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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根羊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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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那是一个漂亮的小方盒子，外面用了绿白配色的圆点波纹纸点缀。他还把上面的每个圆圈都画成了兔子和小羊的形状……
他是怎么知道我是小羊的？
我惊讶道：天呐，好可爱……谢谢你！我可以现在拆吗？
兔子：可以啊！当然可以！学长你直接拆开就好。
我点头：嗯嗯。
怎么可能直接拆开啊，他包装得这么用心。
我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的贴纸，把包装纸展开折好，塞进口袋里。打开盒子一看，我发现里面躺着一只憨态可掬的针织小兔子。它紧紧抿着嘴巴，做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好像在撒娇。
兔子：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喜欢吗？
我捏捏针织兔子的小耳朵，又摸摸它精巧的小围兜：它真的好可爱！！你怎么这么厉害呀，还会针织诶。
兔子：没有没有，就只是普通的爱好，平时用来打发时间的……总之，学长喜欢就好。
我：哦对了！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等你过生日了，我也给你送一件礼物。
兔子慌忙摆手：不不不不用！我刚刚过完生日，距离下一次生日还有很久。就不麻烦学长……
我：我们是朋友嘛。
我：朋友之间相互送礼物是很正常的，对不对？
兔子努力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点头：……是的。
我：所以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呀？
兔子：2月17号。
瞧着他这副乖巧的模样，一时兴起，我伸出手，像摸小狗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兔子的头：真棒。
霎时间，兔子面色涨红，我眼睁睁看着他浑身上下都烧成了番茄的颜色。
我觉得他快把自己煮熟了。
175.
“叮铃铃——！”
熟悉的铃声在街道上空游荡，得到解脱的孩子们嘻嘻哈哈地从学校中走出。我知道，现在到了附近学校放学的时间。
这说明我也快要下班了。
找了个急需解决生理需求的借口。我跑到厕所，将老板塞进我口袋里的小纸团拿了出来——
“砰砰砰砰砰砰！”
才刚看清第一行字，就有人敲响了我所在厕所隔间的门。
“砰砰！”
“砰砰！”
那人动作粗暴地敲着门，制造的声响震耳欲聋，连竖在眼前的门板都在震颤。大有一副我不出来他就绝对不会罢休的架势。
我大喊道：别敲了，我在上厕所！！
“砰砰！”
我：别敲了！快停下啊。
我：我让你别敲了你听不懂吗！
他一声不吭，回应我的只有指节敲击门板的声音。
——「以下内容请阅后即焚。注：如需帮助，可以联系：18862……」
反复默念纸条上的数字，我试图直接将号码背下。但不知是耳边敲门声的干扰还是因为我的脑子真的出现了问题，我竟始终无法记下这一串短短的数字。
“砰砰，砰砰砰！”
完了。最后的那几位数字是什么来着？98还是89……为什么又把顺序记错了。
再看一遍吧。
我紧紧攥着那张纸条。纸条边缘的部分已经在指腹的再三摩挲下开始软化，软趴趴地粘在皮肤上。
怎么一直在吵？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188624，188……
兔子：学长？
兔子：学长你在里面吗？学长？
不行，我真的背不下来！
兔子：……你是谁？你堵在厕所门口干什么？没见着这门上锁了吗，一个劲地敲什么？催命吗？
兔子：来，你先跟我出来。
那个人：不好意思，我是蔺先生专门为陈漾先生请的保镖。这是蔺先生的要求，我们必须时刻保障陈漾先生的人身安全，避免其遭遇危险。
兔子：莫名其妙。我管你谁。再说了，人这不才进来了几分钟吗，厕所里能有什么危险？你好好地用脑子算一算，从他进厕所到现在，有超过五分钟吗？
兔子：还叫什么保镖……不就是找了个人跟踪监视吗？有必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兔子：快点，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外头安静下来了。
不知道他们又在外面干了什么，那人突然开口：你可以试试。
“哗——”
“咔哒。”
猛地将门拉开，我无视在垃圾桶旁拉扯的二人，径直走向洗手台。
“唰！”
水龙头的水流被我开到了最大。从水管中喷出的水花四溅，飞得到处都是。
仔仔细细地把手洗干净后，我用手心接了满满的一捧水。
兔子：学长，我……
我微微偏头，笑着望向他：你怎么啦？
兔子：没事，我没事。
我：哎呀！我忽然想起来，有一件事情我忘记跟你讲了……
说着，我倏然向后转身，朝着兔子的方向走去。剩在手里的一小捧水也随着我的动作洒了出去，不小心泼在了「保镖」的脸上和衬衫上。
那人小小声地“啧！”了一下。
很小声，但是我听见了。
我：天呐，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弄到你身上的。
我：实在抱歉啊，回家之后我会让他给你赔偿的。反正是他给你开工资的嘛，对不对？
我：或者，你说一个数，我现在给你钱也行。但如果我身上的钱不够赔你的话……我就只能打电话找他要钱了哦。
我：你的时间还有很多。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关于这件衬衫的赔偿方案。
我：别担心，我一定会给你赔偿的。
176.
兔子：学长？
我：幺……嗯！怎么啦？
掀开隔板，我一脚跨进柜台，把叠好的围裙放进下层的柜子里。
兔子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许久。他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他”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学长。那个，他……
我抬起头：噢，你问他啊。他现在是我的监护人哦。至于其他的……你可以先不用问了，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
兔子：抱歉！学长，我是不是问到不该问的了……
我：没有关系哦，问这些问题不会冒犯到我。但我现在要回家了。
我朝着他挥挥手：拜拜，明天见。
兔子：拜……明天见，学长！
177.
一回到家，我就去找了犀牛管家：你好，刘叔。请问我现在可以用客厅里的电话吗？
犀牛管家笑道：在这个家里，您想做什么直接去做就是了。不用问我们。
我：那……你还记得我第一天过来的时候，和你一起接待我们的那个人吗？他到哪里去了？
犀牛管家：他被调去其他地方了。
我：好吧。谢谢你。
犀牛管家：不客气，小少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178.
我很容易便在客厅的角落里找到了孤零零挂在墙上的座机。
鬣狗说过，他在座机上设置了专线，只要我按下对应按钮就会拨通他的私人手机。
……也许是担心我会使用失误吧！他还特地在座机上贴了一张标签纸——「To小漾：给我打电话按这个→」
“嘟……嘟——”
按下按钮后，铃声只堪堪在我耳边重复了两回。
电话打通了。
179.
“喂？”
蔺青易翻开笔记本，点进平日里他最常使用的软件之一——屏幕中赫然出现了陈漾的身影。他蹲坐在墙边，双手紧握话筒。
半晌，他开口道：
“……是我。”
“嗯，我知道，你是小漾。”
“小漾，今天好一些了吗？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要记得按时吃药，多喝水。还有，不许挑食。知道了吗？”
陈漾下意识摇头：“没有了……我知道了。”
“哈。”
蔺青易轻笑出声。
“小漾，你能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不过，我能知道你打这通电话是为了什么吗？”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呢？还是……你需要什么？”
显然，这个带有明确引导意味的答案并不能令陈漾满意。他撇撇嘴，把话筒换至更近的右手，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为……我想和你说话了。”
蔺青易轻点鼠标左键，熟稔地操纵安装在客厅的摄像头。直至屏幕内出现了陈漾清晰的正脸，他才回复：
“好。你继续说。”
“你能不能给我转一点钱呀？我今天……不小心把别人的衣服搞坏了。”
陈漾迅速补充。
“你先听我讲！是这样的，下午在店里的时候，我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厕所里就进来了一个人。”
“嗯。”
“明明还有别的隔间，但他非要敲我的门，还一直在敲……我就有点生气！后来出去洗手的时候水开大了一些，不小心溅到他身上了，他说要我赔偿给他……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
“我才上班没几天，兜里的那些钱连他的领带都赔不起……所以只能来找你了嘛。”
小撒谎精。
蔺青易用鼠标戳了戳屏幕上陈漾的脸颊。他又换了个坐姿，把大半张脸都埋在了膝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地毯的绒毛。
“他有给你联系方式吗？还是说，你把我的联系给了他？”
陈漾紧蹙着眉：“没有，他就只说让我赔钱。我说了你的名字之后，他又不让我赔了。”
说的倒是像模像样。
蔺青易：“那你想我怎么帮你解决呢？需要我去联系他赔偿吗？店里应该有监控。”
“不要！才不给他钱！”
电话线足够长，陈漾干脆躺在了地上。他百无聊赖地转来转去，用眼睛把整个客厅都逛了个遍。有一瞬，他甚至与镜头后的蔺青易对上了视线。
陈漾歪头瞧着天花板上的花纹。
“反正这件事你帮我处理嘛，好不好？我不喜欢他。我讨厌这种不讲礼貌的人！！！”
“很讨厌！”
蔺青易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帮忙处理了……小漾应该说什么？”
“谢谢你。”
“不对。小漾，你还漏了什么？”
“好吧！”
陈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翻来覆去地纠结半天，他最终还是开口：
“……谢谢哥哥。”
“真乖。”
蔺青易将鼠标调成触摸模式，用那只小手隔空摸了摸陈漾的头。
“我会帮你解决的，小漾。”
