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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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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礼貌的叩击,而是粗鲁的撞击,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急。
沉闷的声响像是重锤,一下下砸在凌虞的心口上。
她心跳如擂鼓,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上的智能门禁监控。
监控画面里,她家门口的走廊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可那撞门声却还在继续,甚至越来越响,震得她耳膜发疼。凌虞惊恐地捂住耳朵,却发现那声音根本不是从耳朵里传进来的,而是直接在脑子里响!
她连滚带爬地退回卧室,“砰”地一声甩上门并反锁,后背死死抵住门板,大口地喘着粗气。
冷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可大脑却一片混沌,外面的撞门声已经变成了疯狂的砸门声,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咔嚓……”
那诡异的齿轮声再次在脑中响起。
凌虞眼前一阵恍惚,目光渐渐失神。
就在她快要被恐惧吞噬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是一条好友通过的提醒。
凌虞目光下意识地瞟过去,只见屏幕上弹出一条新消息。
“你好,我是罗杰。”
罗杰?
那声“咔嚓”声戛然而止。
外面的敲门声也停了。
凌虞迅速回神,第一时间拨通了宋星梨的电话。
这档子邪门事在电话里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她干脆让宋星梨直接来家里。
没一会儿,风风火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一开,宋星梨提着一袋子零食冲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没缺胳膊没少腿吧!”
凌虞把刚才的诡异遭遇全盘托出。
宋星梨听得一愣一愣的,把刚买的冰可乐塞到她手里,“你的意思是,有个东西在你家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发出齿轮转动的声音?”
“对,就是那个‘咔嚓’声。”凌虞拧开可乐猛灌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却压不住心里的火,“这事肯定和我爸妈,和那片沙漠有关系!他们当年到底在调查什么!”
话音未落,尘封的记忆翻涌而上。
十七年前,她父母所在的探险队在任务中集体失联,人间蒸发。搜救队找了数月无果,研究所最终宣布全员遇难。
三岁的凌虞,一夜之间成了孤儿。
诡异的是,那次探险的所有资料都被列为最高机密。任务目标、失踪地点、调查内容……她作为亲生女儿,得到的也只有几句冰冷的安抚和一笔抚恤金。
工作室迅速改制重组,资料封存,人员调离。
等她长大,想追查时,才发现早已无迹可寻。
“可惜那时候我太小了,工作室里的人一个都不认识。”凌虞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后来再想找,连名字都对不上号了。”
“这破事儿,放现在网上发个帖子,人肉一下不就出来了!”宋星梨气得一拍大腿,随即又来了灵感,“哎!我帮你发个寻人帖!就说你是探险员的女儿,想找父母当年的同事,万能的网友说不定真能给你找出来!”
“别!”凌虞一把将她按住,“这事当年就透着古怪,这么多年网上连半点风声都没有,说明水很深。我们贸然把事情闹大,万一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糟了。”
宋星梨一想也是,只好作罢。
客厅里一时有些沉闷。
“我去洗个澡,换换晦气。”凌虞站起身,主动打破了僵局,“然后我们出去搓一顿,吃点好的补补脑子!”
“行!你真要去东川,嘴里估计就只能啃沙子了,现在得赶紧对自己的胃好点!”
宋星梨说着,直接瘫倒在沙发上,她也是被吓得不轻,连超市都没逛完就跑了过来。
热水从头顶淋下,冲走了凌虞一身的疲惫和寒意。她裹着浴袍出来,看见宋星梨已经把果汁都给她倒好了。
她窝进沙发,拿起手机。
刚解锁,罗杰的头像就带着一个红点跳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去红沙沙漠?”
凌虞指尖飞快:“旅行博主,听说红沙沙漠独一无二,想去拍点素材,搞点流量。”
消息几乎是秒回。
“想拍红土,我能给你推荐七八个又安全又好出片的地方。红沙沙漠看着漂亮,实际上要人命,我不推荐。一个女孩子,更不推荐。”
凌虞牙根有点痒。
这年头还有把钱往外推的向导?到底谁是甲方!
她耐着性子回:“别人的红土千篇一律,我的素材要独一无二。而且,是你自己说专门找去东川的人。”
聊天框上方“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闪烁了几次,最后,一条消息冷冰冰地弹了出来。
“我只带男人。以前那地方没那么多沙暴,现在一天能来好几场。出了事,我可没本事多管一个。”
凌虞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笑了。
她在宋星梨好奇的注视下,恶狠狠地敲下一行字,点了发送。
“钱不是问题,价格你开。只要能带我进去,生死状我也签。”
叮。
对方直接甩过来一个文件,附带一句话。
“合同没问题就签。价格是市场价两倍,预付。保险自己买好。以上三条,同意的话明天见面。”
够直接,她喜欢。
凌虞点开合同,逐字逐句地看,连角落里的标点符号都不放过。
条款清晰,责任分明,尤其是关于意外伤亡的部分,写得冷酷又坦诚,仿佛笃定了她会出事一样。
反而让她觉得这人有点东西。
检查完毕,她回了两个字:“明天,几点?”
罗杰立刻发来一个地址和时间。
峡镇,明天下午三点。
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凌虞也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眼里闪着一股狠劲,“梨梨,我现在就出发去峡镇。”
“啊?”宋星梨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一连串问题砸了过来,“这么快?这人靠谱吗你就去?不查查背景?行李呢?什么都不准备?”
“来不及了。”凌虞脑子里闪过那阵诡异的敲门声,“我感觉再拖下去,麻烦会自己找上门。”
“你这犟驴!”宋星梨知道劝不住她,干脆撸起袖子,“行!我帮你收拾!拍VLOG的东西我给你备上,就带个相机和充电宝,主打一个战地风,保证那些向导看不出你是去找东西的。”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凌虞当即就买了去云南的火车票,时间太赶,只抢到一张绿皮火车的硬座。
她不在乎,能到就行。
行李快收拾完时,凌虞走到柜子前,从最深处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黄铜日晷。
这是她两岁生日时,父母送的礼物。
小小的日晷,承载了她对父母仅有的温情记忆。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日晷小心地放进行李箱的夹层里。
拉上拉链的最后一刻。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机括转动声,在箱子里响起。
这一次,凌虞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