自己了。
章驰工作起来似乎很认真,很少笑,但是很耐心,同一个问题被问了很多遍态度还是不厌其烦,扪心自问,要是自己的话可能已经开始想捶墙了。
江寻安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他,最后归结为败絮其中,金玉其外。
活动持续到晚上七点半终于结束,中间章驰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巧克力,江寻安原本是想拒绝的,可是肚子叫的难听,吃了之后才勉强堵住了自己咕咕叫的肚子。
其他两个人是学院生态部的成员,结束了之后就立马去开会了,留下江寻安和章驰收拾物资。
学院的桌子比一般的木桌密度要大,也要重一些,章驰率先将桌子搬了进去,又往回走接住江寻安手里颤颤巍巍的桌子。
“你搬椅子。”
“好的,谢谢学长,”江寻安轻快地说,并不逞强,让章驰负重的事情他义不容辞。
“今天不瞪我了?”
将物资都放回原处后,章驰斜靠在讲台的桌子上问。
饶是江寻安平时脸皮不薄,也有些受不住。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自己只是在暗处默默地表达自己的鄙夷,这种事是能放到明面上的吗?
难道一点不顾及两个互不认识的人的关系吗?
“什么瞪不瞪的,学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江寻安背着手,深知装糊涂才是万全之策。
章驰不说话,只是望着他,深邃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什么一样。
“哦,学长,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眼睛不舒服会下意识地睁大,就像这样,可能看着像是在瞪人,我身边的同学都这么说,”江寻安又演示了一遍,把话说的信誓旦旦,说完还自顾自地重重点头。
“真的?”
章驰比江寻安高半个头,体型也大他一圈,走到他跟前还是颇具压迫感。
不是他怎么往我这边走过来了。
江寻安心里有些突突,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打不赢不能硬上吧?
江寻安不自觉扣手,试图再编造一些合理的理由,
“学长相信我,我不会说谎,你长得这么帅,谁会瞪你啊,喜欢都来不及是不是?”
江寻安喉结滚动,已经口不择言了,做出了他平时最不屑的拍马屁行为。
章驰靠的越来越近,江寻安慢慢地往后退。
“好的,我信你,你信吗?”
这不是摆明了不相信吗?说话大喘气的人建议每天跑三公里,顺便把我的校园跑跑了谢谢,江寻安腹诽道。
直到江寻安的背猛然贴在墙上,章驰才在离他不到0.3米的地方站定。
此时江寻安无暇顾及这糟糕的姿势,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头脑风暴中。
硬上怎么了,爱拼才会赢!
“要打就打,我奉陪!”江寻安推开章驰,章驰往后退半步意思了一下。
江寻安双手做拳状叉在腰上,踮着脚微微仰头怒瞪章驰,所谓输人不输阵,江寻安确定了章驰无非就是想教训自己。
电视里的校霸不是都这样,路上的人多看他一样可能都会被揍,自己瞪了他,还不止一次,院霸估计也不想善罢甘休。
大不了就是一场我不死你不死的恶战。
“噗嗤,”章驰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脸侧过去后用手扶了一下后面的墙,不知道这是哪来的小、可、爱。
“笑什么,”江寻安皱了皱眉,能不能尊重对手。
章驰垂眸看江寻安,正了正色。
“你在想什么,我是想把你头上的呆毛弄下去,再说——”
话虽如此,章驰其实就是想吓一吓他,为了让自己的解释更有说服力,章驰边说边伸出手。
与此同时门嘎吱响了一声。
江寻安和章驰的头同步地往那边偏,只见一个女生双手捂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线。
“不好意思打扰啦,你们继续,继续,”女生的尾音是飘起来的,说完之后迈着激动的小碎步跑了。
“哎不是。”
章驰懂不懂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懂为什么那个女孩子那么兴奋,但是江寻安没来得及解释。
江寻安瞬时觉得自己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如履薄冰。
一时也分不清这是个什么情况,于是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方式。
“那我走了学长,再见。”
最好是再也不见!
“驰哥,你看那个sb又来了,我真的服了,他真是到棺材了也不落泪啊,”林风不加掩饰地瞪过去。
章驰目不斜视,“不用管,他不靠近就行。”
“也是,别把他看爽了,”林风说。
……
站在奶茶店门口假装不经意实则超明显地瞥章驰的人叫宋悔,是文学院的,一个阴恻恻的人。
宋悔纠缠章驰的起因是章驰的见义勇为。
他们学校公教楼的教室在考试周是关闭的,但是每一层都可以进去。有的教室门是坏的,所以章驰期末周复习时嫌图书馆人太多就会去公教楼的漏网之室。
那天他在公教三楼的教室复习到很晚,薄薄的乌云吞噬了月亮,像月亮上起的黑雾。
离得近的两个公教楼会有一个廊桥连接,章驰习惯走那条廊桥,廊桥那凉风习习,很惬意。
走到另一个教学楼准备下楼梯时,章驰听到尽头隐隐传来呜咽声和辱骂声,沿着声音找到了厕所,里面正在进行一场霸凌。
里面的场景是一个瘦削的男生蜷缩在地上挣扎,一个人用灰色的抹布按着那个男生的嘴,另一个人拳打脚踢外加辱骂。
章驰平时会健身,虽然穿衣不显,实则是很健硕的,见状踢开了施暴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是软柿子,忌惮章驰的体格不敢再动手,但是嘴上的污言秽语仍然说个不停。
长得稍微清秀的一个男生呸了一声,说:“你不要多管闲事,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打他吗?TM的喜欢男的,呸,我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
“关键是他还对我表白,也不看他阴郁的那样,眼睛都不敢露出来,怎么有脸跟我表白,还被其他同学知道,嘲笑了我那么久,”那人嫌恶的眼神赤裸裸地显露出来,边说还给自己说委屈了。
“对啊,所以我和洋洋想要他补偿我们精神损失不过分吧,他就成绩好一点,期末考给我们抄一下都不答应,那我们只能把之前的仇报了,”另一个人也嚷嚷道,一副理直气壮。
“他就是那种阴险的人,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到时候吊板效应喜欢上你就老实了,”洋洋哼笑道。
“吊桥效应,别学了一个词就乱用,建议你回小学再深造一下,”章驰纠正道。
章驰面不改色,扶起抖得不成样子的宋悔,只对他们说了一个滚字。
最后那二人黑着脸留下一句“走着瞧”就离开了。
章驰也确实因为这件事情“走着瞧”了。
两天后章驰就被学校处分了,宋悔作为那两个人的证人。
后面宋悔有来道歉,说了自己被威胁的前因后果,不知真假,章驰也不在乎。
再后来,宋悔写信表白,在路上堵章驰。
在章驰的明确拒绝下,宋悔时而假装偶遇,时而跟踪,甚至出现在章驰的宿舍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