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围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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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看着站在不远处警惕地盯着他们的小孩纸人，略微有些放松靠在门上。
小秦洵翻开手把小纸蛙放回无量手心，笑容甜甜地开口：“刚才我担心烧到姐姐的小纸蛙，便把它拿走了…”
无量赶忙捧着纸蛙戳了戳，等到师叔不耐烦地蹬蹬腿，她才放下心来，抬手揉揉小秦洵的脑袋：“刚才谢谢你啊！”
小秦洵低着头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小纸蛙闷闷地在无量耳边开口：“你竟然还没六岁的小孩厉害。”
无量倒是觉得没什么，如果是普通的六岁小孩，自己还是比得上的，比如缩在一边哭哭啼啼的周仁。但要是自己比不过六岁的师叔，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师叔是人吗？那明显不是，他是老妖怪。
无量好像知道为什么师祖没收周仁为徒了，因为这小孩实在是胆小得很，经过刚才那一茬，他包在眼眶的泪水终于滚滚落下来，很难想象他长大竟然成为了光荣的人民警察。
不管怎么说，眼下师叔变成了阿呱，最靠谱的就属小师叔，于是无量非常没脸没皮地又往小秦洵身边挤了挤。
几人紧紧蜷缩在一起，没过一会天便亮了。无量这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见到镇子后产生的违和感。
从山穴中一路滑下来才见到的镇子，那么镇子一定埋在地下。可自从进入镇子以来，却有天空悬在上方，比如现在的太阳，比如昨夜的微弱星光。
天亮后，站在不远处觊觎着他们的小孩纸人，竟像看不见他们一般，直挺挺地回了房间。不一会，外头便有了声响，有叫卖的吆喝，有来来回回的马车声，回房的小纸人也坐在窗边念起了书。
无量稍走近些便清小孩纸人虽然端着书，眼睛却一直盯着他们的方向，那眼神看起来很瘆人，似乎小孩纸人想要一直盯住他们直到天黑。
想到这里，无量打了个哆嗦便赶忙牵着俩小孩，肩上顶着自家师叔出了这宅子。谁知出了宅子后，路上遇到的其他纸人无一例外地盯着他们。虽然他们动作不停地按照他们各自的身份在卖货抑或者扫堂，但眼神却一直黏在他们身上。
“先不要在外面逗留…”小纸蛙话还没说完，小秦洵就扯了扯无量的手：“姐姐，这边有个客栈，既然晚上不能出门，我们要赶在天黑前找地方住下……”
“要找没有纸人的地方住。”小纸蛙提高音量接下了小秦洵的话，小秦洵皮笑肉不笑地瞄过去。
倒是周仁还是不太习惯小纸蛙会说话，这会抿着嘴惶恐看着小纸蛙。
无量沉吟一声，看到了不远处的客栈，思索片刻决定先去客栈找间屋子收拾收拾。
客栈里的纸人也是一副紧盯着无量他们的样子，但手上该干的活一刻也没停下。
无量不管那些，三两步就上了二楼，找了个最里面的房间。这间房外面的窗户正好贴着庄子的外围围墙，无量想得简单，要是真出了事大不了就跳出去。
检查过一圈，确定这间房内没有纸人的痕迹后，无量开始想办法把房间变得安全一些。房间里的东西都是纸做的，但这会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东西来替代，无量只能把纸做的家具堆在房门口。
一切做完后，无量决定安排孩子们睡一会。毕竟看这些纸人的反应，夜晚应该不太平。
虽说小师叔也表现出非人的魄力，但到底是个六岁的小孩，这会和周仁躺在一起，缩在无量身边睡得安安稳稳。
无量翘着二郎腿和小纸蛙小声说话：“师叔，你之前嘱咐我夜晚不要出门，到底是针对我们这些外来人，还是那些个纸糊的玩意也不能上街？”
秦洵似乎也没想过这个问题，沉默片刻开口道：“应该是都有约束。昨天夜里不是有个长发纸人对我们招手吗。如果可以出门，她何必只是招手却不靠近呢？”
无量点头陷入沉思。到这里来之后，很多问题都得到了解答。但还有一些问题，无量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这里是曾经的时间线，那么自己出现在这里就是必然，因为必须要形成完整的闭环。如果自己不过来这边，就救不了6岁的师叔，也就没有后面的师叔和师叔带大的自己。
这也就是说嘱咐周仁提醒她不要用木剑的话，确实是无量自己说的。可为什么不能用木剑呢？无量再次想到了双头，想到自己曾经在梦中看到的诡异肉团，她似乎听从双头怪物的吩咐，故意要让自己使用木剑。为什么呢？
他想确认木剑的情况！思绪转瞬即逝，但无量还是无比精准地捉住了一闪而过的答案。如果说双头要找的人就是自己，在闭环中，也就是小师叔幼年的这条时间线里，是双头第一次见到自己。自己做了什么？又或者说，自己的剑做了什么。
昨天晚上祭出木剑的时候，剑是断的。所以正常时间线下，已经交过手的双头是想通过剑是不是断的，来确认自己是不是就是他曾经遇到的人！
想明白之后，无量现在还有最后两个问题。一是师叔为什么会附身在阿呱身上，二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双头才会想要找到自己。
“我有简单的猜测。”小纸蛙附在无量耳边轻声开口，“因为这个时空里，本身就有一个秦洵。我的出现不能打破这样的平衡。”
无量有些奇怪：“难道这个时空没有我吗？”
“有。”小纸蛙顿了顿，“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是魂体过来的，一旦作为我载体的阿呱被损毁，我大概率会回到我自己的□□里…”
槽！
“我是□□过来的。所以在这个时空里我如果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无量打了个哆嗦，看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最后等到了小纸蛙微不可察的一声“嗯。”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但害怕归害怕，该来的却一个也不会少。天色完全黑下来后，庄子里点亮了猩红色的灯笼。不亮灯笼还好，这些个灯笼亮起来，无量就清楚地看到门外攒动的影子。似乎来了不少纸人，他们聚在外面也没有声音，只留下密密麻麻重叠的影子。
“该…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无量皱着眉头，头皮发麻。
倒是方才还睡得酣甜的小秦洵这会已经快步走到门口，抬手在纸门上贴了三道符纸。符纸方接触到门，无量就听到了“噌”的一声，小秦洵踩在堵住门口的纸家具上，贴耳去听外面的动静。
“师叔，你说…我把盒子打开，余一的魂魄会回到小树枝上吗？”无量捧着小木盒歪头问小纸蛙，“待会要是真出事了，我和余一可以一人扛一个孩子跑路…”
“你确定打开盒子是你和余一一人扛一个孩子，而不是你一个人扛着余一加上两个小孩吗…”
无量哑然，不动声色地收起盒子。呸呸呸，这种时候就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啊！
小纸蛙好像有心灵感应似的，在无量耳边呸了三声，吓得无量在心里夸奖了师叔十八句话。
“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秦洵似乎有主意，声音沉稳中带点稚嫩，坐在无量身边小声开口。
姐姐，姐姐也不知道怎么办呢！无量慈爱地抚摸小秦洵的头：“姐姐知道你有法子，你尽管说。”
小秦洵愣了愣，不好意思地挠头：“我暂时还没想好…”
你没想好语气这么淡定做什么！无量差点一巴掌给人小孩呼下去，结果人后头又加了一句：“我下午的时候在这间房布了阵，应该撑到天亮没问题吧。”
大佬。刚才想呼你的不是我。
肩上的小纸蛙哼哼两下缓缓道：“你的阵法还有缺陷，虽然他们不能从正门进来，但是房间中央却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小纸蛙正说着，房间中央就传来了一阵几不可察的微弱声音，细听像是纸被撕开的声音。
为什么偏偏这里被说中了！无量冷静地抬手捏住了小纸蛙的嘴巴：“你不要说话了。”
但是房间正中央的动静却是没停，不一会，无量便看见中间那块地上多了个拇指尖大小的洞。
除了小周仁还在睡觉，无量抱着小秦洵和小纸蛙瑟瑟发抖。但等了好一会，那个洞里也没有冒出什么。无量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在小洞边往下看，但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
奇怪了，这个庄子入夜就会点上灯笼，天亮才会熄灭，楼下怎么这般黑。
无量不死心地趴下身子把眼睛贴在洞上看，却见洞下白色的纸开合了两下。
等等。如果开合的白纸是眼皮，那自己岂不是和纸人的眼睛贴在一起？槽！无量激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淡定地抬手就对着洞口戳了下去。
果真没一会，有微弱的光线从洞□□出来，看来是挡在洞口的东西撤开了。无量再俯下身去看，便见一个纸人捂住眼睛在地上无声的蹦跳。
虽然看起来诡异，但无量这会有些想笑。
“我想到了。”无量急匆匆地推开窗去看，果真看到窗外的外围墙上也站了不少纸人，这会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房间，无量快步走回床边：“他们不是都知道我们在这间房间里吗？所以基本上这个庄子里的人都守在这间房外面。他们不能说话，没法交流。趁着楼下没什么人，我们转移到楼下，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悄悄溜出去！”
小秦洵倒是听无量的话，什么也没说蹲在洞边就伸出小手去抠那个洞。没一会洞口就大了不少，无量透过大洞清楚地看到楼下只有两个纸人，正一脸微笑地抬头看着他们。
还好人不是很多！无量起身去把周仁搬到洞边：“待会我先下去把下面的……”
话还没说完，小秦洵已经动作轻巧地跃进了洞口，无量心下大骇，赶忙匐到洞边小声喊到：“秦洵！”
谁知没过一会洞口下就露出了小秦洵的脸，挂着甜丝丝的微笑，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姐姐先把周仁放下来吧。”
无量看着躺在地上一片焦黑的两个纸人，狗腿地微笑起来：“好的大佬。你辛苦了大佬。”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